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钟向阳预测的那样,羊良平果然是想把他暂时踢出去,以后就别想再回来了,这样也可以对龚蓓丽有个交代,所以这个时候就算是钟向阳真的受伤了,也是万万不敢说要回去休息的。
“羊书记,我年轻,身体也好,这点伤没啥事?”钟向阳说道。
羊良平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问道:“五贤庄打架的事,谁先动手的?”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文虎敢对我动手,这倒是让我很吃惊,我没动手打他,但是他敢打我,也不知道是从哪借来的胆子”。钟向阳说道。
虽然钟向阳不知道羊良平叫自己来干什么,但是自己得把自己摆在占理的位置上,否则,只要是稍有犹豫,就可能是被他们抓住按在地上摩擦了。
“你知道这位是谁吗?云山县水泥厂的贺总,是咱们县里的利税大户,五贤庄的那些石头都卖给他了,县水泥厂才能开起来,否则的话,就会原料短缺,这也是为了支持县里的生意……”羊良平喋喋不休的说道,但是核心意思他明白了,那就是对林氏兄弟的事,要睁一眼闭一眼,不要再咬着不放了。
想到这里,钟向阳终于印证了许欢的话,她没骗自己,林氏兄弟的背后确实是羊良平,这样的话,谁还敢说个不字?
但是钟向阳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这个时候他想的很明白,只要是羊良平不直接说明白这事,那他就继续装糊涂。
“贺总,原来五贤庄的石头对水泥厂这么重要?”钟向阳问道。
“是啊,我刚刚向羊书记汇报完,这不,才几天的时间,我们那里已经是产能不足了”。贺总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道。
钟向阳点点头,说道:“那行吧,回头我会和村里说,让他们继续为你们提供石头,但是那石头山是集体所有权,所以,卖给你们石头没关系,但是这林家兄弟嘛,就算了,他们殴打乡镇干部,偷税漏税,拒不服从管理,这样的客户你也别和他做生意了,羊书记,我看还是让村里给县水泥厂供货,这样最合适了,村里也可以成立公司,这样既不耽误水泥厂的产能,也能让村里老百姓服气”。
羊良平没想到钟向阳会这么说,而且说的是滴水不漏,自己没提林氏兄弟的事情,钟向阳不但是提了,还堵住了他的嘴,你说的是县水泥厂的产能,没关系,村里给你提供石头,这有啥啊,谁提供不是提供,除非你说就得让林氏兄弟干这事,换了谁也不好使。
羊良平眯着眼看着钟向阳,钟向阳也看着他,本以为羊良平会说几句不好听的话,此时那位贺总也觉得这气氛铭明显不对,于是试探着看了一眼羊良平,羊良平说道:“贺总,你先回去吧,回头我们再说”。
贺总巴不得赶紧离开呢,于是起身离开了,房间里就剩下了羊良平和钟向阳了,钟向阳知道,摊牌的时刻到了。
“刚刚我说的话,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卖给水泥厂石头的一直都是林家兄弟,他们熟悉行情和交易规矩,你现在和我说让村里供应,你什么意思,觉得我说的不够明白吗?”羊良平问道。
钟向阳闻言一愣,站起来试探着问道:“羊书记,你的意思是还让林氏兄弟做老板,挖掘村里的集体山林,然后自己赚大钱?这,好像不太合适吧?”
羊良平闻言看了钟向阳一眼,然后盯着他,终于问了一句道:“钟向阳,你是不是党的干部,是不是党员?”
“那当然了,我……”
“我看你不是,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给我装什么一二三,你以为我看不懂你的小心思吗?”羊良平问道。
“我……羊书记,我能有啥小心思,我这都是为了村里好嘛,而且那个林文龙确实是黑恶势力,纠集了一帮闲散人员,在村里胡作非为,所以……”
“钟向阳,我看你是秦厅长的秘书,你跟过他,我这一再的给你解释,纯粹就是给秦厅长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啥话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我告诉你,你愿意在老湖镇干,就老老实实干,不想干就滚蛋,爱去哪去哪”。羊良平终于火了,在门外秘书办公室的耿小蕊都能听的到,她本想一脚踹开门,但是看了看方向笛,忍住了。
这里是县委书记的办公室,自己要是一个忍不住踹了门,这么做不是给钟向阳撑场面,而是给他惹祸,所以此时她就算是咬碎了牙,也得往肚里咽。
钟向阳见羊良平不但生气了,还爆了粗口,火气也一下子就上头了,但是他想起来陈再生说过的一句话,你要是想坐到别人的脸上,先你得把自己的脸也得垫上去才行,否则的话,那就是胡扯淡,谁愿意一开始就让你的屁股坐在自己的脸上呢?
钟向阳闻言笑了笑,站起来,端起羊良平的茶杯,去饮水机处给他续上水,恭恭敬敬的端给了羊良平,陪着笑脸说道:“羊书记,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我这才在体制内干了几天,很多事我真的是看不懂,有些话呢,我也是一知半解,秦书记在的时候也时常说我的脑子转的慢,不过你这一说,我明白了,林文龙的事,县局那边怎么弄都行,我不管了,林文虎这边呢,这就是个误会,我们见个面,喝个茶,这事就算是过去了,我保证,从我这里来说,这事翻篇了”。
羊良平的脸色一直不好看,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钟向阳这个时候的笑脸那叫一个灿烂,再说了他也做了保证,这事就算是得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所以,自己要是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人家把梯子都递到了自己的脚底下,那自己还能再端着吗?
“钟向阳,不管是秦厅长,还是龚县长,都说你是个人才,就是脑子古板了点,有时候有些事要学会变通,别这么死板,通过这件事,你咋想的?”羊良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