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鹿眠第一次看到褚珩从这具身体里出来。
成亲那天，她虽然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副人格，但因为有红盖头挡着，所以俩人并不算真正认识。
而后来副人格又一直都没有出来，或者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出现了没被她发现。
总是，现在算是鹿眠第一次看到副人格。
褚珩身上穿着衣服裤子，还是今天出门时鹿眠挑的。
七皇子的生活自理能力很差，要不然也不会第一次看到鹿眠就让她帮着穿衣服。
在和鹿眠成亲之后，七皇子就更挑剔了，每天都要鹿眠帮他穿，也只穿鹿眠挑的衣服。
月牙色的长衫穿在七皇子身上时，是纯真活泼，亲近宜人的，宛如邻家少年。
但如今躯壳了换了一个人格，褚珩神情冷漠，连带着气质都变得矜贵疏离。
他回头的模样让鹿眠有些恍惚。
她居然有一瞬间，从褚珩身上看到了陆深的影子。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两个不同的世界，两个不同的人。
陆深的话……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忘记她，在那个世界好好生活了。
鹿眠将目光从褚珩身上挪开，低声道：“我不救，只是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鹿眠没有注意到，褚珩的目光其实一直都落在她身上，见她丝毫没有询问关于自己的事情，褚珩眼底飞快的划过一丝委屈。
再次转头看向二皇子的时候，他又变成了之前冷漠淡薄的模样。
“将他的嘴堵上。”褚珩说着，立刻有黑衣人将二皇子拽起来，随手扯了面巾塞进二皇子嘴里。
二皇子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想要挣扎也无济于事。
素来高高在上的二皇子，现在就如落水狗一般狼狈。
鹿眠走到他面前，语气平平，就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我之前救了你一命，为了救你，花费了我这些年积攒的大半银两，为你煎药熬药，为你缝补衣衫，将你拾掇得干干净净。”
二皇子显然也想起了之前在小院子里养伤的那段时间，也不挣扎了，眸光发亮的看着鹿眠，眼含期翼。
而站在鹿眠身后的褚珩却是眉头紧锁，仿佛已经到了狂躁边缘。
“虽然这些都不是我亲手做的，可却是我亲自吩咐丫鬟做的，仍有一片心意在里面。若是你今日真的死在这里，那我岂不是白白救了你一命。”鹿眠说着，上前，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匕首。
匕首已经出鞘，锋利得不行。
在二皇子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鹿眠直接将匕首拥进了他的身体。
“所以，我之前救的，现在也要亲自毁了。”
她在二皇子之前受过外伤的地方捅了一刀，算是将原主对他的恩情拿回来。
其实鹿眠倒是想一刀捅死他算了，也算是报了原主上一世的一箭穿心之仇。
但褚珩刚刚既然没有直接杀了他，想必是另有用处。
而且二皇子毕竟是皇上如今最为看重的皇子，若是随随便便死了，肯定会惹来很大一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