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丹青,杨啸和沈天养三人走出包厢站在门口,瞬间“唰”的一下三人冷汗直冒。
魏丹青轻声说道:“你们知道差一步,差的是什么嘛?往后一步那个包厢,象征的是上海滩最有权势的大佬,他们有钱,手下有人有枪,出门可以坐上小车,一呼百应,可以看那个女明星唱歌,往前一步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咱们就是三个泥猴子,别说自己的小命了,连温饱都解决不了,这就是一步的差距,刚才在里面的时候有一句话我很想告诉他们,总有一天我也要像他们一样坐在里面”
“哎?魏哥,你看台上唱歌的那个女人······”
从进入上海大剧院开始,到从包厢里走出来,他们三个谁都没有看到舞台上唱着夜上海的小月仙,不是看不到,而是没工夫去看。
当魏丹青顺着沈天养的手看向舞台的时候,正好和小月仙投过来的目光对上了,那可能就是刚刚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人,一身耀眼的大红色旗袍披着毛绒的披肩,紧身的旗袍完美的勾勒出了这女人的腰肢,一双眼睛里透着水汪汪的感觉,上海滩曾经看过小月仙表演的人都说,这就是聊斋里的小狐狸精,长得太祸国殃民了。
魏丹青看见对方的眼神的时候,心里就像有根弦被拨动了一样,颤了几颤,弦停了却还在余音缭绕。
沈天养抹着嘴角的哈喇子,咽着口水说道:“这女人很带劲,要是能搂上的话,少活几年我也愿意了”
魏丹青撇了他一眼,说道:“等你能做到那个包厢里的时候,你就能搂上她了,不光是她绝大多数的女人你想睡也都能睡的上了,就因为你的身份摆在这里,她们都想着要巴结你·······”
台上的小月仙也看见了从鹰钩鼻房间里出来的三个穿着粗布衣裳的青年,当即就一脑袋问号和好奇了,他是看见了魏丹青拔出枪戳在鹰钩鼻男子的胸口的,双方大概交谈了几分钟,小月仙不解的是他们怎么会丝毫无痒的从包厢里走了出来。
要知道,在这之前曾经有人多次触怒过那个男人,毫无疑问的是这些人最后都消失在了上海滩。
一个月之后,城南的马胡子死了。
关于马胡子的死当时疯传了很多版本,但始终都无人得知他的死因究竟是什么,甚至都没人能确定马胡子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的。
马胡子死在自己的家里,死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床上还躺着他的情妇但却没什么事,这个蹊跷的死亡在上海滩掀起了一阵风,因为马胡子才四十来岁身强体壮的,还是练武出身,身体素质比二三十岁的青年还好,就这么突然暴毙了实在有点说不通,后来巡捕房过来查案,也没查出点什么猫腻,马胡子的死最后就给定位成了意外。
市面上多有猜测,虽然说是意外但很多人都知道和马胡子最不对付的是谁,最希望他死的是谁,他的暴毙很有可能是人为的,但却一点证据都没有。
上海大剧院,魏丹青,沈天养和杨啸时隔一个月之后又再次过来了。
所有的人都对马胡子的死模棱两可的时候,这间包厢里的人却知道,这不是偶然,一个月之前有三个青年在这里,亲口说过,一个月之后拿马胡子的命来换一个前程。
“我挺好奇的是,马胡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巡捕房里有我的关系,他说马胡子的尸体都被解剖了,也查不出什么异样来,身上也没有伤口,也不像是中毒,死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关键是他睡觉的时候旁边还有个女人·····”
魏丹青手插在口袋里,淡淡的说道:“猫有猫道,狗有狗洞,反正我答应你,他人也死了您有何必在乎过程呢,看结果呗”
鹰钩鼻子愣了愣,随即点头笑道:“人都有点小秘密,我可以不打听,行了说说你想要点什么?”
半个小时后,魏丹青三人从包厢里出来了,鹰钩鼻男子让他们去管理一条街,一条不太繁华商家也不算太多的商业街,店铺零散有十几个,生意都马马虎虎。
所谓的管理一条街,说白了就是让魏丹青充当这条街的黑恶势力,收保护费,卖鸦片,组织卖淫女什么的,这是最纯粹的黑道本质,挣的每一分钱都充满了鲜血的味道。
在这个最为黑暗的年代里,都是笑贫不笑娼的,整个上海滩所有的黑帮大佬干的都是这种买卖,没有人会说你干这个会断子绝孙,甚至都想挤破头的插一脚。
三个意气风,背井离乡的少年,当已经迈步走出上海大剧院的时候,后半辈子的路就已经彻底被改变了。
改变,是从那一条不太繁华的商业街上开始的。
两年多以后。
曾经颇为稚嫩的魏丹青,杨啸和沈天养已经褪去了泥腿子三个字,少了乡巴佬的味道,多了一丝浮华和老成气,尽管这个时候他们还不到二十岁。
这天晚上,外滩附近的万国建筑群一带,一辆德产的黑色老爷车,轰鸣着动机速度极快的开到了外滩十八号,车子“嘎吱”一声急刹,停在了十八号的门口,车门推开走下来三个穿着西装扎着领带,打扮的一丝不苟的青年。
“唰”其中一个梳着平头的青年,解开西服的口子,搂了下衣摆之后,腰间赫然明晃晃的别着一把驳壳枪。
外滩十八号门口,站着个穿着礼裙的漂亮女人,看见这三个青年后抿嘴就笑了。
梳着平头的青年,拉开车门礼貌的伸手示意道:“今天晚上,我们三个兄弟请你去吃法国大餐,赏个脸吧小月仙儿小姐?”
两年前,有个舞台上的女人拨动了魏丹青心里的那根弦。
两年之后,曾经看着舞台上那个女人远到遥不可及的魏丹青,一跃而上,成为了小月仙儿的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