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
正在暴喊喝令让所有土城战士都对九原展开攻击的圭正低头,一截骨剑的尖头戳出他的胸口。
他似不可置信又似带着万分不解般回头,看到了卫八,蛇胆的亲信。
卫八不给他反击的机会,用劲拔/出骨剑,迅速后退。
圭正使出最后的能力攻向卫八。
卫八痛哼一声,逃避不及,右胳膊被强大压力压成肉泥消失。
蛇胆慢慢站起。
圭正最后只留下一个“你”字,身体都没有完全转过来,就砰地倒下。
这个变故惊呆了大半土城人,也让不少势力的高层挑眉。
“都给我住手!”
其实不用蛇胆喊,土城战士早在受严默言语蛊惑时就已经停下攻击,后来听到看到圭正大祭司身死,更是不知所措。
蛇胆从第二层最边沿的位置走到土城看台最上方,走到城主和王后的座椅前方,对原战微微一笑道:“战领,请让我代替我土城大王子感谢您帮助土城铲除违背神谕的祸害,可惜大王子被受到圭正巫术迷惑的城主和圭正一起杀害,再也不能当面道谢,不过翠羽王后还留下了小王子,小王子虽然年幼,但他已觉醒大地之神的血脉,完全可以继承城主之位。”
新王后和她的孩子听到这句话一起色变,她的儿子想要叫喊,被新王后迅速捂住嘴巴。
新王后是个聪明人,他们的靠山已经全部死光,这时候得罪蛇胆,不过是再多几名“谋害大王子的罪人”。
原战:“哦?”
蛇胆看不出原战在想什么,即像是解释又像是回忆般,带了三分悲痛道:“圭正身为土城神殿祭司,可他早就没有以大地之神为主,他背叛了大地之神,并想污染大地之神的血脉。当初他跟翠羽王后说木城三祭司丛生看中大公主要她做弟子,真实却是他曾对朝歌大祭司言语不敬,只能把大公主送给木城大王子以化解这段仇怨,并在当晚就把大公主送走,让翠羽王后连女儿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原战听了这段话还没什么,木城那边却不少人皱起眉头。
蛇胆这话说的,就好像他们木城逼迫土城把公主送来给他们王子一样,难道他们稀罕不成?明明是他们主动把人送来!
但奇怪的是本应该最激动的木城大公主此时却低着头,什么反应都没有。
木辉伸出大手,握住妻子的小手。
木城公主回握,紧紧的,就像握住了这世间最后一根稻草。嫁给木辉是她同意的,她以为自己为了土城牺牲,父亲和祭司们会对母亲和哥哥弟弟更好,她甚至主动隐瞒了母亲,因为她知道如果她母亲知道她要嫁给一个残废的不能继承王位的王子,肯定会不同意还会大闹一通。
以前,她嫁了,可自觉牺牲至大的她,终究意难平,连和自己的丈夫睡在一起都不愿意,可现在她才现当初的她有多么可笑,她什么能力都没有,除了身份,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女人。不管是土城还是木城,真正在意的就只有她的丈夫!
就连她的母亲与其说希望她过好,不如说希望她嫁得更让她有面子,更让她能坐稳王后之位。
她对木辉那样冷漠,偶尔还说些非常残忍的话,可对方也许一直对她有着歉疚心?这几年来一直在忍让她、保护她。
他确实是残废,可他如果不是残废,以他木城大王子还是神血战士的身份,又怎么会娶她?又怎么会对她心怀歉疚?
她终于悟了,虽然迟了几年,但至少还有挽回的机会。成日自怨自艾,不如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她离开木辉就一定会幸福吗?既然找不到未来的方向,那么为什么不试着把木辉当作方向?至少这个人对她很好,而木城整体平和宽宏的气氛也让她安心。
所以,这位原木城大公主在蛇胆换气的工夫,抬起了头,清楚地张口说道:“您错了,我没有被任何人逼迫,当初嫁给木辉是我的希望,是我恳求父亲让我嫁给木辉,而我父王母后都知道这件事情。木辉的腿是不能走路了,但就算不能走路的他也比你、比大多数人都好得多。”
木辉握住她的手一紧,侧脸对她,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喜悦笑容。
木枭撇嘴,可谁叫他兄长就喜欢那个女人呢,如果那女人以后真的愿意和他哥安心过日子,那他接受她也不是不可以。
木城城主和自己的王后对看,彼此都像松了口气,大儿子的心意总算有回报了,那位木城公主还好没有受她父母影响太多。
蛇胆没想到这位在木城过得像隐形人的大公主会在这时给他拆台,正要说些什么挽回。
严默抢先一步,扬声道:“放心,这位殿下,您的丈夫不能走路只是暂时,等我神罚期结束,我就会帮他治疗,你很快就会看到一个健康、健全、行走如飞的丈夫。”
“真的吗?”女人的喜悦好不搀假。
少年祭司非常自信,“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女人握住丈夫的手喜极而泣,她又忍不住跟丈夫解释:“我不是嫌弃你不能走路,以前是,但现在……我只是很高兴,我只是希望你能得到最好的,我、我……”
“我知道。”木辉把妻子拥入怀中,“以后,我们好好地过。”
“好!对不起……对不起……”女人从低泣变成嚎啕大哭。
木城那边幸福的泡泡直冒,土城人悲苍绝望到了极点。
原战不满地捏捏自家祭司,打了一半不打了,这简直就跟默默半途把他从身上踹下来一样痛苦!
严默对蛇胆相当警惕,这个和他前世有着一样脸孔的男人,无论心计还是城府都比他阴暗得多。
对,是阴暗,不是聪慧。严默才不会承认这个蛇胆的脑子比他好。
罗绝抓着小喇叭,木着脸转头问飞山和巫象:“比试还进行不进行了?”
飞山莞尔,巫象笑得身体肥肉直颤。
“你看着办吧,要么今天就先结束?”飞山不负责任地道。
罗绝倏然转身,举起小喇叭:“土城要是不想打了那就坐回去!下面比试继续!”
严默如果不是双手不能动,他一定会给罗绝鼓掌。看!这才叫真正的快刀斩乱麻。
“诸位,我有个提议。”原战突然开口。
严默惊诧地转头,你想干嘛?
原战把他的头磨回去,对所有人道:“这样比也不知要比到什么时候,我看不如这样,来一场混战吧!各势力都派出一名战士和一名祭司,祭司辅佐,战士主战,战斗中最先出圈或者最先倒下的就算输,坚持到最后还能站着的就是第一。战斗中打死不论!”
“这样不妥吧?”奎帕第一个反对,虽然他不明白原战提议的深意,但他下意识想要反对九原所有支持的。
“怎么不妥?”原战不耐烦。
“这样的混战要如何才能看出大家真正的实力,尤其巫药、武器炼制……”
“你蠢吗?”严默不客气地打断奎帕,“战斗中战士不用到武器?那种时候他们还要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最好的武器?受伤了不用治疗?”
被一个少年当面骂蠢的奎帕再次气得肝疼!他不是不明白,他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好吧,他确实犯蠢了。
感到自己已经被九原牵着鼻子走的奎帕闭嘴,誓等会儿不管生,他都不再开口!
“我也觉得不妥。”朝歌大祭司面带忧色,“如果混战中几个势力联手共同对付其中一个……”
原战桀骜地道:“那又怎样?如果一名战士会惧怕被人联手围攻,那怎么还能叫做最强?”
我操!你当真?严默回头用眼瞪他。
朝歌大祭司:……好心被当驴肝肺了,如果不是木城有求九原,她也好想和别人联手一起狂揍这个混蛋!
原战眼中满是昂扬的战意,他都快无聊死了,这样一点一点地打斗根本不爽,而且他更不爽严默什么事都冲在最前面,让他这个守护战士一点用处没有!
彻底被忽略的蛇胆:……我还有很多话没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原战翻出死鱼眼:“怎么,我给你们一个围攻我九原的机会,你们还不想要?那好……”
“等等!”流焰站起,“既然九原领都这么说,我们又何必再遮遮掩掩?那就混战吧!”
罗绝插/进去:“不同意混战的势力的大祭司请站起。”
大家互看一圈,所有站起的人都坐下了。
继续被忽略的蛇胆: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坐下,但是却不能不坐下!好憋屈!为什么会这样展?
巴赫憋不住,冒出一句:“那巫城第一大祭司的位置要怎么决定?战士强,也不代表他的祭司就一定最强。”
“难道巫象大人巫术很强大?如果不是飞山,他老人家只以预言能力就能坐稳第一祭司的位置?”原战说话已经直白到所有人侧目的地步。
嗯,有实力,就是可以这么不讲理!
巫象嘀咕:“突然好想揍他。”
飞山乐,“因为对方说的是实话?”
巫象想揍的人变成飞山了。
巴赫噎住,其他祭司等人也全都无语,说的好有道理,他们竟然无法反驳!
原战起身,跟抱孩子一样单手托起他的祭司大人,“那就这样决定?”
罗绝:能别抢我的活计吗?
奎帕想到一件事,打破自己刚下的决定,猛然站起道:“等等!既然不想再浪费时间,那混战就放在今天好了。”
流焰等人反应过来,对啊,那小祭司现在还在神罚中,这时不比更待何时?
“对,要比就今天比!不要再拖了。”
“那就今天吧。”
也有人表示反对,“混战已经不公平,九原的祭司还在神罚中,不如等他恢复……”
原战似乎早就料到这种局面,停下脚步,阴恻恻地问:“你们真要今天比?”
奎帕等人互看,齐声:“对!”
“很好!”原战转身看向巫象和飞山,“你们也听到了,是他们逼迫我,不是我主动挑战,等会儿有什么损失,找他们别找我。”
什么意思?飞山和巫象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比试场地的看台突然塌陷!
飞山抱着巫象腾空跃起,咒巫出臭骂声一蹦三尺高,迅速往远处掠去。
巫城看台还算好,塌陷时还给了他们一点反应时间,其他诸如土城、火城、暗城的三个看台就惨了,塌陷得太突然,而且三城人屁股和脚底下的座椅和泥土就像带了吸力一般,吸着他们一起埋进土里。
有反应快、能力高的战士挣脱束缚逃出,可是塌陷和吸力不过是第一步。
逃出的三城战士还没有离地三尺高,就被突然冒出的大量藤条抽得从空中掉落,而下面的地面瞬间化作沼泽,落下的没一个能再冒头。
但更厉害的战士和祭司也有,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原战还整了第三步等着他们,有的沼泽变成了火焰池,烧得怕火的战士和祭司哇哇惨叫。
最后一步,当初松针升级,在九原和巫城之间留下的圆形柱体猛然拔地而起,再轰然降落!
降落的过程中,那原本只有几米方圆的圆柱体竟飞快地膨胀再膨胀!
阴影从天而降。
“危险!快躲!”看台无事的诸势力也全都撒开脚丫奔逃。
惊叫声、惨呼声、咒骂声四起。
原战给众人骂得狗血喷头。
“砰!”尘土飞扬,大地震颤,整座广场都被一座沙山占领。
更可恶的是,这座沙山刚落到地面就被震得四散,那个沙尘飞舞哦,比沙尘暴还要沙尘暴!
不管躲过还是没有躲过的人全都灰头土脸,满脸、满身、满鼻孔都是沙子,还不能张嘴骂,一张嘴必定吃满嘴沙!
“那个混蛋!”好脾气如飞山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他一时好奇没来得及跑远,结果被沙子喷了满脸!
巫象就更惨了,成了一个大黄人!
能骂出来的其实还算境遇不错的,更惨的都还被埋在地底下,不知什么时候能爬出来呢。
等有人好不容易从地底下或四步攻击中逃出,想要报复九原人时,再看九原席位,连一根人毛都没有了——那九原领早不知什么时候就悄悄把人都转移了!
而罪魁祸的某人,当然也早就跑啦。
原战一路哈哈大笑,抱着严默大摇大摆地走进巫城主神殿。
神殿护卫看到两人,因为巫象和飞山的叮嘱,并没有阻拦,还对两人行了战士礼。
原战回礼。
神殿内,拉莫聆等人还有点莫名其妙,他们怎么突然回来神殿了?
二猛跟两人的时间最长,也最知道生了什么事,看到两人出现,当即蹦过去问:“怎样怎样?你们干了什么?”
原战亮出白牙,“等明天被群殴吧。”
“嗷!”二猛怪叫,“那可都是高阶战士,你自己上吧!”
原战一脚踹过去,“要你何用!”
严默很想戳某牲口,“你刚才……”
“谁叫他们都欺负你!”
“欺负我?”真的有?
原战认真点头,“他们欺负你不能动,我们不跟他们玩了。”
“……做得好!”就算他很厉害,四肢不能动又没有得力助手的情况下,再比试下去对他确实不利。
原战张嘴啃了自家祭司大人一口,终于大大坑了那些贪心鬣狗一次,他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严默忍了,“争取再拖延一点时间,我的神罚差不多要到明天中午才能结束,等会儿有人来找麻烦,你就跟刚才一样把人统统揍回去,呃,如果对方没下黑手,你也最好别弄死人,这些高手以后还有用。”
有什么用?原战没问,因为严默昨晚跟他说了,明天会告诉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