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本来就挺烦这个塔卡的了,此人太黑太狠,手段太埋汰,加上之前的一点矛盾,分开走也正合适,至少可以眼不见为净了。
塔卡和他们交代几句,告诉大概的方向该怎么走之后,就独自一人离开了。
“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给她们两个看下伤,找到有人的地方安全了就给她们放下吧······”
这两个女子都很虚,身上遍布好几道伤口,肯定不适合长时间赶路,走路的时候明显腿脚都不太利索了。
离去的时候,安邦他们的情绪都不太高,今晚手里沾的鲜血就像道梦魇一样缠在了自己的身上,地上孩子和老人还有妇女的尸体,看的人头皮一直都是麻的,一条条无辜的鲜活的生命就这么逝去了,只要人心不是太黑暗,谁都接受不了这一幕,哪怕是这些曾经上过战场的人。
战场交火你死我活,那是敌对双方的原因,为的是保家卫国,但这种类似于单方面屠杀的行径,绝对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人和牲口最根本的区别就是,彼此间都属于同类!
“嗒嗒嗒,嗒嗒嗒·····”
安邦他们离开没多久,大概十来分钟左右,后方的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间断性的射击了大概足足能有两三分钟才停歇。
“亢”
“亢”
“亢”
密集的枪声过后,紧接着断断续续的又传来几次补枪的动静。
“唰”所有的人都惊愕的回过头,看着枪响的方向。
“我cao你么的,这个养的杀了个回马枪!”王莽顿时急眼了,拎着枪就要往回走。
毫无疑问,之前和他们分道扬镳的塔卡杀了个回马枪,又回到那个部落里把剩下的人全都灭口了,此时整个部落肯定都被屠的一干二净了。
“啪”安邦阴着脸拉了下暴躁的王莽,说道:“别去了,去也晚了”
“砰”王莽一拳砸在树上,咬牙说道:“什么他么的要分开走怕人看见,他就是故意给我们支开了,别让我回去碰见他,不然我肯定干他!”
塔卡这个人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了他们的底线,再见双方绝对会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把包给我······”安邦伸手从张钦身上接过背包,从里面拿出来时候带的急救药品,冲着两个女人说道:“我看见你们身上的伤口,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感染化脓了,有的可能还需要缝合,我们都懂一些战场急救措施,可以帮你们看一下,如果晚了我怕感染加重了,那就危险了”
“哇!”可能是安邦他们的态度很平和,也可能是知道自己似乎终于脱困了,两个女人愣了愣之后,同时掩面痛哭起来,情绪瞬间就崩溃了。
看着两个女人失声痛苦的场面,安邦忽然觉得心里又有点好受了一些,后面死的那些人和他们有直接的关系,但同时他们也救了这两个人。
“衣服脱一下吧,我得看看伤口”两个女人身上的伤口多数都是虐打出来的,咬痕,鞭挞,抓痕,有的伤已经开始感染了。
“那些人干的?”林文赫皱眉说道:“真要是他们干的,也他么不白死了”
安邦看了面前女人一眼,对方点了点头,他吐了口气心里略微松快了一些:“得用抗生素,张钦把酒精拿出来,我先消一下毒,然后准备缝合,有的伤口太深都看见骨头了,阿莫西林不管用了,需要静脉注射抗生素,看看我们有没有葡萄糖,得先给她们补充一下抵抗力”
“你们有喹诺酮么,如果有注射0.5毫克就可以了”
“啊?”安邦愣了下,对面的女人忽然开口说道:“我肩膀和右肋的伤口是重度感染,普通抗生办法是不起作用的,你们需要用刀将腐肉割掉才行······我是德国诺丁曼医院的精神科医生桑德拉惠勒,她也是医生,来自巴黎的米尔曼”
“麻醉有么?”安邦回头问道。
“有,还有几针封闭”王莽说道。
桑德拉惠勒接着说道:“我口述,你们动手······先从我肩膀的伤口开始,刀具消毒切口深度1.5公分,环向切割·······”
这个来自德国诺丁曼医院的桑德拉惠勒医生,似乎也很精通外科手术,经验非常丰富,她始终都低着头指导安邦进行医治,全程口述一直非常淡定,从容,幸运的是安邦和林文赫还有王莽他们都有过战地医疗培训,虽然跟专业的医生差很多,但至少不会出现手忙脚乱的状况。
将近两个小时之后惠勒身上的伤口被清理的差不多了,紧接着又帮另外一人开始医治,她的伤相对要轻一些,处理起来比较简单,从现在的状态来讲,这两个女人的性命问题已经不需要担心了,等找到大一点的城镇在进行正规的医疗检查,基本就没什么事了。
“呼”安邦轻吐了口气,掏出烟来点上,然后递给两人一瓶水说道:“伤没什么事了,你们休息一会最好能睡一觉,明天我们也不太清楚能不能进入到城镇,所以你们得尽快恢复体力才行”
“谢谢,谢谢你们”惠勒有些激动的说道:“如果不是碰见你们,可能······”
“不用说谢,能救你们我心里也能好过一点”
“你们是中国军人?是来海地执行维和任务的么?”惠勒问道。
安邦愣了下,摇头说道:“曾经是军人,但不是维和部队的,来海地只是因为一些私事,你也看见我们做的是什么了,是受雇于人的”
惠勒似乎明白了,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的驻地应该离这里有很长一段距离,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帮我们护送回去,大概可能需要一天半的路程,所以我们两个人,也许·····”
“什么驻地?”安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