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元同泽和赵见到了府城,元同泽兄妹回家,赵见决定留在府城等元同泽,顺带看好他们要回京城的货物。
元同泽兄妹在回家的路上,两人的心绪不定,互相都不太说话。
他们到达县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黑下来,兄妹直接住进客栈了。
晚上的时候,元希珍和元同泽说“大哥,我要是想回京城,你会觉得我是在奢望吗?”
元同泽瞧着她摇头“我在城外已经有了一处院子,你决定回京城,你要是心里面有介意,我们一家人可以住在城外。
只是在我出门的时候,你和你大嫂住在完全陌生的村子里,便有些不太妥当。”
元希珍瞧着他莞尔一笑“我得了小叔小婶的好,我要还介意来介意去的,那我就是白眼狼了。我不介意住在小叔小婶的家里面,而且已经住了这么多年,也不差出嫁的这几年了。”
元同泽见到元希珍想得这般明白,点头道“我现在觉得你是可以在京城寻一门好亲事,你比你大嫂要明白许多的事情。”
元希珍瞅他一眼“大哥,我大嫂待我可好了,你可不要挑拨我们姑嫂的感情。”
元同泽不说话了,元希珍想一想也应该哄一哄大哥“大哥,你待我比大嫂待我更加好,我心里面明白。我现在没有本事,也不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反正我把恩情全记在心里面。”
元同泽示意元希珍进房睡觉,他的心里面明白,他们兄妹回家后,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状况,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第二天,元同泽兄妹去官学瞧了元同真,在元同真要请假跟着回家的时候,元同泽拒绝了,元希珍塞给元同真一个包袱,低声说“小哥,京城官学的试卷,你有空的时候做一做。”
元同真抱着包袱瞧着元希珍满脸惊讶神情“小叔要你带回来的?”
元希珍摇头“大哥给你的包袱里面,放着小叔要你看的书。我这是寻我同窗借来她哥哥们的试卷,我一字一字抄录下来的,我赶时间就没有抄答案了。”
元同真已经很感动了,他瞧一瞧元同泽,再瞧一瞧元希珍“我一定用心读书,争取去京城参加一次大考。”
元同泽现在知道读书的辛苦了,他小叔已经当了翰林院的官,他照旧每天要进书房读书。
他对元同真的寄望也不过他中了秀才后,最好能够中了举人,这样就能寻一份轻松的活做。
至于进士的事,他觉得元同真的希望不大,他也不希望元同真在一条看不到头道上,荒废了许多年的时光。
元同真却因为兄长和妹妹的探望,又坚毅的决定,暂时不相看不定亲,他至少也要糊弄得了自个的生计,才考虑后面的事情。
他大嫂不会介意他大哥供他读上几年的书,却一定会介意他大哥要帮着养活他的妻子儿女。
元达和夫妻永远想象不到,他们夫妻当年闹着跟元达笙分家的事,最终影响到儿子女儿的心态,他们因此明白了,嫡亲兄弟成亲后,有一天也会为了不养弟弟,而闹到要分家的地步。
元同泽当日提出来要分家的事情,元同真的心里面很是慌乱。
他担心他会是第二个元达笙,可是他没有元达笙那份会读书的本事。哪怕元同泽和他事先说了,他只要愿意读书,他会一直供着他,他的心里面也想着会有变数的。
后来分了家后,元同泽一直供着他读书,还会为他准备四季的衣裳,他的心里面其实也不太安稳,他已经做好明年参加大考的准备了。
元同真知道元同泽这一次回来迁移户籍的事情,元同泽当着元希珍的面,没有给元同真任何的交待。
过后,元同真从大包袱里面翻出了冬天的衣裳,还有二十两银子,以及两张小额的银票。
元同真瞧了衣裳的样式,心里面明白,这大约是大嫂的安排,他的大哥在这方面从来不是细致的人,只有他大嫂才会注重衣裳的边角处。
元同泽兄妹坐在回家的马车上面,两人都有些近乡情怯,元希珍努力寻话和元同泽说,而元同泽感觉到妹妹的紧张心情,也顺口接了几句话。
马车停在元达和家院子门外的时候,兄妹两人下马车的时候,还互相望了望,元希珍鼓足勇气对元同泽说“大哥,我觉得你迁移户籍对石头兄弟有好处。”
元同泽如果不是考虑了儿子们的前程,他自个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他跳下马车,又把元希珍扶下了马车。
院子门,这个时候也打开了,柳氏站在门里望着他们兄妹搬着行李,等到马车走了后,她嘲讽道“你们都舍得回家了?”
元同泽兄妹交换一下眼神,元希珍瞧着柳氏满眼含泪说“娘,我想你和爹了。”
柳氏一下子心软了下来,她的心里面明白,他们夫妻安排女儿去元仕进夫妻身边尽孝的用心,如今女儿回家了,她也不想让女儿伤了心。
她叹一口气“你爹这一会还不知道谁家说闲话呢。走吧,你和我进房暖和去。外面的事情,有你大哥张罗着,你不用管了。”
元希珍跟柳氏往房间里走,一边走一边回头瞧了瞧元同泽,见到他冲
着她示意无事后,她便放心跟柳氏进了房间。
她们母女坐了下来后,柳氏立时感觉到元希珍身上的变化,元希珍坐姿优雅大气,把柳氏衬成一个粗糙的妇人。
柳氏皱眉头瞧着她“你回家了,用不着这般端着坐,我瞧得心累。”
元希珍冲着柳氏笑了笑,她努力调整了一下坐姿,结果还没有一会,她又恢复了原样。
柳氏瞧着元希珍半会“珍儿,村里人家瞧见你坐姿后,也不会敢娶你这样的女子进家门,他们家的儿子实在配不起你。”
元希珍愣了愣“娘,我觉得我没有多大变化。你觉得我变化很大?”
柳氏听元希珍说话的语气,还有她面上温和的笑意,她重重的点头“你变化太大了,都不是我们村里人家女儿的样子了。你从前说话可不会这般的轻言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