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程思君来接姜里去试镜。
姜里一路睡到了试镜现场。
程思君停好车，无语的转向副驾驶座，“你昨晚做贼去了？困成这样？”
姜里没说话，抽了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
冰凉的水划过喉咙，人清醒了一些，她淡淡开口，嗓音有些哑，“杀人去了。”
程思君听她这么口无遮拦的，又开始头疼，这要让媒体拍到这句话，绝对会过度解读。
“里爷，咱说话能别给媒体留把柄吗？”程思君心累道。
姜里把矿泉水咚的一声放回杯槽，“梦里杀人也犯法？”
“反正你给我记住！这是娱乐圈！里爷，谨言慎行！”在这个圈子，一句话说错了，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人设崩塌。
姜里嘴角一挑，推开车门。
来试镜的人不算少，大家都在互相打量对方。
在姜里下车之后，不知是谁先看过来，抽了口凉气，以至于越来越多的目光都转向她。
女人穿着黑色的过膝长裙，配红底黑高跟鞋，及腰的黑发如瀑，肤色是苍冷的白。
身材曼妙高挑，腿又长又直，惊艳众人。
哪怕是戴着口罩鸭舌帽瞧不见长相，周围的人也都看直了眼。
程思君下车前，从置物台上拎了个小的黑红条纹礼品袋，然后走到姜里身边，“把你手机给我。”
姜里挑眉，也没问她干什么，直接掏出来给她。
然后就见程思君从礼品袋里拿出一个“暴富”的红色手机壳，还给手机壳里塞了一张红彤彤的一百块钱。
程思君给她换好手机壳，捏着还给她。
姜里低眸看着，还真给她弄了个“暴富”。
她抬手接过来，笑，“行，里爷带你暴富。”
闻言，程思君下巴抬着瞅她，“你可说话算话。”
一群来试镜的演员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
“程思君什么时候开始带新人了？圈里怎么没消息？”
程思君以前也算是圈子里名气不小的经纪人。
一年前势头正猛，业内十分看好她的能力。
结果姜里出事后，程思君不仅没公关好，还让姜里被全网逼退圈。
这事儿让不少人开始质疑她的实力。
经纪人和艺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姜里下台，程思君也大不如前，手里现在没一个拿得出手的艺人。
“这新人的身材也太好了，程思君这是要翻身了吗？”
“走路真的气场很强……”
“你们……”出声的人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有些不可思议，“你们觉不觉得，这个‘新人’的背影有点像姜里……”
“我去！不可能吧，上头不是说了，永远不给吸毒艺人复出的机会吗？”
“是啊，她黑料那么多，敢回娱乐圈吗？”
“……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肯定是你看错了，真是姜里，天耀那边怎么可能没消息传出来……”
天耀就是姜里现在的经纪公司。
***
试镜这边。
姜里试的是《如梦令》的女二，一国的女国师。
这个角色和姜里的外形契合度十分高，仿佛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包括姜里身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压人气场，娱乐圈根本找出第二个人。
长相，身材，气质。
甚至比书中用华丽笔墨堆砌的女国师“渊卿”更胜一筹！
外表是不错。
副导演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姜里，“姜里，你这是打算回娱乐圈了？”
“是啊。”姜里笑，即便经历过全网黑，她的眼神也始终没有变过，眉目间冷艳又狂。
另一个副导演说：“不觉得你有些痴心妄想了吗？你打算怎么跟你那些黑粉交代？”
姜里淡淡道：“我只需要给爱我的人交代，黑粉算什么东西？”
其他导演一噎，他们对姜里都有所耳闻，在娱乐圈就是个刺头。
没想到她都落到这步田地，说话还能这么傲。
导演文迟这时候开口，下巴一抬，“姜里，你开始吧。”
姜里颔首，礼貌道：“好的。”
试镜一开始，副导演等人不屑的嗤笑一声，连正眼都没瞧姜里。
全部都在聊天，对姜里没有一丝尊重。
即便她吸毒是假，但在圈里口碑已经坏了，而且她退圈一年，没有任何曝光活动，娱乐圈更新换代的速度快的令人发指，早就涌上来一批能扛剧的新人。
姜里早就已经被时代淘汰了。
只有导演文迟十分严肃的看着姜里试戏。
“终有一日，我要这天下都记住，大梁第一任女国师渊卿，此次出征……”
姜里说着台词，语气风轻云淡的，却把一国女国师的野心、霸气、冷血表现得淋漓尽致。
聊天的一众人听见这台词功底，下意识的安静下来，目光转向姜里。
她只是穿着“渊卿”的官服站在那儿，气场便强大到无人能及。
文迟看着姜里，眼底一亮，没想到她都一年不演戏了，演技却比以前更精湛。
渊卿好像从书里走出来，活生生站在了他面前。
试镜很快结束。
其他人足足好几秒从姜里的表演中回过神，似乎想挽回一下自己的颜面，清了声嗓子，违心道：“很一般……”
“行，渊卿这个角色就定你了。”
出声的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文迟打断，近乎当场打脸。
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看向文迟。
今天一早上，试镜了这么多人，给的回复基本都是回去等通知，眼下姜里却直接定了。
副导演张了张嘴，忙阻拦道：“文导，这不行！万一因为姜里，粉丝们抵制我们的剧怎么办？这种风险艺人不能用！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口碑被她砸了怎么办？！”
文迟是如今风头正盛的青年导演，手握两部爆款网剧，两部皆已上星播出，实力被认可。
这部《如梦令》热度极高，备受业内看好。
文迟双手搁在桌上，看着姜里，“能处理好自己的负面新闻吗？”
姜里唇角勾起来，“当然。”
文迟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等通知进组。”
“文导，姜里不行，会连累我们的……”
“是啊……”
姜里离开试镜间的时候，还能听到那些副导演劝文迟不要用她。
回到服装间，姜里换上自己的衣服。
出门时，恰巧一个女演员要进来，她侧过身，让对方先进。
女演员原本正在专心琢磨一会儿的表现，余光却在一扫而过刚挂上口罩的姜里那张脸时。
整个人怔愣住。
姜里，怎么会是她？
她不是因为吸毒被封杀了吗？
***
楚颜刚刚无缝进组一部S级大IP剧组。
如今的她二十四岁，已经是娱乐圈一线女明星。
国内高等学府帝都大学毕业。
学霸，努力，高智商，高情商，都是她的标签，也靠这些标签吸了一大波粉。
一场戏结束，她回到休息区，助理王悦把水杯和手机递给她。
“颜姐，刚有人给你发微信。”王悦拿着小风扇给她扇。
楚颜点头，第一眼她看的是发微信的人的名字。
公司一个三线艺人赵嘉佳。
原本没打算理，却在看到对方的消息时，她眉头一皱，点进对话框。
【颜姐，我看见您姐姐姜里了，就在《如梦令》的试镜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