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老留是大哥,就是大哥,当他把白菜猪肉炖粉丝连锅一起端上来的时候,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江明拿起筷子就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不禁哽咽起来,眼泪“唰”的一下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们每个人都看到了,一清二楚,真的,整个房间变得鸦雀无声,似乎一根针落下来都能听得到似的,大家不知道要说什么,该说什么,就这样,默默的吃着,静静的想着,忽然赵炎哼起了歌:
想起老妈妈
如今她在乡下
一年四季从春到冬
攫欝攫。霜染了她的白发
劝她外出走一走
她说老眼昏花
这忽然就触痛了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我们都是妈妈的孩子啊,我们想妈妈,大家一起跟着哼了起来,瞬间就便成了大合唱:
催她四处转一转
她说活多放不下
孩儿孩儿挣钱不容易
这份心意我领了
啊多少老妈妈
如今都在乡下
一生追着日和月
孩儿心中总牵挂
啊多少老妈妈
如今都在乡下
一生追着日和月
孩儿心中总牵挂
想起老妈妈
如今她在乡下
巘戅戅。晚睡早起忙里忙外
一辈子淡饭粗茶
厺厽 笔下文学 bxwx.co 厺厽。劝她外出走一走
她说钱要省着花
催她四处转一转
她说田里有庄稼
孩儿苍生百姓食为天
丰收要靠血汗洒
啊多少老妈妈
如今都在乡下
恩情就象日和月
孩儿怎能不报答
啊多少老妈妈
如今都在乡下
恩情就象日和月
孩儿怎能不报答
啊~
想起老妈妈
如今她在乡下
一年四季从春到冬
斯守着我的老家......
歌唱完了,大家举起杯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喝着酒,特别是侯弘,他以前一喝酒就满身大汗,今天更是如此,脱了上衣也无济于事,身上的汗一道一道的往下淌,像雨淋似的。突然间,他往后一仰,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又过了一会儿,我就叫到一声他在喊我的名字,我转头问他,怎么了?
他就用很大的声音叹口气,然后就没有下文了。如此反复多次之后,侯弘突然开始自言自语,那是哽咽,那是哭泣,那是倾诉,他喊着,俺想家里啊,三哥,俺想俺娘啊。娘啊,娘啊,娘啊.....
这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要该怎么办才好,是劝劝他,安慰安慰他,还是怎么着,问题是我们也需要啊,到了后来,侯弘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在喊了。我们都知道侯弘的身世,他父亲早逝,是他母亲用瘦弱的双肩扛起了家庭的重担,含辛茹苦的把他和他哥哥两个人带大,他哥哥为了把上学的机会留给他,早早的就辍学了,所以侯弘和他母亲,哥哥的感情是很深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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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喝了不少,听着侯弘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声,我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本想劝他几句,可是实在是说不出口,就也顺着侯弘躺了下来,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些头晕,突然间,我就泪流满面,任凭那泪水,涌出眼眶,顺着两鬓穿过头发,绕过耳朵,“啪嗒啪嗒”的滴到了地板上。
江明伸出了手,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摇晃着,语带焦急的喊道,三哥,三哥,你别这样,咱们现在不是都挺好的嘛!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是咱们不是都挺过来了吗?
我再也忍不住了,这一年来的苦难没有怎么了我,可是现在我却发出了很大的抽泣声,我把擦汗的毛巾拿起来,使劲捂在嘴上,一点用也没有,我的喉咙发出了巨大的呜咽声,把身体都带动得颤动起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平顺了很多,没有人说话,死一般的沉寂,忽然江明打开酒瓶盖的声音“砰”的传来,就听到周康举起了酒杯招呼大家道,弟兄们,咱们背井离乡是为了什么啊?最起码现在咱们已经在深圳立足了啊,那就是成功了一半了,我相信,只要走下去,咱们一定能成功的,弟兄们,干了杯中酒......
大家的情绪又被点燃起来.......
大年初一早上,我是被尿憋醒的,着急忙慌的起身去放了水,心满意足的从洗手间出来,这才看清楚,乖乖,客厅里到处都是丢弃的酒瓶子,这要是夜里不开灯,非得踩上去摔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不可,还有,烟头这里一颗,那里一颗,都快没有下脚的地了。盘子,碗,筷子,摆了一地,一片狼藉,不过碗里,盘子里倒是干干净净,这倒省去了不少功夫啊!
我拍了拍脑袋,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喝着喝着,侯弘,束亮和秦松等几个家伙趁着酒劲,临一时兴起,非要带着老扁去寻花问柳,我告诫他们外面外面可有查暂住证的,侯弘连连摆手,含糊不清的说道,不...不...不可能,三哥,今天是什...什么日子啊?我就不相...相信他们这些人不过年...过年.
拦也拦不住,算了,幸亏景振还清醒着呢,又在自己的地界上,于是让景振陪着他们几个下楼去了,我和江明,老留他们几个或躺,或坐,聊起了家常,后来睏得实在不行了,我们去睡觉的时候,几个家伙还没有回来。幸亏我和景振早有准备,把他们宿舍里回家的那几个同事的被子和席子早就给拿来了,还从他们仓库里拿了好几个大纸箱,那么一平铺,就是一个大号的席子,足够躺下一个人了。
我赶忙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那两个房门,一看都在呢,一个不少,睡姿千奇百怪,呼噜响彻云霄,不得不说这房门的隔音效果真不错啊,不然,就这个动静,谁能睡得着啊!
算了,一年到头难得的能放肆的睡个懒觉,不叫他们了。我轻轻的把房门带上,洗漱,把碗筷收拾收拾,该洗的洗,该刷的刷,然后打扫卫生,该扫的扫,该拖的拖。
正在厕所洗拖把呢,老留起来了,看到了我,嘟嘟囔囔的问道,你咋不叫我们啊?
我笑了笑,说,看你们睡得那么熟。说着我指了指那几个睡得横七竖八的家伙说道,你看看,还不知道他们几个昨天到外面搞到几点才回来的呢,算了,大年初一的,就让他们睡个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