试完婚纱, 小姐妹们告别云知先回学校。
目送着她们离开,云知转身上车。
“我们回家么?”
“不回。”路星鸣俯身为她扣好安全带, “带你去个地方。”
云知疑『惑』歪歪头, 没有多问,乖乖跟着他走。
车子驶离婚纱店,又路过他们所住的地方,最后进入某风景雅致, 环境清幽的别墅区。
“你要去朋友哪儿?”云知忍不住问他。
路星鸣笑了笑没说话。
车子又向前开了一段,最后停下。
云知正要下车, 路星鸣突然拉住她,在她困『惑』不解的眼神下中摘去领带,蒙住了云知的一双眼睛。
“施主?”她语气茫然。
“没事,我拉着你。”
黑暗中,路星鸣声线低沉。
云知藏在领带下的眼睫轻一抖动,放心将手递了过去。
她跟着他向前,走得缓慢又小心翼翼。
“前面是台阶。”
云知抬脚上去, 只听咔嚓一声开门声, 紧接着两条『毛』茸茸的生物扑了过来, 扒拉在她身上又『舔』又抓。
“塞翁失马。”云知瞬间笑了,两只手狠狠搓『揉』着狗头,“奇怪, 你们怎么在这里。”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施主,我可以摘下领带了吗?”
“可以了。”
得到男人首肯, 云知立马扯下领带。
长久的黑暗让她眼前不适,云知用力眨巴了两下眼睛,仰头环视一圈,当下愣住。
房间布置的简约又不失温馨,客厅中央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张巨大的照片,那是去年夏天她和路星鸣还有两条狗的合照,照片里的她笑得较为灿烂。
云知一脸呆滞,反应不能。
倏地,路星鸣牵起了她的手。
“那边是厨房,这边是洗手间,我把这间客房改成了塞翁失马的房间,旁边是客卧,我们侄子来了可以睡这儿。”路星鸣又拉着云知上楼,推开走廊尽头的房门,“这是我们的婚房。”
他们的卧室被特别布置过。
床单窗帘多以红『色』为主,一眼看去很是喜庆。房间内连带着一个『露』天阳台,站在那儿可以欣赏远景和院内的花园泳池。
云知懵了好几秒后总算回过神,呐呐道:“我们的?”
“喜不喜欢。”他从后抱住她娇小的身体,下巴自然而然的抵在了她的头顶,看着婚床上面的墙壁说,“等婚纱照出来,就挂上去。”
云知的脑袋还有点懵,她挣开路星鸣双臂,伸手敲了敲脑袋让自己清醒,眸低仍是一片愕然,“这里是……你买的?”
“总不能一直租房子。”路星鸣拉起她的手捏了捏,眼眸低垂,神『色』温润,“我想给你一个家,给塞翁失马一个家。”
他卖了凌城的房子,又背着云知买下这里,想悄悄给她一个惊喜。
路星鸣望着她的双眼熠熠生光,似星辰夺目。
“云知。”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以后,我们有彼此了。”
他有家了。
眼前的女孩就是他的家,是他的依靠,是他在这孤寂宇宙中唯一的星河。
路星鸣曾无数次怨恨,他为何没有死在那个冰湖之中,没有随着他的母亲一起离去。
现在却庆幸。
——能活着真好。
云知垂眸看着两人十指交扣的手,突然眼底发热。
他们有彼此了。
她有老公了。
这个认知让云知唇一勾,甜蜜蜜地笑了。
**
两人的婚礼是在法国某个古堡举行的。
路星鸣和云知没有多少亲人,邀请的多是好友与同学。
宾客们来的都很早,伴娘和伴郎负责接待来宾。
“看吧,我说什么了,这两人早晚搞一块。”武晓松死皮赖脸蹭着刘彪虎,“这份子钱还是交完了,啧。”
刘彪虎一脸厌嫌的踢踹着他,“滚,离老子远点,贴这么近恶不恶心。”
武晓松越来越来劲,“别这样嘛,我们怎么说也好久不见,不得亲热两下。”
正闹腾着,刘彪虎的视线突然被伴娘中的一位所吸引。
他痴痴看了对方两秒,“那是云姐朋友吗,真漂亮。”
武晓松顺着刘彪虎的眼神看去。
对方一袭淡蓝『色』薄纱长裙,九分袖下的双臂修长纤细。她卷发盘起,『露』出的五官美丽且冷傲。
刘彪虎吞了两口唾沫,“你说,我能去要个电话号吗?”
这话刚说完,刘彪虎就被人踹了屁股,紧接着响起一道不羁地声线在。
“给爷滚,她电话是你能要的吗。”
两人扭头。
果然是韩厉。
韩厉今天要搀着云知过红毯,穿的比以往都正式。
然而再怎么打扮,也难挡他骨子里的匪气。
刘彪虎挑眉,“呦呵,厉少几年不见,更像个流氓了啊。”
武晓松搭腔:“听说您老现在是武警,万万想不到啊,土匪都从良了。”
韩厉浓眉一凌,握拳对着两人晃了晃:“怎么,想挨揍?”
刚说完,颜瑟的眼神轻飘飘落了过来。
韩厉肩膀一僵,表情瞬变,拳头化作怀抱,狠狠把两人揽入怀中,“好久不久了哥们,我真是想死和你们一起戴着红领巾在五星红旗下起誓的日子了。”
“……?”
“你吃错『药』了?”
“好好玩,不用和我姑父客气。”
“……”姑父都叫上了,这是真吃错『药』了吧。
韩厉松开两人,踱步走到颜瑟跟前,“我去找我姑姑一趟,有事的话你联系我就成。”
颜瑟淡淡一嗯,连眼神都不愿施舍给他。
韩厉早就习惯了她冷漠的态度,除了有些失落外也不觉得太难受。
他进入古堡,推开了新娘室的房门。
云知就在里面。
她安静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头纱下的面容精致美丽,澄澈的眸中隐约带着忐忑不安。
韩厉的到来惊扰了她,云知瞬间抬头。
“韩厉。”她冲他一笑,脸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韩厉看着她,突然窝心。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还是一个衣着简陋,神秘都不懂的山姑;如今,她已长大成人,嫁作□□。
韩厉抿唇遮去眼底酸楚,阔步走来。
“爸妈有工作,不能来参加你的婚礼,就让我把礼物转交给你。”
“嗯,没关系。”这几年云知没有再回去过韩家。他们偶尔会来上京出差,有空就见一上衣面,没空便打个电话问候几句。
韩厉抿了抿唇,“祝祝她今天有演出,也过不来。”
韩祝祝现在是小有名气的钢琴演奏家,每天的演出很满,云知可以理解。
“不过她有话要和你说。”韩厉拿起遥控,开了电视。
上面正在播放一场演奏会,云知惊讶发现舞台上的演奏者是韩祝祝。
她已经出落的很美丽了。
聚光灯下的她优雅高贵,知礼大方。
韩祝祝调整了下话筒,突然说:“今天是我一个亲人结婚的日子,准确来说是我姑姑。”
云知静静看着她。
“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厌你穿着土气,气味难闻;讽刺你没有文化,像条山里出的泥巴虫。我瞧不起你,所以处心积虑的赶走你。”
韩祝祝说的是中文,台下大部分国外观众都听不懂。
“当初我对你的讨厌是真的,现在对你的祝福也是真的。”她顿了下,“现在这首曲子特别送给你,祝你新婚快乐,还有……”韩祝祝看向了镜头,视线直直落入云知眼底,“希望你今后幸福。”
她弹的是自己谱写的曲子,取名为《云知》
悠扬清脆的钢琴曲在耳畔环绕,曲调由低自高,又缓缓下沉归于平稳。
云知脊梁挺直,安静听着曲子直到结束。
“要开始了,云知准备好了吗?”
门外有人喊。
韩厉向她伸出手,“走吧,新娘子。”
云知深吸口气,起身挽住了韩厉臂弯。
今天是个明媚的日子,万里无云,惠风和畅。
晴空之下,她爱的人在目光所及处等着她。
云知手握捧花,一步一步向路星鸣走去。
“喂。”韩厉目不斜视,忽然轻轻叫了她一声。
“怎么啦?”云知小声问。
韩厉低低嘟囔:“我想哭。”
云知一愣,偷偷用余光瞄了韩厉一眼。
他板着张脸,但眼眶完全红了,像是马上就要落下泪一样。
云知呼吸一窒,眼圈跟着发热,“你、你别哭,我怕我也忍不住哭。”
韩厉嗯了声,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两滴。
“喂。”
马上就要到路星鸣的身边。
韩厉看着前方,抿了抿唇,用只有俩个人听见的声音说:“路星鸣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他说,“你还是有娘家人给你撑腰的。”
这句话触到了她敏感的泪点,云知紧绷许久的眼泪总算落了下来。
她的手被路星鸣接过,又被他牢牢握住。
看着男人那有力的五指,云知暗下决定:一定要帮侄儿追到老公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