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娘一听韩明秀要把金链子要回去,顿时慌了,尖着嗓子说:“什么链子?我没见过你的金链子,你少扒瞎。”
韩明秀笑了:“我也没说金链子呀,你自己咋就给说漏了呢?不过,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横竖这条链子就在你家屋里呢,待会儿我就报警,让警察来搜,我就不信我自己的东西我还拿不回来了?”
“你吓唬谁呢?我怕你呀?我可不是吓唬大的,有能耐你这就去叫警察去呀?”
霍大娘听到韩明秀说要报警,心里也感到一阵害怕。不过,输人不能输阵,即便是害怕,她的脸上还是表现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还大声叫嚣着叫韩明秀去叫警察
这时,吃瓜群众们才知道霍大娘那儿有一条大金链子,还是在韩明秀手里搜刮的。
霍长生听到家里有这件宝贝后,眼睛顿时亮了许多,连喜凤都激动得坐直了身子。
金链子,金子啊,那得值多少钱啊?
既然那条金链子是这个家的,那不就等于是她的了吗?
韩明秀见霍大娘叫板儿,就转头对章淑珍说:“大舅妈,你上生产队一趟,帮我打个电话报个警,就说我的金链子被她卡吃去了,叫警察来给我做主来。”
章淑珍听到儿媳妇的吩咐,马上大声道:“行,我这就去打电话去,让警察来抓那个不要脸的。”
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
霍大娘一看章淑珍真要去报警,立刻害怕了,小跑几步一把拉住她,扯着脖子叫起来:
“你个缺德的死老娘们儿,自己的孩子不养,我辛辛苦苦的帮你养大了,你又挑唆着孩子跟我分家,你这心咋这么毒呢,今个我跟你拼了……”
说完,上去就抓章淑珍的头,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其实,就是想胡搅蛮缠的拖住她,不让她去报警。
章淑珍本来就因为她对霍建峰不好,恨她恨得牙根儿直呢,见她张牙舞爪地来抓自己,就毫不示弱地抓了回去。
转眼间,两个女人就扭打在了一起,大伙一看打起来了,赶紧一拥而上,把俩分开了。
霍大娘被人拉开了还不死心,还一蹿一蹿地往章淑珍身上奔,张牙舞爪地想要挠她。
章淑珍也不敢是弱,被人拉着也没耽误她指着霍大娘破口大骂。
霍洪山一看着闹得不像样子,拍着桌子大喊道:“都别闹了,这个家我说了算,分家,立刻就分!”
话音一落,屋里立刻安静下来。
霍大娘后知后觉地‘嗷’的一声:“你个死酒鬼,你疯啦?分个屁家啊,我不分,我死也不分!”
霍洪山怒吼道:“那你就去死!”
说完,大声对队长说道:“队长,你们给做个证吧,今天,我们就跟建峰正式分家,往后建峰还是他爹娘的儿子,我们的侄子,再不是我们家的养子了。”
队长听了,点头道:“你这么想就对了,自己有亲生的儿子,何必还要霸人家的儿子呢?何况人家儿子又跟人家自己爹娘亲,你们就算霸到你们名下了,别别扭扭的也没意思……”
“对呀对呀,其实这事儿一开始就不该这么办,我们两旁是人都看出不妥了。”有村民在旁边跟着说话。
“就算啊,你们大人倒是没啥,就算建峰太可怜了,那么小就没了爹,还跟亲娘分开了,我们瞅着都心疼……”
霍大娘一看大局已定,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起来。
“哎哟我的天拿,谁来给我评评理呀,我养了他十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整来整去,我倒成了恶人了,这是啥世道呀,还讲不讲道理了呀?”
韩明秀趁机着她,说:“既然都分家了,我放你那保管的那条链子就还我吧!”
一听她要拿回那条链子,霍大娘马上精神起来,也不哭了,她噌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大声道:“不还,我养了他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那条链子就当是给我的辛苦费了,你们要是想要回那条链子的话,除非不分家,分家的话那条链子就得归我。”
韩明秀听了,大声对众人说:“大伙都听见了吧,大娘亲口说的,链子归她就分家,那好,那链子就归她了,往后我们就是两家人,以后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众人都说:“听见了,只是你到底搁你大娘那一条啥样的链子呀?拿出来给我们长长见识呗?”
韩明秀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故意说:“链子现在已经是我大娘的了儿给不给你们看,我大娘说了算。”
霍大娘怕露富,急忙说:“就是一条不值钱的链子,看着挺好看的,我喜欢,就留着做纪念了……”
大伙心明镜儿的,不可能是一条不值钱的链子,要是不值钱的链子的话,王淑芬也不可能这么在意。更不可能为了这条链子就答应分家,想必是一条很值钱的链子,只是不想露出来给大伙看罢了。
不过,既然人家不想给大伙儿看,大伙也不能硬看,就接着坐下来吃宴席了。
此时,韩明秀的心情真是好极了!
终于分家了!
再也不用答兑这个贪心的老女人了……
章淑珍见前妯娌消停了,自己也整理了一下头,重新坐回到了席上。
虽说刚才被那个老娘们挠了几把,可是一想到儿子跟他们分家了,以后儿子就是她自己的儿子了,章淑珍的心情真是好极了,就连被挠那几下都不觉得疼了。
霍建峰见这么容易就分了家,心情也挺好的,只是损失掉了一条链子,让他觉得挺遗憾的。
不过,他不是那种在意钱财的人。而且他也知道他媳妇有钱,不在乎那一条链子,也就释然。
吃完饭后,章淑珍带着儿子媳妇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路上,韩明秀向章淑珍打听起了海杏对象的事儿,问她王海杏那个对象断利索了没有,还处不处了?
提到这茬,章淑珍高兴起来,笑着说:“不处了,断利索了,那傻丫头对那个小白脸是真上心了,断了这几天都瘦了,上回我去看她时,一提那小子她还掉眼泪呢!”
韩明秀也笑着说:“海杏还小,没有啥社会经验,人家给她几句好话她就把人家当成好人了。不过没关系,这都是她成长中必须经历的过程,等以后慢慢地她成熟起来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反正不管她咋难受,我都不能叫她跟那小子往一起,那小子我一眼就看出不是啥好玩意儿,好在海杏听话,我叫她黄她就黄了……”大舅妈还以为闺女是听了她的话才跟那小子黄的呢,还挺自豪,笑得一脸的欣慰。
韩明秀呵呵又笑了两声,也没戳破。不管咋地,海杏跟那个于海波算是黄了,她也就放心了!
回到司家洼子屯儿,进村没走多远,就看见王满囤拎着个粪叉子捡粪呢。
才几个月不见,王满囤邋遢了许多,头灰蓬蓬的,脸上也胡子拉碴的,看起来比从前老了许多。
看到韩明秀和霍建峰衣着光鲜地联诀而来,王满囤赶紧低下头,拎着粪叉子和粪筐从他们身边快步走过去了,走过时,眼底还闪过一丝的不甘和落寞。
“他咋造这熊样呢?”韩明秀看着半打老头子似的王满囤,感到十分意外。
章淑珍说:“他媳妇儿懒,不给他洗衣裳,也不拾掇他,他可不就造成这熊样了!”
“呵呵”,韩明秀笑了起来:“这下子他有儿子了,算是得偿所愿了,可是,看起来也过得不怎么开心么?”
“开心个屁呀?娶那么个又懒又馋又泼又不孝顺的泼妇,他肠子都要悔青了,还开心呢?”章淑珍鄙夷地说道。
韩明秀一听大舅妈这话,疑惑说,“你咋知道他后悔了,听谁说的?”
章淑珍压低声音,说:“前段时间,不是传出你大姐要跟广斌俩结婚的消息嘛,有人看见他坐河沿儿那喝酒,边喝边哭,肯定是因为听说你大姐要结婚,他心里不得劲儿了。还有一次,屯子里老齐太太过寿,他在席上喝多了,还硬着舌头喊翠儿呢……”
韩明秀听了,解恨地说:“该,让他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知道我大姐有多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