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跟多杰措大叔分别没多久。
晋安就开始有些想念多杰措大叔这位心肠耿直的汉子了。
因为他发现多杰措大叔有一句话说得简直太真理了!
这雪山里的天气就跟女人变脸一样快,还没天黑已经风雪呼啸,眼前雪花白茫茫一片,看不清脚下冰川路面,有好几次都差点掉进深不见底的冰封深渊里。
这个时候就多亏了有傻羊这个开路先锋。
既能破风。
又能趟雷。
而傻羊不止一次脾气暴躁嘶鸣,最后都被晋安怼得没脾气。
“这次是你自己非要跟进神山凑热闹,可没人强拉着你来!你有时间抱怨,还不如想想我们还有多久能跟大部队碰头上,找个避雪过夜的好好睡一觉!”晋安锤了下傻羊,这傻羊继续在前闷头带路。
当三人一羊在风雪里看到高高飘飞的风马旗时,恰好听到许多人的惊呼声。
“有情况!”
“难道是雪山终于被挖开?大部队要准备进雪山里了!”
晋安催促傻羊,一行人加速赶过去。
然后他们看到了在风雪里矗立着许多帐篷和圆顶冰屋,还有许多人往同一处地方汇集。
他们也跟着人流过去看热闹。
路上也有人发现了带“白牛”进昆仑雪山的晋安,都是目露错愕与诧异表情,但这时候大家的心思全在雪峰那边,暂时没人顾得上从外面来的新人。
“怎么回事?”
“都在喊什么喊,还不快点挖雪!”
一位农奴主手提皮鞭,亲自过来督促农奴们加快挖雪进度。
“大,大人,有,有,有…龙!这里面有龙!”有农奴声音颤抖回答,也不知道是因为内心的恐惧,还是因为人衣着单薄站在风雪里冻的。
“龙!”
围聚过来的众人,全都下意识倒吸口凉气。
就连那些盘腿而坐,不顾红尘吵闹,虔诚转着经筒,念诵佛经,为几位失踪尊者祈福的红衣僧人,此时也都睁开眼,目露精光。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惊呼一声,问自己身边同伴:“去年五六月来挖雪的时候,有听到谁见到过龙?或挖出过龙吗?”
同伴认真想了想,然后摇头说没有。
“莫非是后来大雪重新封山的冬天里,因为大雪压垮积雪或是地龙余震,这里又发生了小型雪崩,有龙从雪峰更深处震出来了?”有人大胆猜测道。
此言一出,四周嗡嗡讨论声更响了,连傍晚越吹越大的风雪都有些盖不住众人的讨论声音。
人群里还有另一种声音,有人情绪激动,兴奋的说道:“不一定是又发生了一次雪崩或是地龙余震,你别忘了,这次我们做了万全准备,带进来挖雪凿冰川的人是去年临时匆匆组建队伍的好几倍,还有另一种可能,我们这次人数多,挖掘进度比去年快,已经挖到比去年还深的地方了!”
那名穿着厚厚皮毛外套,头上戴着狐狸皮帽,不停拿皮鞭抽打农奴的农奴主,一听到疑似挖出一条龙来,他吓得手里鞭子也不挥舞了,转头看向自己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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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农奴主因为吃得饱穿得暖,长得满脸横肉,孔武有力,与那些饿得皮包骨头,在风雪里冻得面无人色的农奴们,在冰川雪地里形成鲜明反差。
而这些农奴主都是依附于大寺庙和王室贵族而活。
这名农奴主背后另有指使他做事的主子,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他的权限,他只得转头看向自己的主子,还要不要挖?
那是名被三层侍卫保护着的白皮袍子年轻男子,纯白皮毛寓意雪山,是神圣的意思,普通阶级根本穿不起这种皮毛,都要进攻给王室贵族使用。
那年轻男子外罩挡风雪的白色皮袍,内里穿着跟黄金等价的汉人上等绸缎,腰间挂着玛瑙石、金银、玉珠,如果不是因为常年的高原太阳照射,皮肤略黑,显得粗糙了些,这年轻男子即便在康定国也算是气宇轩昂,五官英俊了。
面对农奴主看来的目光,这名穿着雪山纯白皮袍的年轻男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重新走回温暖的帐篷内。
帐篷帘布旁自然有仆人帮他掀起帘布,并拍掉积雪的重新放下,防止外面的凛冽寒风吹进帐篷里。
而随着帐篷帘布放下,挡住外界目光,那名满脸横肉的农奴主再次狠狠挥动手里皮鞭,大声喝骂那些农奴赶紧加快速度挖,今天就算是龙来了,在那位大人面前,也要盘着当一条蛇!
在不断鞭打下,那些农奴只得压下脸上恐惧,用双手继续刨挖冰冷刺骨的冰雪,手指冻得麻木失去知觉。
但他们不敢反抗农奴主的淫威,继续用手一遍遍刨雪。
农奴主担心用工具挖雪会破坏雪下埋着的东西,所以让农奴们都改用手刨雪,完全不顾及这些农奴的人命。
吐蕃最不缺的就是农奴。
农奴的命生来低贱,连有牛棚马棚住的牛马畜牲都比这些农奴值钱。
此时,有有年老体弱的人实在挖不动了,双手冻伤得红肿麻木,完全失去知觉,连弯曲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结果这样并不能得来农奴主的怜悯,刀光一斩!
噗!
人头落地。
人的热血洒在冷冰冰白雪上。
血染冰川。
“还不趁热血化雪快点挖,等这些血凉透了,你们这些下三烂的东西是不是又有借口偷懒了!”农奴主又连砍翻数人,用带着人体体温的热血来化雪,在他的连声喝骂下那些农奴们继续用双手挖雪。
这就是最黑暗的年代。
没人会把农奴的命当成命。
但最可悲的是,就连那些农奴都是两眼麻木,接受了子孙后代世世代代为农奴的命运,不懂得反抗。
随着农奴主用人血化雪,不择手段的催促下,那些农奴终于挖开积雪,露出了雪下被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