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董方正端着脸,冲门外喊道。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只轮椅被推了进来,咯吱咯吱响,推轮椅的人是位绿军装的士兵,面生,不认识。
面熟的是轮椅上的家伙——
让朱四丫敲断两条腿的刘军也!
此刻正端坐在轮椅上,眉眼间满是不耐,看着越阴郁了!
沈娇心内惊涛骇浪,勉强克制着不显露出来,只不过董方正人老成精,早就听出了沈娇变粗的呼吸声,朝她看了过去。
面色倒是没啥变化,只不过看着刘军的眼神却是不大善呢!
还有旁边的小辣椒,眼里就跟喷火一样!
看来他的徒弟同这姓刘的一家子有过节,且过节还不小!
呆会得好生问清楚了,要真是姓刘的得罪了徒弟,他这当师父的自是要替她找回场子的,他董方正的徒弟可不是随便哪只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
就是军长家的狗也不行!
“静心!”
沈娇心内一凛,表情一肃,强自镇定下来。
轮椅后面跟着一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同刘军有几分相似,也是瘦长脸,眉毛很浓,似墨一般,眼神十分犀利,沈娇根本就不敢同他对视。
“董先生近来可好?您这是准备出门?”中年男子淡笑道。
董方正也不起身,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着,道:“还好,有刘军长的照拂,小老儿过得自是好的,快到师父的祭日了,我准备去京都拜祭师父,还请刘军长行个方便。”
这个中年男子正是刘军的大伯,S省军区的军长刘要,也是S省的土皇帝,在当地呼风唤雨,无人敢反抗!
刘要朝沈娇看了几眼,饶是他心性坚定,可也被沈娇的美貌慑得微恍了会儿神,暗自心惊,这个姑娘若是生在乱世,必是会引起战乱的红颜祸水啊!
刘军也现了沈娇,激动得想要起身,刘要朝他看了眼,只一眼就让刘军安静了,缩在轮椅里,大气也不敢吭声。
说起来刘要虽然疼爱刘军,可刘军却对他惧如猛虎,自小就如此,若是刘军能够从小呆在刘要身边,说不定他还不会长歪!
只能说慈父慈母养出来的十之七八要长歪啊!
刘要沉声道:“这点小事我会安排人为先生办妥的,不知先生想要何时出?”
董方正满意地点了点头:“下午就走,要三张票,我得带我新收的徒弟去拜见师父他老人家,娇娇,这是刘军长,过来认识。”
沈娇走过来微微躬身道:“沈娇见过刘军长。”
刘要微笑道:“好,小沈一看就是冰雪聪明的姑娘,董先生可算是一偿宿愿了!”
沈娇抿嘴笑了,退后站到董方正身旁。
董方正得意地笑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听着不是太顺耳:“还行,勉强凑合吧!”
沈娇没啥感觉,虽然与师父相处时间不长,可对他的脾气还是有了解的,典型的口不对心之人,让他说句好听话,还不如指望日落东山呢!
韩德芙朝他飞了个小白眼,胖老头臭不要脸!
刘要是带刘军前来治腿的,董方正在刘军腿上东捏捏西捏捏,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再给扎几针,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今年可不要再出门了,得小心养着。”
“不出门我不得憋死,老头你到底行不行啊?”刘军眼一瞪,尖声叫道。
董方正眉心跳了跳,拿银针的手顿了顿,没说什么。
刘要却朝刘军斥道:“闭嘴,给董先生道歉!”
刘军到底还是怕自家大伯的,虽不服气,可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了歉,只是那态度和语气怎么看都让人不舒服。
董方正摸了摸肥下巴,眯眼打量了刘军一眼,心底暗自冷笑,敢说他老人家不行!
还得罪了他老人家的徒弟!
整不死你个球孙!
董方正笑眯眯道:“年轻人有点火气正常,不碍事!”
手却狠狠地朝着刘军的身上扎了下去,沈娇心跳了跳,默念了三遍‘静心经’,让自己冷静下来。
董方正慈祥地看着刘军,毫不留情地一一扎了下去,不多时,刘军便被扎成了刺猬,还是个闪闪光的刺猬。
刘要疑惑道:“这回扎的针好像比上回多呢!”
董方正不慌不忙道:“没错,上回只是正骨,这回却要排淤,自是要多扎几针了,而且还会有些痛,刘公子可得忍着点儿。”
刘要不以为然道:“一点点痛都受不了,还当什么男人!”
刘军此刻却被体内酸爽的疼痛折磨得欲罢不能,有心想要叫出声,可被他亲大伯这么一堵,只得将痛呼咽了回去。
可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就跟有无数根银针在身上刺一般,钻心地疼,刘军实在是受不了了,张嘴就要骂人!
只是——
他嘴张得再大,却一点声音也不出来!
刘军不信邪,再叫了几声,依然还是没能出声,下意识地朝董方正看去,这臭老头正笑眯眯看着他,那笑容怎么看都阴险之极!
一定是这老头做了手脚!
董方正笑道:“果然是将门虎子,这排淤的疼一般人可是受不了的,刘公子却能忍住一声不吭,相当了得啊!”
刘要朝自家侄子看了眼,满头大汗,青筋都快要涨出来了,却一点声音都没出来,顿觉面上有光,自家这个侄子今天可算是给他长脸了!
“董先生过奖了,不过只是一点小痛而已!”刘要矜持道。
刘军疼得眼前一阵阵黑,本想装死的,可听到自家大伯的话,只得咬牙挺住!
不能让大伯瞧扁了!
董方正叫了沈娇进屋里去拿药,待进了屋门,沈娇这才开口道:“师父,您是故意整治刘军的吧?”
先用针封住哑门,令刘军不能出声,再连连刺了几个封血的穴位,血液逆行,不亚于分筋错骨的疼,刘军能挺到现在,也算是有点本事了!
董方正嘿嘿笑了,问道:“你和这小子有啥过节?说来听听,看为师怎么替你报仇!”
沈娇只觉得窝心得很,又有一个为她撑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