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伤口很快就缝起来了,枪伤处也重新上了药。
陆宗生为他包扎好绷带,这便开始收拾药罐。
时不时看他一眼,似乎是有话要说。
眉宇沉稳的长大人,系上扣子,重新穿上了军装。
明明没有看他,却似乎知道他有话要说。
他语气平淡:“说。”
陆宗生迟疑了一下。
“您……可是看上云家小姐了?”
这话由他来问,似乎很奇怪,也很突兀僭越。
但陆宗生是他的治疗医师,同时也是他的心理医生。
想要了解这件事情,也是出于他的病情考虑。
他不得不慎重一问。
俊美高大的长大人没有说话,慢条斯理地系着扣子。
微微低着头,面色不明。
身上的气势,似乎冷厉了一瞬。
转瞬即逝。
陆宗生又说:“若是可以的话,还请您能如实相告,我也好找找什么法子,看能抑制您的病”
“不必。”
他淡淡出了声,冷不及防。
站了起来,宽厚的身体如山一般高大,戴上军帽,眉眼深邃寒凉。
“这件事,你不必管。”
陆宗生愣住。
“可是……”
他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出于军人的绝对服从原则,他又不能违抗。
只张了张口,吞下想说的话,敬礼。
“是,长。”
……
……
……
……
三日后,北边的战事又起了。
北派冀军趁着裴宸受伤的功夫,挥师南下,与徽派军阀合作,猛攻兰平城。
兰平城距离京都不到百里,是最靠近枭军驻扎地的腹地之一。
攻下了兰平城,意味着能够拿下裴宸的一只有力胳膊,重创直系枭军。
诱惑之大,逼得人眼直红。
战事蔓延了很久,各路军阀聚集在兰平城,相互制衡,相互攻击,局面一度混乱。
炮轰声响了三天三夜,火光直冲天际。
这期间也不知道死伤了多少人。
前方的战事通过电报传至后方,一路蔓延。
京都的百姓人心惶惶,时刻都在关注着战局。
城内的气氛也是一日比一日紧张,处处都是凝重忧虑的人,担忧战事蔓延。
云家府邸。
前方战事传来的时候,云姒已经能下床了。
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但在陆宗生的药物调养下,已经渐渐好转了许多,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
今日天气好,她出到院子里,坐在软椅上,晒太阳。
暖一暖冰冷的身子,也顺便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
军卫们守在大门外,没有进来。
时不时有急促的军靴脚步声传进来,那也是朝着另一边的方向去的。
似乎是有很要紧的事。
躺在软椅上晒太阳的人儿,对于外面的局势也不怎么关心。
裴宸一直没再来,她也没问。
只披着厚厚的披风,靠在那里,慢慢摇着,像是犯了懒的猫儿似的,眯着眼睛打盹。
懒得不行。
丝毫没有要颠沛流离的紧张之感。
反倒是春花,提着果篮,从外面步履匆匆地跑着回来。
经过军卫的一番检查后,她提着果篮,直接就凑到了云姒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