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探班
然后,接下来的日子,程柯就的确忙起来了。
温言初其实之前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忙,工作起来会忙成这样。
两个集团的事务,不是开玩笑的,他帮绍华扛下来了,于是现在他基本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报告,签不完的文件,开不完的会,喝不完的黑咖啡。
几乎在饭桌上,程柯都是在看文件的。
但尽管这样,他还是会每天来医院,陪儿子吃一顿饭,然后晚上回家,陪老婆吃一顿饭,守着老婆睡了,再挑灯奋战。
这样下去……他会垮。
温言初有时候看着程柯喝水一样地喝咖啡,还有眼眶下那浅浅的阴影,忍不住心疼,想劝他休息休息,却又不知道以什么理由。
一旦坐到了某种位置上,很多事情,是没得选择的。
她劝过的,程柯就是这么回答的,“这些事情我要是不管,嘉泱就会像我现在这样操劳,他都这个岁数了,为了公司也已经操劳一辈子了,我不可能把这些丢给他。但我若是不管,两个集团,那么多事务一堆积,下面那么多员工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等着养家糊口,我能不管么?”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他没得选。
所以言初也只能够心疼,每天嘱咐保姆做多一点滋补的汤水菜色,让他吃得好一点。
并且为了不让陆曼心疼他工作的辛苦,程柯也已经和言初从程宅搬了出来。陆曼特意从程宅分了一个佣人一个保姆过来,都是在程家干了很长时间的了,手脚干净做事情利索,还很有眼力见儿。
家里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温言初操心,她只是最多隔个一天,就得去医院探望儿子一次,也会去看看绍华,带些清补的汤,询问询问医生,绍华的情况。
每天就祈祷着儿子病情稳定,绍华快点好起来,这样程柯就不用这么拼了。
……
“太太,又去医院?不是昨1;148471591054062儿才去过么?夫人交待了,您要少去医院,那儿病菌多,怕对你身体不好。”
保姆林妈特别客气,说话温和对人关切,还做得一手好菜,所以陆曼也特别放心她来照顾温言初。
看到温言初手中拿着两个保温桶,就这么问了一句。
温言初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去一趟嘉禾。今天的海带绿豆汤很好喝,挺清润的,程柯这阵子老是熬夜我担心他内火重,送过去给他试试。”
林妈其实想说这事儿司机做就行了,但是人夫妻俩,这甜甜蜜蜜的,自然也是好事儿。
而且程柯和温言初之间那些分分合合的,林妈也是程家的老保姆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少爷五年身边没有过一个女人,不就是为了她么。
所以如若是温言初送过去,想必比司机比任何人送过去,更能解少爷的火吧?
于是林妈就温和笑了,这才点了点头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打电话叫司机了没?没车子过来接,我可不放心你就这么自己出去。”
“叫了。应该快到了。”温言初说着,已经在玄关换了鞋,提了保温桶和林妈道别一声,走了出去。
司机已经开着车在院子门口等着了,看到她出来,也就赶紧给她拉开了车门。
车子朝着嘉禾开了过去。
温言初坐在车上漫不经心地抠手指,时不时抬眼看一眼窗外的景物,远远就能看到城中那片区,三座最显眼的高楼耸立。
这就是这城市里人人都知道的‘三足鼎立’。
嘉禾,绍和,欧盛。
三个集团的总部大楼,风格各不相同,只是唯一相同的一点,就是各自大楼的楼顶上都是自家公司的巨大LOGO,远远就可以看得见每幢楼上,顶着几个字母……
抵达嘉禾的时候,没等司机给她拉开车门,温言初就自己拉开门钻了出去,手中提着两个保温桶。
朝着嘉禾一楼大厅的那个华丽的旋转门看了一眼,上头的玻璃擦得干干净净的,正好可以映出她的影子。
温言初看着玻璃里头那个人,忍不住皱了眉头……打扮得也太接地气了。
这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怎么走进去才好。
一头头随意地在脑袋后头扎了,上身一件没有丝毫修身效果的短袖上衣,宽大的下摆都能遮到臀,下身一件细腿的打底裤,配一双平底的豆豆鞋。
脸上没有任何妆容,额角上还有一粒因为孕期导致荷尔蒙紊乱而冒出来的痘痘……
更不用说她还一手一个保温桶,何止是接地气,接地气都算说得好听了,她这个样子,就是名符其实的家庭妇女,而且还是最不修边幅的那一种,起码现在大部分家庭妇女,出门买菜都还会换个衣服,起码好好弄下头……
她事先也没知会过程柯,这走进去了,别人该不会以为是送外卖的吧?
温言初抿了抿嘴唇,脸上表情有些纠结起来,但还是迈着步子,提着两桶,走进了旋转门里头。
大厅里头就有接待台,几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姑娘坐在里头,梳着一样的型,穿着一样的制服,别着一样的胸针,脸上带着一样的亲切微笑。
温言初刚走上去,准备问一句的,其中一个年轻姑娘就微笑着没等她开口先给了她回答,手朝着左边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快递外卖左边电梯走。”
“我……”温言初轻轻舔了舔嘴唇,终于是什么都没说,默默走到一旁,就拿了手机拨了程柯电话。
响了两声那头就已经接起来了,不是程柯的声音。
“有什么事?”邵翎溪那样没有温度的淡漠声音出现在那头,“程总在开会。”
“我……给他送了些甜汤过来,就在楼下。”温言初平静说出这一句,然后问道,“我能先上……”
她话都还没有说完,邵翎溪的声音已经在那头再次漠然说道,“程总在开会,你先等一下吧。”
温言初没来得及再说句什么,那头就已经挂断了。
她轻轻抿着嘴唇,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也懒得再打电话过去多说了,程柯在开会,程柯有多忙她也是知道的。
反正她闲,就干脆走到一楼大厅的休息区的沙上,坐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