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觅安惊喜地从卧室蹦跶出来,兔子一样,满脸喜色地看着妈妈:“妈妈!小野来了?在哪呢?”
赵惜月冷着脸:“要矜持,你看看你这幅鬼样子,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冷觅安嘟着嘴扭来扭去。
赵惜月恨铁不成钢:“跟你那死鬼老爹一副德行,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一把年纪了还玩电子游戏,还有你,都读高中了,还看那些鬼打架的书!”
冷觅安皱着鼻子:“是仙侠啦!《哈!李波特》,李波特超级无敌厉害,他是天选之子……”
赵惜月:“把书收起来,别让小野看到。”
“为什么?那是红伞伞白杆杆大神写的,就是《傻儿军长》的编剧!”
“那也不行!”
“看怎么了?小野不会怪我的。”
“我怕你把他带坏了。”
“啊?”
“我们小野是要做大事的人,把你那些鬼打架的书都给我藏起来。”
“你到底是谁的妈妈呀!”
“我是谁的妈,关键看你的选择。”
“讨厌……”
冷觅安只能一跺脚,回去把几本收起来,心想,不重要,我手机APP也可以看。
收拾好书,她就蹦跶着要出门。
赵惜月坐在沙发里织毛衣:“干什么去?”
冷觅安:“去看爸爸钓鱼啊。”
赵惜月冷笑起来:“哼哼!”
冷觅安撒娇:“哎呀妈妈……”
赵惜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太主动,真正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
冷觅安瞬间红了脸,她不想当猎人。
赵惜月说:“在家好好给我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冷觅安焦躁不已,暑假一别,她已经整整半年没见过小野猪了,甚是想念。
赵惜月织着毛衣看着电视,心如平湖。
冷觅安磨皮擦痒,浑身不得劲儿,虽然每天都和苏野打电话发信息,但和真正的见面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小区外的小河边上,苏野倒是心境逐渐平和下来。
钓上了一条鲫鱼。
老冷眼馋不已:“小野不错啊!有点我的风范了。”
苏野化身夸夸神教教主:“那是!兄弟我跟大哥混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近朱者赤,多少学会了一两招。”
老冷:“不要骄傲,钓鱼最忌心浮气躁,要学我,心平气和……诶?又一条?”
苏野矜持一笑:“运气好运气好。”
然后,两人的浮漂就再没有动静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尴尬期。
一老一小只好聊中东局势解闷。
终于,老冷忍不住要拎瞳走人的时候,苏野的浮漂动了。
老冷:“快提鱼竿!凑够三条小鲫鱼回家!”
苏野没动,缓缓地拿着鱼竿,看浮漂一点一点的,直到浮漂彻底沉入水下,他才猛地一抬鱼竿。
哗啦啦……
水里扑腾出巨大的浪花。
老冷大喜:“是大鱼!撑住小野,哥去拿渔网……”
苏野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想笑,兜兜转转这一年多,你到底还是落入我手里啦?没错,这小溪里怎么可能有大鱼?肯定是当初苏野让阿彪买的两百多斤鱼中的一条。
老冷把鱼网上来,高兴得像个孩子。
一会儿,苏野推着箱子,老冷拎着渔具和水桶,两人走进小区。
路过一片空地的时候,老冷瞅见四下无人,悄悄拔了人家一只白萝卜,一楼住户种的萝卜。
老冷道:“钓鱼佬绝不空军!”
苏野:“我懂。”
两爷子坐着电梯上楼,老冷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老冷叫道:“安安,快来看呀,爸爸给你带了惊喜!三条……”
冷觅安早就迫不及待了,蹦出来捂脸叫道:“哇啊啊啊啊……苏野!”
老冷:“……鱼。”
要不是老冷和赵姨在旁边,冷觅安肯定冲上来就是一个拥抱。
冷觅安见妈妈也过来了,慢慢靠近苏野,说道:“钓了这么大一条鱼!爸爸好厉害呀!”
苏野:“一般厉害。我钓鱼是有天赋的。”
老冷:“……”
冷觅安:“……”
赵惜月走了过来,扬起手掌。
老冷赶紧捂脸。
苏野微微摇了摇头,老冷也是惨,赵姨漂亮是漂亮就是性格……
啪!
赵惜月一巴掌拍在了苏野后脑勺。
苏野傻了,眼冒金星。
冷觅安赶紧护在苏野面前,怒视妈妈:“你干什么呀?”
赵惜月踢了一脚老冷:“愣着干嘛?去杀鱼。”
老冷兴高采烈,不是打我就好。
苏野回过神,这一巴掌挨得不冤,差点把辈分搞错了,确实该打。
他求生欲满满,打开箱子往外掏东西,赔笑道:“阿姨!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香肠腊肉还有汤料包……”
冷觅安撅着嘴巴抗议。
苏野把腊肉香肠放进冰箱,又把汤料包放在厨房柜子显眼的位置,就跟自己家一样熟悉。
老冷冲他递眼色,大鱼怎么杀呀?我不会片鱼片。
苏野假装没有看见,抱着几个盒子去了客厅:“赵姨,这是给您买的面膜、耳环和项链,当初我说过的,等我赚了钱就给你买……安安还小,我就没给她买首饰,只买了一个翡翠项链……”
不一会儿,客厅里其乐融融,赵姨还让苏野试了试毛衣大小。她们家住深川,也用不着穿毛衣,她是专门给苏野织的。
老冷杀鱼杀得昏天黑地鬼哭狼嚎,半个小时才杀了两条小鲫鱼。
终于,还是好兄弟苏野解救了老冷。
苏野来杀鱼,老冷溜去挖矿。
冷觅安也不陪妈妈,贴在厨房门口羞涩地跟苏野说小话,小脸红彤彤的。
苏野剖开这条三斤多的白鲢鱼,掏去内脏,去鳍刮鳞,剖开,抠去牙齿和腮,开始片鱼片。
冷觅安絮叨了好久好久,说的都是她日常学习生活的琐事,她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跟苏野分享,而且……这些事,都是她在电话里跟苏野说过好几遍的。
苏野没有不耐烦,笑道:“要不是老家那群南瓜,我就来深川跟你一起上学了。可你也知道我们那很穷,脱贫的最好办法就是上大学。”
冷觅安:“你做得很好呐,能帮到那么多同学,真的很厉害耶!”
苏野:“力所能及而已,等上大学就轻松了,上完大学我们就结婚。”
冷觅安歪着脑袋,脚下划圈圈:“不要乱说啦,爸爸妈妈还在家里呢,万一听到的话……”
赵惜月喝着一盒酸奶飘过:“咦惹……我啥都么听到,看你爸挖矿去了。”
冷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