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现在就跪在你面前任你处置,你要是恨我的话,打我、骂我,大嘴巴子扇我都行,就是拿刀砍我两刀也行,只求你救救你弟弟吧,他是无辜的呀,你就救救他吧,我求求你了……”胡丽丽越说越崩溃,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胡丽丽这个人虽然品行不佳,但她跟大多数女人一样,是很爱孩子的母亲,为了救孩子,尊严面子啥的,她已经彻底放下了。
宁卿冷笑说,“我打你、骂你,砍你两刀,我跟我妈这10年来吃的苦、受的罪就不存在了吗?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给我磕几个头,说几个好话,我就能挖一颗肾脏给你吧?”
“呵呵,别做梦了,我已经跟宁大军说过了,别说你们想要我的肾脏,就是想要我的一根头,我都不会给你们的,你儿子是死是活不关我的事,他也不是我弟弟,这么说吧,要是个陌生的孩子需要肾脏,又跟我配型成功,兴许我会捐给他,但你们的儿子绝对不行,不为别的,就因为你们俩!”
说完,宁卿抬腿绕过胡丽丽,进市场去买菜去了。
胡丽丽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冲她喊,“卿卿,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能帮你弟弟啊?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钱都可以,你跟你妈不是缺钱吗,我可以把我的钱都给你们啊……”
宁卿理都没理她,径自走了。
胡丽丽绝望极了,她捂着脸哭到在地,“我可怜的儿子啊......我的宁宁啊,老天爷啊,谁来救救他呀……”
“姐,你快起来吧,地上多凉啊!”胡丽丽的弟弟胡万金走过来,将崩溃的姐姐扶了起来。
胡丽丽像面条一样挂在她弟弟身上,绝望的说,“万金,怎么办?她不同意,她不同意呀……”
胡万金说,“我早就知道她不能同意,不叫你来你非得来,这下死心了吧。”
胡丽丽流着眼泪,忧伤的说,“我怎么能死心?我死心了谁来救我儿子?不,我不死心,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死心……”
胡万金说,“不死心也成,那咱们就再想别的法子,求她指望她善心指定是不行了,这事要是倒过来,搁你你能同意啊?”
他边说边扶着胡丽丽走到了一辆桑塔纳轿车旁,打开车门,把胡丽丽扶了进去。
胡丽丽坐在车里,脸色苍白,眼神呆滞,跟一具丢了魂的躯壳似的,喃喃着,“我该怎么办?我该咋办啊……”说着,她双手捂住了脸呜呜的哭起来,痛苦的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流出,向手腕滑去。
胡万金动了车子,从后视镜看到姐姐痛不欲生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说,“姐,你先别灰心,实在不行的话,咱就想办法把那死丫头绑了,把她的肾脏割出来救宁宁不就成了吗……”
“啊!”
胡丽丽倏的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疯狂和犹豫,“这……行吗?”
“有啥不行的。”胡万金眯着眼睛,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我都打听好了,那死丫头现在也没啥亲人了,就一个瘫巴妈,咱们把人绑了,那瘫子还能翻上天去啊?到时候,咱在悄悄找个地方把她那玩意割出来,人也悄悄的处理掉,神不知鬼不觉……”
胡丽丽坐直了身体,眼中迸出狂热的光芒,阴恻的的说,“行,我看行,就这么办!”
胡万金咳了一声,说到了正题,“姐,这么办的话,可是得不少钱,你也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啊,稍有不慎就得掉脑袋,钱给少可没人乐意干。”
胡丽丽一心想救儿子,哪还管钱不钱的,只要能救她儿子,就是让她倾家荡产她也在所不惜。
“行,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帮我安排好人,多少钱我都出。”胡丽丽痛快的应承道。
她跟宁大军开了两家大饭店,另外还有一所房子,一辆车,七十万存款,这些加起来,咋地也够了。
胡万金看他姐连价都不问,就爽快的答应掏钱,乐得只呲牙,嘿嘿嘿,这下子赚了!
……
晚上十点多,韩明秀都快睡着了,手机忽然响了。
她接起电话,闭着眼睛迷迷瞪瞪的“喂”了一声。
霍建峰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秀啊,我们单位几个同事刚才突击检查娱乐场所,抓到好几个正在从事X交易的男女,这里边还有二姐夫她妹子和外甥女……”
韩明秀一下子精神了,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啥?你是说,林凤玲跟她闺女俩下海了?”
“嗯。”霍建峰纠结的说,“你说这事儿我跟不跟二姐夫说一声?说吧,你说二姐夫那么要面子的人,摊上这样的妹子和外甥女,怕他往后见了咱们不好意思……不说,又怕这俩人出啥事儿我落埋怨……”
韩明秀说,“说吧,也好让她们知道咱们这边都知道她们干的那些粑粑事儿了,往后她们要是再想上二姐跟前整幺蛾子去,估计也没那个脸……”
“可是,二姐夫……”霍建峰还是有点不想说,主要是怕他连襟太丢面子。
韩明秀说,“要是瞒着二姐夫,把二姐夫蒙在鼓里,她俩可能越陷越深,到那时候二姐夫还不埋怨死你。”
霍建峰想了想,觉得也是,就听老婆的话,把电话给林宏伟打了过去。
林电话打过去后,宏伟一听他妹子居然带着他外甥女干起了皮肉生意,还让连襟的人给抓住了,顿时臊得老脸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着急忙慌的穿上衣裳,拿着车钥匙就要走人。
韩明玉都躺下了,看到他那副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又慌慌张张的样子,忙问咋地了,林宏伟都没好意思跟她说,拿着钥匙就跑了。
到了派出所,霍建峰还值夜班呢。
一见到霍建锋,林宏伟臊得面红耳赤,他不自在的撸了一把脸,说,“呃......建峰,让你见笑了……”
霍建峰说,“谁都有想错的时候,好在她俩干这行的时间不长,也没构成犯罪,只需每人交两千块钱的罚款就能领回去了。”
林宏伟说,“先不给她们交罚金,让她们在里头好好反思反思,受点教训。”
霍建峰:“这事通知你家老爷子老太太了没有?他们啥意思啊?”
“没通知我爸妈呢,我也不想告诉他们了,省的他们担心。”林宏伟在霍建峰的对面坐了下来,皱着眉头龇牙咧嘴的说,”你说她俩这是干啥呀?咋能干这么磕碜的事儿呢,一个个有胳膊有腿的,干点啥不挣口饭吃,咋能干这条道呢?”
霍建峰说,“你不交罚金,那你来干啥来了?”
林宏伟说,“我去骂她们一顿,再揍林凤玲两撇子去,这冒气的玩意,她自己不学好,还把孩子给带沟儿去了,真不是个人!”
霍建峰说,“她们虽然犯了错,但你也没有权利揍人家的,你要是想见她们,就先去填个表,一会我安排你见。”
林宏伟去填表了,填完不大会儿,他就如愿的见到了林凤玲和安安。
一看到林宏伟,林凤玲和安安都很不好意思。
毕竟,因为这种事儿被抓不是啥光彩的事儿,谁还没点羞耻心啊?
安安也讪讪的,垂着脑袋一个劲的往她妈身后躲,林凤玲则目光飘忽,不敢对上她哥的眼睛。
林宏伟抱着胳膊,冷眼看着她们,半天都不说话。
林凤玲被他盯的实在受不了了,就英雄就义一般勇敢的抬头,“你来干啥?不会是来看我们娘俩笑话的吧?哼,要不就是来教训我们的,要是来看我们娘俩笑话的话,那就免了吧,我们娘俩活的挺好的,轮不着你笑话,要是来教训我们的,那就更显不着了,因为我们娘俩一没偷二没抢,凭我们自己的本事吃饭,你跟着管啥?不让我们干,你还能给我们钱花咋地?”
她想先制人,把林宏伟要说的话给堵回去,省得被林宏伟讽刺笑话。
林宏伟凝着她,讥诮的说,“本来还想劝劝你,劝你早点回头,别把孩子毁了,不过现在看来,我好像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看得出,你对你的事业很热爱啊,难怪要拉着闺女一起干呢。”
林凤玲听出哥哥在讽刺她,又羞愧又委屈又生气的,但是她不愿意在哥哥面前示弱,就死鸭子嘴硬的说,“对呀,我就是喜欢干这个,你有意见啊?干这个多好啊,又不用挨累又能挣大钱,比给人家打工强多了,我都想好了,等我们出去了,就上南方去,往后就靠这个为生了……”
林宏伟听了,气的后牙槽都要咬碎了,他啪的一拍桌子,大吼一声,“林凤玲!你还要不要个脸了?”
林凤玲不甘示弱的说,“不要了,咋滴吧?”
林宏伟说,“你不要脸,就自己不要脸去,安安还这么小,你怎么能拉着她干这个?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林凤玲不要脸的说,“干这个咋了?不偷不抢,不坑不骗,都是你情我愿的,我们解决多少娶不上媳妇儿的男人的生理问题,为社会治安做了多大贡献啊!”
看着她那副恬不知耻,振振有词的样子,林宏伟气的太阳穴直突突,他青着脸,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她,“林凤玲,信不信我把你这磕碜事告诉爸妈去?”
“告诉就告诉,你当我怕呀。”林凤玲反倒有理了,“你去告诉去,你这就告诉去,你看爸妈怨你还是怨我!”
“怨我?”林宏伟愣了一下,气极反笑,“你走下道咋还能怨到我呢?是我让你去干那么不要脸的事儿的吗?”
林凤玲说,“咋不怨你?当年我们家日子过的那么好,我的工作也那么风光,要不是你把我送进监狱,我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后来,我出来了,没钱没工作的,要是你有一点良心,对我有一点愧疚的心理,稍微帮衬我一下,我又何必拉着孩子去挣皮肉钱?”
“你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住大楼房开大轿车,看着我们在老家辛苦受穷,也不说帮我们一下,这会儿我们落难了,你倒跑过来叭叭的说这说那了,你恶不恶心啊?”
林宏伟青着脸,说,“这么说,你们堕落都怪我喽!”
“当然怪你了!”林凤玲斩钉截铁道。
林宏伟呵呵笑了几声,说,“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今天就跟你细掰扯掰扯……”
“当年把你们送进去那事儿,我到现在也一丁点儿都不觉得后悔,你嫂子好心帮你看孩子,最后却遭你们两口子残忍虐打,差点把她打死,你们打你嫂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你的大侄子和大侄女儿?你干的是人事吗?把你送进去、让你们丢工作,那是你罪有应得。”
“至于后来帮不帮你的问题,我想请问你,你是残废了还是没有自理能力了?这么大的人,自己养活不了自己吗?凭啥指望我啊?我只是你哥,不是你爸你妈?我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要养活你,我只养我的父母、妻子和儿女,你算老几?”
林凤玲被林宏伟的话给气坏了,她恶狠狠的说,“那你又算老几?凭啥来叭叭我的事?我就是自干下贱,乐意当婊子,咋滴?”
林宏伟站了起来,说,“既然你乐意,我也就不够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安安,你啥意思?是想跟你妈继续混呢?还是回老家踏踏实实的上学去?”
安安低着头,没吱声。
林宏伟一看她这样子,就明白她啥意思了。
他失望的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路都是自己选的,他想把她们引到正路上来她们都不给机会,他也是无能为力了。
林宏伟走后,安安不安的说,“妈,我大舅走了,谁来给咱们交罚款,抽咱们出去啊?”
林凤玲得意的一笑,说,“放心吧,你陈伯伯会来抽咱们的,他最喜欢你了,怎么舍得让你在这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