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别生气了,你老丈人老丈母娘兴许就是一时生气,等过段时间气就消了,等他们气消了,肯定会把你们的嫁妆给补回来的。”张健妈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安抚他道。
张健听了他妈的话,却气尤未消的瞪着眼珠子说,“我特么跪也跪了,求也求了,他们家那小B崽子还踹了我好几脚,我也忍了,他们还生个啥气呀?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想咋滴呀?还得让我挨个给他们磕几个呗?”
小丽忍不住哭了,怯怯的说,“张健,你别这样说话行吗?我害怕......”
闻言,张健猛的转头,瞪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小丽,脸色臭的跟一坨屎似的。
他现在很生气。
上午受了那么多委屈,本以为已经旗开得胜了,没成想胜虽胜了,却没得到他希望的胜利果实,这样的话,他的胜利还有什么意义?
都怪这个蠢女人,又蠢又贱的,在她父母那儿一点地位都没有,她要是心眼儿多点儿,能哄住她父母,她父母早就把大把的嫁妆给她准备好了,还用得着他们家上门去要吗?
此刻,他真想骂这个傻笔女人一顿,揍她一顿才解气呢。
但是,他们今天才刚结婚,要是今天就给她颜色看,万一她要跟他离婚,那他之前付出的努力不都付诸东流了吗?
再说,妈说的也有道理——兴许他老丈人老丈母娘只是一时生气,过段时间就好了呢,要是他现在就把她给气跑了,万一过段时间他老丈人老丈母娘再缓过劲儿来,要给他们嫁妆,那他不就亏大了?
再退一步讲,就算不指望他老丈人老丈母娘,她不是还有一个富可敌国的小姨呢吗?
只要他好好表现,将来她小姨要是肯帮他一把,手指缝里漏的就足够他吃一辈子的了。
想到这些,他强压下暴打她一顿的想法,而是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为了出口气,就弄丢到手的大鱼!
“对不起宝贝,吓到你了,别怕,我不是针对你,我就是气你爸妈,一样的女儿女婿,他们凭啥这么对咱们啊?”
小丽乍见到张健暴跳如雷的样子,还有他刚才淬了毒似的眼神,真的被吓到了。
看到他突然向她伸过胳膊时,她还以为他要伤害她呢,顿时吓得她心都提到嗓子眼儿,还紧紧的闭住了眼睛、缩起了脖子。
等被拥到那个温暖的怀抱后,她才后知后觉的知道,他不是要伤害自己,而是要安抚自己啊!
这巨大的反转,让她一下子没法儿生他的气了,就算他当着自己的面骂了自己的父母,她也舍不得生他的气了!
特别是在听到他那几句温柔的解释后,她的心就更感动了!
他都被她爸妈给气成这个样子了,还舍不得迁怒于自己,还温柔的安慰自己,这是得多爱她啊?
思及于此,她一下子忘记了他刚才暴跳如雷,面目狰狞的样子,情不自禁的抬起了胳膊,环住了他的腰身,还把脸贴在了他的胸脯上。
“张健,我爸妈都是善良的人,他们不会一直生我的气的,就算是现在生我气了,也迟早会原谅我的,你再忍忍,等过段时间他们的气消了,肯定会好好待咱们的……”
至于怎么“好好待咱们”,她没有明说,但以张健的聪明劲,肯定会猜到是什么意思。
小丽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这么说,为啥要给张建这个承诺,大概是她太了解自己的父母,相信他们肯定会消气会弥补她的嫁妆;
也可能是因为心疼张健了,所以想给他个承诺,叫他别再生气了,顺便再给他颗定心丸吃。
听到她话后,张健心情果然好多了。
她是在她爸妈的身边长大的,对她父母的脾气秉性指定了如指掌,既然她说她爸妈肯定会好好待他们,那就肯定不会亏待他了。
因为这,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心情好了,他便又得瑟起来,于是不顾还在一旁的父母,低头亲了亲小丽的额头,甜言蜜语说,“我不生气了,你说怪不怪,不管我生多大的气,一看见你这气就没了,你说这是咋回事儿呢?”
张健妈刚才也听出儿媳妇话里话外的意思了,也挺高兴的,这会儿儿子插科打诨,她就也跟着凑趣说,“那有啥怪的?就是你稀罕小丽,一看见她就高兴,就忘了生气了呗。”
“嗯,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张健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表示对他母亲解释的认可。
小丽听到张健的话,顿时跟掉进了蜜罐子似的,甜的都要醉了。
张建看着她低头傻笑的样子,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又说,“媳妇,你回屋休息一下,我得去上班了。”
小丽说,“我不累,要不,我帮阿姨洗衣服吧,我看外面放了一洗衣盆脏衣服呢。”
张健说,“放着让妈洗吧,看累到你跟儿子。”
他倒是不怕累到小丽,对小丽肚里的孩子也不上心,只是故意这么说,来讨好小丽的。
张健妈忙说,“你这么想可不对劲儿,其实啊,孕妇就要多运动,多运动了将来生孩子才能生的快呢,也不知道是哪些狗屁不懂的人,家里的女人一怀孕,就被他们给当娘娘养着,结果养来养去,把好好个人都给养成猪了,生孩子的时候还生不出来,那才闹叫心呢。咱们家可不能学他们,小丽孕期一定要多运动、多干活,省得到时候生不出来。”
张健说,“还有这说呢吗?我咋不知道呢?”
“你个大男人,又没娶过媳妇生过孩子,你上哪知道去?”张健妈振振有词的说,“论女人生孩子,我可比你们懂的多,你们就听我的,准没错。”
小丽是个老实听话的,又想讨好婆婆,听到张健妈这么说后,就乖巧的答应了,“知道了妈,以后我有啥事都问您。”
“乖,这才是好孩子呢。”张健妈一看小丽这么好捏咕,脸上笑的跟朵花似的,她摆摆手,“你快去洗吧,对了,欣欣那条白裙子先洗,不然被别的衣服把色染了,就不白了......”
小丽出去洗衣服了。
屋里,就只剩下了张健跟他爸妈,三口人又坐在了一起,就今天的事儿展开了讨论。
讨论小丽的话可不可靠,将来小丽她爸妈到底能不能把嫁妆给补回来!
讨论了一溜十三遭,他们决定先眯着,等结完婚后,小丽彻底成他们手里的牌了,他们要是还不给嫁妆的话,再用小丽对付他们。
商量好解决的办法后,他们开始置办结婚的东西了。
因为张家声称没钱,所以买东西时处处从简,一般女孩子结婚,都要做几身或买几身新衣裳,但张家为了节省,就给小丽在批商场买了一条结婚那天穿的红裙子,一双红革鞋,还有一个红色的人造革坤包。
这三样加起来才一百块钱。
被褥窗帘就更俭省了,被褥都是家里的旧被褥,张健妈在批市场买了几米花布,自己动手做了一对儿新枕套,一条新被罩,一条新褥套,套在旧的被褥枕头上,窗帘就是把张健爸妈那屋的旧窗帘摘下来洗洗,挂在他们新房里,就当是新窗帘了……
至于结婚那天用的包袱皮、脸盆儿、镜子等小物件,都是张健他妈和他妹在批市场给买的,大概是全都最便宜的便宜货吧……
虽然老张家给预备的结婚用品都是最便宜,最低档的,但小丽一点都不介意,看到张健的家人每天为了他们的婚礼忙忙碌碌忙进忙出的,她反倒十分感激呢。
张健的父母虽然在准备结婚用品时处处提倡节俭,但是在预备婚礼酒席的时候,却一反常态,提出要到韩明秀的蚝门海鲜酒楼去办去。
理由是——家里的钱给他们买结婚用品花光了,没钱置办酒席了,想先在韩明秀的酒楼赊几桌酒席,等以后有钱了再还她。
至于他们家啥时候能有钱,他们可没说。
反正就把还钱的日子设定在一个遥遥无期的未来,听说小丽那俩姐姐都是在这举办的婚礼,酒席都是她们小姨赠的,既然那俩外甥女的酒席都赠了,这第三个外甥女的酒席总不该就不管了吧?
然而,左等右等,韩明秀那边迟迟不提赠酒席的事儿,张健妈一看韩明秀不提,怕这事儿泡汤,就出主意——让小丽找韩明秀去哭穷,去赊酒席去。
小丽听到婆婆的主意后,开始时很是为难,她知道小姨已经对自己失望了,不一定会赊给自己,再者,她也没脸去找小姨赊酒席去。
但是婆婆一听到她不想去后,就哭了,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没用,不能给儿子儿媳风风光光的办婚礼,还得让儿媳妇舍着脸去求人去。算了,反正是舍脸了,大不了她出去借去吧,就不让小丽去了。
然后,婆婆出去“借”了几天,却一块钱都没借到,把婆婆给愁得整天唉声叹气的。
眼看着婚礼一天天的近了,他们家的酒席还没定下来。
小丽看着愁眉不展的丈夫和婆家人,终究不忍心,最后把心一横,真的跑去找韩明秀赊酒席去了。
不巧了,当她找到韩明秀家时,保姆告诉她,韩明秀一家子去尔罗斯旅游去了,听说得去半个多月呢,而且这个年代的大哥大,不能跨国接打,也就是说,她根本联系不上韩明秀了。
小丽傻眼了!
她再有十天就要结婚了,可是小姨却带着一大家子出去旅游了,这是不打算参加她的婚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