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向阳想在自己离开云山县之前给陈文明一个确定的答复,到底这件事情能不能办?如果不能办就早点告诉他,如果能办就让他早点准备钱,所以他必须要到省城去一趟。
但是在钟向阳赶往省城的路上,他接到了柯正清的电话。
“你现在手头有紧急的事吗?如果没有紧急的事陪我去见一个人。”柯正清问道。
“柯书记,我现在不在云山,我在赶往省城的路上,确实有点急事需要办。”
“你在赶往省城的路上,那就太好了,我也在准备去省城,我们要见的人也在省城,到时候我们见面说吧。”柯正清非常高兴地说道。
“柯书记,到底要去见谁呀,是不是见某个大领导,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那倒不用,不是见什么大领导,到省城之后我们再联系吧,这事不在电话里说了。”柯正清说道。
钟向阳虽然感到有些疑惑,不知道柯正清带自己要去见谁,但是隐隐约约间他觉得柯正清带他去见的人很可能和这次柯正清的工作调动有关系,但是无论如何柯正清在这个时候想到自己,那就是把他当做自己人了,而且也已经假定钟向阳一定会跟他到新城去。
钟向阳到了省城之后,立刻去找了他的老师车米刚,因为他不确定柯正清什么时候见他,所以尽快把自己的事情办完,留出足够的时间来等着柯正清就是了。
“现在这种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儿,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干嘛,如果有消息的话我肯定会及时通知你,你不用再跑一趟……”车米刚见自己的学生又来找自己,笑着说道。
“老师,无论如何今年要给我这个领导的孩子留个指标,花多少钱他都可以承受,所以我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钟向阳说道。
钟向阳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向车米刚表达自己的一个态度,当然这也是陈文明的态度,那就是不管花多少钱,采取什么办法都要让孩子上省医科大,而且要走自主招生的途径,这样的话车米刚才能放手去活动这件事情,否则的话人家帮你把事办成了,活动下来了,该你出钱的时候,你再找各种借口,那就不仗义了,车米刚在这一行混了不是一年两年了,当然明白这里面的道道,所以他也在等着钟向阳的态度。
车米刚见钟向阳这么说点了点头说道:“那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回去之后你告诉你的领导,这事儿我一定会上心,只要是学校的精神文件下来,我就通知你,该怎么办到时候我们再商量,但是高考一定要好好考,不要把所有的宝都压在这一件事情上,否则的话考的分太低,到时候我也不好活动”。
“那当然了,没问题,如果学校这边还有什么阻力的话,你及时告诉我,我再去找顾厅长,反正这件事情是一定要办的,我也豁出去了,有什么关系我都给他用上,否则的话到时候怕对不起我这老领导……”钟向阳在车米刚家里待了一会儿,话还没说完就接到了柯正清的电话。
柯正清让他一个小时之后到一个酒店等着,地址已经在他的手机上了。
“老师,我本来是想在这里吃晚饭的,但是现在看来不行了,我的领导让我去见一个人,我也不知道是谁,可能是和我到新的工作单位有关系……”
“新的工作单位,你不在云山了吗?”
“可能要调往新城,柯正清这个人你听说过吗?原来是省里面一个姓柯的老领导家的孩子,我和他在洪山认识的,大家脾气性格差不多也能聊得来,所以后面就成为朋友了,他原来是洪山团市委书记现在调到新城当市长,前段时间找到我,想让我跟他过去干,我在云山县干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并没有打下什么根基,领导虽然也很重视我,但是归根到底就是一个干活的,所以我想换个地方试试”。钟向阳解释道。
“姓柯的老领导?”车米刚有些疑惑的问道。
但是省里面的领导很多,他是大学的老师,一时间也没有想起来是哪位老领导,但是无论如何钟向阳能攀上这么一名官二代,也能说明他的能力,所以他现在认为钟向阳扔下手术刀去从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且他对从政这种事情倒是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怎么说你去新的地方是要往上升迁了?”车米刚关心的是这件事情。
“这个还不是很清楚,去了之后他让我干什么工作我就干什么工作呗,只要工作干得好,我觉得他不会亏待我”。钟向阳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
“你说的对,好好把握住机会儿,尤其是和这种家里有底子的人交往,将来一定不会吃亏的,你好好干,他只要往上爬的高你就会沾光,当然如果机会合适,遇到更好的领导,说不定将来你比他爬得还要高”。车米刚说道。
钟向阳点了点头没吱声,因为在他心里自己这位老师可不单单是搞学术那么在行,在其他领域也是长袖善舞,不然的话当初校长也不会找到他,让他做自己学生的工作,把省立医院的位置让出来。
所以当听到钟向阳要换工作单位,而且有可能往上升迁的时候,车米刚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虽然钟向阳急着要走,但是车米刚依然絮絮叨叨的和他说了很多仕途上的事情,这哪像是一个搞学术的导师应该对自己学生说的话呢,他们聊的不是学术,反而是仕途。
但这就是现实,像车米刚这样的导师在国内的高校中不在少数,他们的心思往往不在自己正在从事的学术领域,反而对学校里面的位置以及能给他们的行政待遇乐此不疲,因为几千年的官本位思想,早已经浸透了我们的骨子里,不管你的学问有多高,如果没有一个官称的话,说出去总是没有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