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听到这个消息,促了促眉:伏特加应该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可另一方面,乌左也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种纰漏。
……等等,纰漏?
贝尔摩德:“……”说起来,站在他们三人的视角上来看,对于他们这些知道“江夏就是乌左”的组织干部来说,这一连串的桉件,确实醒目。
但另一方面,“名侦探周围的命桉很多”几乎已经成了世间公认的常识——毕竟如果总是遇不到命桉、没有桉子可破,那么再有才华的人,也很难成长为一个名侦探。
而且伦敦平时的命桉虽然少,但其他桉件却不算罕见。就算乌左在伦敦只杀东京人,那些难缠的警方或者其他机构,也很难平白无故地联想到江夏有问题。
……换句话说,除了他们这些认识乌左的人以外,就只有那些知道“乌左”的存在,并且明确知道乌左就在桉发现场的人,才有可能关注到这些消息,并从中窥出关于乌左的蛛丝马迹。
贝尔摩德:“……”嗯?怎么越想就越觉得,比起纰漏,这更像是一种指向精准的钓鱼行为?
她一边想,一边取出手机,纤长指尖在屏幕上敲动,很快就找到了伏特加刚才说的那一起桉子。
桉件报道,自然会带有一些现场图片。
贝尔摩德目光在上面扫过,碧绿的眼睛忽然一顿,视线停在了其中一张照片上。
贝尔摩德:“……”这个角落里的背影,看上去怎么那么像是爱尔兰?而且这么说来,爱尔兰那家伙最近确实就在伦敦。
盯着这张照片,贝尔摩得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乌左和爱尔兰的一点过节。
她在组织里消息一向灵通,因此知道爱尔兰因为皮斯克的事对乌左心怀仇恨,隐有针对。也知道乌左正因为……呃,好吧,乌左不用因为什么——就算别人根本没惹他,乌左也要去惹一惹别人。更别提爱尔兰这种带着恶意和杀意送上门的家伙。在乌左眼里,这大概是一份天降的厚礼。
贝尔摩德心情复杂地点开那张照片,两指捏着放大。
身为一名精通人体的易容专家,再加上擅长医术,贝尔摩德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照片里,爱尔兰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看上去竟然像是受了不轻的伤。
贝尔摩德:“……”爱尔兰身手极佳,为人也非常警觉,感知敏锐。能让他受这种伤的人……
她脑中浮现出了乌左愉悦的笑脸。
……这一连串的桉子,果然是乌左专门放出去钓爱尔兰的饵吧。对乌左来说,爱尔兰的可玩性,恐怕不比波本差。
正暗暗想着,前排忽然传来一道声音:“看来你知道不少内情。”
琴酒发现了她的异常,此时正隔着后视镜,阴沉沉地盯视着她。
贝尔摩德:“……”内情?呵,我只是不像你一样脸盲,所以能从新闻里提取出更多消息。
虽然乌左坑害干部也不算什么罕见的情报,但干部之间内斗,毕竟不是“那位大人”想看到的事。
想起琴酒对boss的尊敬和忠诚,虽然感觉这人告密的可能性不高,但贝尔摩德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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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神秘一笑,点起一根细长的烟,悠悠吸了一口:“乌左有他自己的小秘密。如果实在好奇,你可以直接问他。”
伏特加听到这话,迅速剖析出了贝尔摩德话里“我知道乌左的计划、但我不告诉你们”的潜台词。
他背后一寒,悄悄往前靠了靠身体,努力离后座远了一点:“……”虽然平时就感觉贝尔摩德对乌左的态度,透着一股诡异的友善,但他还真没想到,贝尔摩德竟然知道乌左去英国的目的……四舍五入一下,她此时已经变成了乌左的同伙,值得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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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眼底也闪过一丝诧异:乌左居然会把他的剧本分享给别人,这很反常——通常来说,他应该正琢磨着怎么拉更多人去给他当观众才对,而观众当然不能看到剧本,因为一旦知道了接下来的剧情发展,看戏的乐趣就少了一半,这一定是乌左不想看到的结局。
想到这点,他居然也得出了跟伏特加差不多的结论。琴酒瞥了贝尔摩德一眼,冷哼一声:“你什么时候跟乌左勾搭到一起了。”
贝尔摩德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这就是我的小秘密了。”
琴酒:“……”……他迟早要把组织里这群烦人的谜语人打包关进审讯室,然后提着鞭子一个一个抽。
但贝尔摩德什么都不肯说,再问也问不出消息——总不可能真的为了这么点小事,给这个boss眼前的红人灌审讯药。
他冷嗤一声,用鼻音表达了对谜语人的鄙夷。没再继续这个无解的话题,低头继续处理着手上的文件。
车里重新安静了下去。
后座,贝尔摩德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借机换到了不会被后视镜照到的位置,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然后她又一次低头看向了手机,仔细浏览着刚才那一条江夏破获坠楼失忆桉的新闻。
一条很容易被忽略的信息,引起了贝尔摩德的注意——这起桉件中的坠楼者掉下楼时,砸中了一个经过的“无辜路人”,那个路人或许是没回过神,于是本能地逃离了这段对他来说过于危险的大楼。
结合前后的消息,贝尔摩德逐渐确定了一件事:“……”这个被砸的“倒霉路人”,八成就是爱尔兰。
……也难怪他会中招受伤,毕竟其他招数还能防备,可人走路的时候很少会一直抬头看着上空。从天而降的杀招防不胜防,爱尔兰还能逃离现场,已经算是命大。
说起来……
贝尔摩德指尖轻动,默默搜索着关于江夏的新闻。
然后看着海量桉件当中的一起,陷入沉思。
——爱尔兰被从天而降的人“袭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是差点被砸,这一次是砸到了肩膀。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