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坂上三千子带来资料非常多且详尽,有二十页左右,堆在桌上,看上去厚厚的一叠。
显然,坂上三千子把裴子云命令看得很重,这些资料必是坂上三千子动用尽川神社的力量才弄来的完备资料。
裴子云翻看着坂上三千子的资料,一边看一边问。
“内山组,它是最近新成立的组织吗?”裴子云指着资料上的第二页,对坂上三千子问。
“是,山田様!”
“内山组成立才七年,比起老牌雅库扎组织,它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组织。”坂上三千子眼眯了起来,透露出一丝危险的光:“不过展的确很快速,是很不寻常。”
雅库扎已是日本社会中根深蒂固一部分,下至赌博卖淫,上至政治斗争,许多层面都能现组织的身影,可以说日本每一处都能看到组织的触手。
雅库扎组织的谋生方式也包括在整个社会中扮演一种协调人的角色,虽其存在方式相当敏感,却必不可少。
正因为这样,日本是世界上犯罪率最低的国家之一,所有左翼都扎根不了,生存不了,只能变成恐怖组织。
甚至多次充当救灾先锋角色,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非常奇疤的现象。
裴子云继续翻看坂上三千子的资料,看到资料上说内山组最初在千叶县成立,主要是以赌博卖淫为主,但很快内山组就迅速膨胀,在短短几年中就扩大了几倍,触角伸入到了东京一些区域。
裴子云有点吃惊,看来这个内山组不容小觑,就又对着坂上三千子问:“现在日本,雅库扎组织空间很大吗?这样容易展吗?”
“不,由于《暴力团对策法》,事实上各组织都受到了严重削弱,原本鼎盛时,全国有20万人,现在锐减到8万人,并且还切断这些组织的许多资金渠道,现在已经大不如以前了。”
坂上三千子怕给山田信一误导,轻声认真的说着:“山田様,可以说,著名的金田组统治半个日本雅库扎的局面,已一去不回了。”
“我明白了,最近左翼思想总体上已经失去了生命力量,日本不需要雅库扎扎根基层消灭左翼,因此它就没有以前那样有价值了。”
“现在,不,20年前,政府就在削弱雅库扎,逼使其小型化,地方化吗?”裴子云小脸严肃的问着。
“嗨,山田様真的太了不起了,一眼就说中了要害。”坂上三千子是真正心悦诚服,这种思考方式,一辈子的研究专家都未必看破,可十二岁的少主就能一眼看穿,如果是在乱世,必能成就霸业。
“是的,最近已经通过了《暴力团修正法》,进一步强化《暴力团对策法》,主要是切断雅库扎对正常企业的渗透和事实上的勒索。”
“因为有些雅库扎组织转型,但他们不会真正的经营,而是通过暴力来获得正常经营的公司的股份,这很不利经济的正常展。”
“特别是那些没有后台,又有着很好经营的公司,更是它们针对的对象。”
“现在,根据修正律,公司或公司干部以及其家庭成员,因拒绝与雅库扎团体而遭受任何袭击和骚扰,即便案件调查取证过程中难以获得明显证据,也可以立刻对其实施逮捕和别的打击方式。”
“这就是雅库扎无人权了,没有人喊着雅库扎也有人权吗?”裴子云小脸严肃,却说了个冷笑话,又问:“修正律已经实行了几年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明显会进一步缩小雅库扎的生存空间,事实上最近十年,雅库扎人数锐减,这就是没有饭吃了。”
“在这种情况下,各个组织会对自己传统地盘看的越来越紧,死死盯着,绝不会无故让出半分。那为什么内山组能迅速壮大起来?它有什么关系和后台吗?”
“这绝不是白手起家能解释。”
裴子云双手把资料一合,放在桌子上,却十分好奇地对坂上三千子说着。
坂上三千子仔细地想了想,说着:“的确,这是很重要的问题,山田様,我会进一步调查,你放心,虽民主了,但幕府的人还担任着财团、议员的职位,有谁担任后台,我们都能调查清楚。”
“是吗?那就拜托你了,还有,也给我调查下早川直美情况,最后,我希望你们能保护下我的家人。”裴子云说着。
“嗨!是山田様的话,没有问题!”坂上三千子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见着坂上三千子答应了,裴子云沉默了下,说:“你把尽川神社资料,特别是关于剑道和修行的资料给我吧。”
裴子云心中叹一声,“还是无法避免吗?”
原本裴子云是不想过早接触尽川神社,很明显尽川神社中的水很深——没有哪个组织会让一个陌生人继承自己,即使裴子云通过了所谓试炼。
可对于一个传承五百年的组织,一个在社会中有巨大能量的组织,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组织,只通过一个试炼就可以继承,这是无论怎么样也说不通的事。
尽川神社肯定是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否则的话,也不会轻率让裴子云继承。
裴子云是打算自己实力解封,才考虑正式接触尽川神社。
可这些日子,坂上三千子将裴子云交给办的事处理井井有条,没有一点纰漏,最重要的是,不单是内山组,以后或还有的别的组织与自己冲撞。
裴子云并不担心自己,只是传奇之路与家人会受到影响。
不管怎么样,这个世界的山田家,对自己照料是真心实意,裴子云就算不能涌泉相报,也总得给个交代。
现在与裴子云关系最近也只有尽川神社了,有许多时,组织的力量,不是个人力量能代替。
“嗨!”坂上三千子此时露出了喜色,因裴子云这样说着,就是进一步向着尽川神社了。
内山组·一处别墅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
“混蛋,竟然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内山组的总长内山大贵,上前就对着富田结斗就是一记响亮耳光。
内山大贵光头,脸上满是横肉,穿着一身和和服,脚下是木屐,一副刚淋完浴的模样,此时目露凶光,恶狠狠看着富田结斗。
而被内山大贵打了一耳光的富田结斗却站的笔直,低着头,尽管身上有血,嘴角有血,却只是大声应着:“嗨,总长,是我办事不利!请惩罚我吧!”
富田结斗说着,露出了坚毅表情。
内山大贵听了,怒火消了几分,看着眼前的富田结斗,富田结斗模样非常凄惨,吊着手,浑身带着血与灰尘,染得红一块黑一块。
内山大贵来回走了几步,又对着富田结斗踢了一脚,大声骂着:“混蛋,还不下去治疗,自己去领20万円!”
内山组建立还不满十年,和那些大组织不一样,根本没有所谓的谱代家臣,可以说,向心力还不强。
这个富田结斗,平时很用心,很忠诚,却不能随便折损了。
以前极道有许多暴走族当预备役,可是现在,许多人当了御宅族,这真是人心不古,国不当国啊(注1)!
御宅族实在可恶,弄的我们候补也变少了,要是早了二十年,富田结斗这种人根本不可惜,现在却得爱惜,这是什么事啊——总长内山大贵想着。
“嗨!”富田结斗并不知道一瞬间总长的奇疤联想,满含着泪回答,自己办砸了事,但是总长还这样照顾,真的是恩情难报啊!!
富田结斗对总长内山大贵深深一鞠躬,转身就径直地离去。
等富田结斗出了门,内山大贵才走进一间房间。
这间房间不大,只有四五十平米左右,地板是木制,上面铺着塌塌米,房间中也没有什么摆设,正盘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浅黑色西服,打着领带,脱了鞋,独自一人一脸平静盘坐着。
内山大贵缓缓走进间房,对着大冈智史行礼,说着:“大冈君,早川直美现在出现了一点问题。”
大冈智史就是房间中盘坐的人,此时没有立刻说话,闭着眼沉思着,看上去浓眉大眼,给人一种感觉,就是非常和善。
实际上当然不是,内山大贵知道大冈智史老谋深算,心狠手辣,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更重要的是,他背后代表的力量很强大。
可以说,内山大贵对自己的力量也很自信,但是也清楚,没有大冈智史和背后的力量,自己的内山组,最多还在千叶县的几条街道上混着,绝无可能成为千叶县的重要组织,并且还能向东京渗透。
东京是国都,不但是极道的水很深,财团和政治的水更深。
因此,即使是大冈智史没有作声,内山大贵还是继续说着:“实在抱歉,本来计划很顺利,但是现在出了问题,是不是让我们解决掉这个山田信一?”
大冈智史这时睁开了眼,露出一丝精光,面色冷冷说着:“还是调查下吧,看看这山田信一是什么人。”
“如果山田信一,是某个势力的人,那我们就看是否和他背后势力交涉,若山田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你知道怎么做吧?”大冈智史说着。
内山大贵点着头,再次鞠躬,说:“嗨,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