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绣不喜欢看意气风发的少年被爱情蹉磨的故事, 纵使于念挣脱了她的动作,为于宛如的命令屈服,她却仍要将人拉起来。
与此同时, 她深黑色的双眸凝视着于宛如, 出口的情绪特别淡,“折辱孩子的尊严, 能让你高兴吗?她愿意跪,是因为她懂感恩——”
“当年我们家救过你的性命, 我父母在生前从未要求你还过恩情,临终将我托付给你,拜托你尽量照顾我, 但从这婚姻的结果来看,显然你报恩的方式比较特别……我也不跟你论别的,救命之恩,叫你现在跪下来对我们家的人磕个头, 过往就一笔勾销, 你觉得怎么样?”
原本她开口的时候,于宛如还不屑于看她。
但听见这么厚颜无耻的话,她终于没忍住, 脸皮抽动,怒目看向苏明绣。其实她想要的出声跟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论一论自己究竟给了她多少东西,但想到在大庭广众下将曾经那段不堪的婚姻拿出来辩论, 还是觉得丢人。
“怎么, 总裁的尊严比小孩儿的值钱?”
苏明绣见她不吭声, 便进一步地逼问。其实她的语调一直都很淡, 比起于宛如印象中又哭又闹的样子, 实在体面太多, 正是因为这种仿佛不怎么在意的调子,反而更比以前撒泼的模样更引人重视。
人只有确定自己有立身根本,才能有这般与权势抗衡的自信。
可苏明绣拿什么自信?
想到她每天除了花样散财没有别的本事,于宛如便沉下面庞,同她厉声道,“你不要太放肆,以前能让你过得这么逍遥,是因为我不跟你计较。苏明绣,你要是再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在往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人仔细提醒你。”
这就是威胁了。
听见这种话,苏明绣甚至难得觉得有些新鲜,她很久没有听过威胁,当下便扬了扬眉头,只提醒道:
“这个头,你是磕还是不磕啊,于总?”
眼见两人要在这里对峙起来,一直跪在旁边的于念目光禁不住左右游移,在她们俩之间来回看了看,终于意识到自己先前生出的心思,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对于这份感情,她什么都做不了,连努力都是一种罪过。
“是我的错——”
她胳膊微微上扬,不再让苏明绣拉住,看向于宛如的时候,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声带变得格外沙哑,像是压抑着极大的情绪。
“妈妈,是我错了,跟她没有关系。”
苏明绣倒是也能够不经过她的同意将她拽起来,但
她知道这样的办法没有用,听见于念的话,她心中好像有刀子割过,当即半蹲下来,同于念平视,双手捧着她的面颊,一字一句得重复:
“你没有错。”
“如果你是害怕我被她威胁,那大可以放心,凭她根本伤害不了我。”
“你起来。”
曾经那么多个世界,不论苏明绣一开始想不想要将主角纳入自己的麾下,她都会尽心尽力地呵护对方成长,在对方羽翼未丰时,她从不舍得叫她经历什么风雨。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