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蠢蠢欲动,很想看一看如果真的出了这样的事,乌左会怎么处理——满怀期待地经过桥下却没发现尸体,那个孩子的样子想必会很有趣。
这时,手机忽然一震,推送了一条她最近正在关注的消息。
贝尔摩德低头一看,发现是关于那场飞机事故的后续调查——空难本身就极其引人注目,何况这一次是在无数故障的重叠下,出现了几乎全员存活的完美结局。这么大的话题度,足够大小记者们吃上一顿了,因此一直到现在,相关报道都非常火热。
贝尔摩德想起那一场轰轰烈烈的空难,又想起刚刚死里逃生,或者说在必死陷阱中被放了一马的爱尔兰。她唇边充满兴味的坏笑,忽然一僵。
贝尔摩德:“……”要不还是算了?
如果她跟乌左是死敌,这么斗一斗也没事。可她现在并不讨厌那个孩子,而且乌左还能帮她保护angel和coolguy,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对,不是怕自己难看,主要是对双方都不好。
贝尔摩德遗憾地最后看了一眼现场,没再动这个尚未启用的剧本,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然而收回视线时,目光落在某处,她又怔了一下。旋即失笑:“新鲜事还真是一桩接一桩来。”
——沿着河岸,一条不宽的街道上,有一辆马自达经过,贝尔摩德记得这是波本喜欢的车型。
再仔细一看牌照,居然还真就是波本的车。
安室透正要经过,这时,旁边却忽然有一辆车冲出来,向他迎头开去,然后停在前方,拦住了他的路。
贝尔摩德于是又施施然停下了脚步,捏着望远镜往那辆拦路的车里看。
看清里面的人,她更不打算走了:“爱尔兰?这两个人怎么凑到一起了。”
她站在这里悠闲旁观,远处,狭路相逢的两个人气氛却不怎么好。
波本蹙起了眉,贝尔摩德猜测他是在“顺着墙开过去”和“停下看看这人想干什么”之间犹豫。
正当她以为波本会选择后者的时候,这个金发混血却忽然露出一抹冷笑,像个电影反派那样活动了一下脖颈,下一瞬,安室透的车勐地飙了出去,在侧面的墙上划出一道弧线,重重落在那辆挡路的车背后,用实力演绎了什么叫畅通无阻。
不过,越过爱尔兰的车之后,波本竟然没继续走。
他停下车,从后视镜里看着拦路的人,好像在等他说话。
贝尔摩德:“……”好吧,看来犹豫的结果竟然是全都要——波本大概是想以此表达,他并不是被迫停下谈话,而是施舍给了对方讲话的机会。
“真是有趣。”
贝尔摩德看戏看得很愉快,唯一的遗憾是没人一起观赏。
提起“观赏”和“看戏”,她心中一动,忽然记起一件事:“爱尔兰和波本……要说他们的交集,倒也挺明显的,这不正是最近被乌左盯上的两个人么。这样的人忽然凑到一起,难道是爱尔兰想找个同盟,密谋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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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靠在桥头思索着,短暂走了一下神。这时,她忽然察觉了两道锐利的视线。
往那边一看,就见不管是爱尔兰还是波本,两个人此时都正直勾勾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贝尔摩德轻轻吹了声口哨:看来被发现了。
毕竟是临时起意看个热闹,没注重躲藏。而对两个情报能力不弱的干部来说,她现在的位置就算离得远,也确实显眼了一些。
可贝尔摩德并没有回避的打算:反正已经被看到,再躲也来不及了。如果对面是乌左,她可能还会担心桥塌、或者担心桥下被路过的杀人狂安装了炸弹,迅速离场。但现在对面只是两个正常的干部,除非波本和爱尔兰当场开始架设狙击枪,否则贝尔摩德不打算离开。
态度很明显——她就是想吃瓜,怎么了?
于是最终,贝尔摩德摸了摸自己身上“新出医生”的易容,大大方方地靠在桥边没动:谁让波本刚才开车开得那么离谱,吸引了“路人”的视线,实属正常。
……
贝尔摩德真的很想看看这两个人究竟要密谋些什么。
但很可惜,波本和爱尔兰显然没有在路人的注视下聊天的意向。
而且波本从“桥上的路人”那里收回视线后,还对身后的同行司机投去了非常明显的嫌弃目光,显然对爱尔兰挑选的搭话地点嗤之以鼻——拦不住人丢人就算了,竟然还随时会被路人围观,这种粗心大意的干部就该被抓进警局压榨情报。
于是很快,贝尔摩德发现波本重新起步离开。只是这一次,他的车速并不算快,好像在等身后的车跟上去。
而爱尔兰犹豫了一下,好像很不喜欢被对方掌握主动权,但现在走开的话他也不确定以后还能不能聊到一起。于是最终,在前面那辆车从视野中消失前,他到底还是驱车跟了上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很快远去。
贝尔摩德:“啧。”
她架在栏杆上的手臂抬起来,无聊托腮: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乌左?
思索片刻,贝尔摩德幽幽叹了一口气:“……”还是算了。
波本和爱尔兰如果真的要联手对付乌左,想来能和乌左纠缠一段时间。这样乌左就有事做了。
而一旦乌左忙起来,短时间内应该顾不上其他消遣,东京的心理医生们能歇上一口气,这样她也有时间慢慢考察挑选。
一边想着,贝尔摩德一边直起了身。
这时她忽然感觉不对,倏地一转头,就见脚边居然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猫。
那只猫站在栏杆前,前爪搭着栏杆上的一截凸起,也正探头往车辆离开的方向张望。这只猫通体漆黑,只有四只爪子纯白,不论毛色还是体态,都是一只相当帅气的猫,即使正在吃瓜,也不影响它的优雅。
贝尔摩德没想到脚边突然多了个活物。那猫看热闹看得专注,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摆动着,毛茸茸的尾巴尖偶然扫到她的脚腕。贝尔摩德一下回过神,腾地退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