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意外了?难道自己计算有误?
这个念头在白乞儿脑中一闪而过。
伍府当然出了意外了,大概在一个时辰前,莫名其妙的,就有人莫名其妙的晕乎乎的嗜睡。
外头的兵士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呼呼大睡了起来。
一个两个就算了,这么多人一起中招显然不正常。
就连大管家黄老四都中招了。
可是兵士们却不敢进府询问伍爷,没有别的原因,这一整个伍府都是带把的男人的禁地,这是不成文的秘密,搞得跟皇宫似的,里头只有女人、婆子、阉人可以出入。
可是,寻黄老四寻不着,好容易寻到了一个有些身份可以传话的侍女,人家却说,现在是伍爷在禁园的时间,不能打扰,那里有十几头猎犬,是会要了人的性命的!
外头的消息,伍府里很快也都传开了,闹的有些人心惶惶。
“成功了吗?”朴萝和潇潇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今日白天忙的很,连衣服都没法好好洗了,毕竟,若是成功了以后就不用洗衣裳了,若是失败了,那也不用了。搞得小桃两个颇多怨言。
“成功了……你听。”潇潇小声说,外头已经乱成了一窝粥了。
虽然那些兵士们是伍爷的爪牙,可是也实实在在的在保护伍府里头众人的安全。
这下连他们都出事了,意味着伍府要变了天了。
“那,隔夜蟹叫伍爷拿进去了吗?”
“当然!贾婆子就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呢!放心吧,伍爷爱吃蟹,他一准会拿走的。”
“嗯!”朴萝和潇潇两个,怀揣了很多的猪肉青稞饼,在焦急又紧张的等待着。
“再等一柱香!要等毒发作了才好去!不然咱们两个也未必打的过那死胖子一个!”
“是,里头毕竟还有一个男孩和一个老人的。”想到那个终身被囚禁在暗无天日地方的男孩,朴萝忍不住有些担忧,他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父亲吃有毒的食物吗?
毕竟自己已经暗示的那样的明显了。如果他告密的话……
“啊,救命啊!马匪来啦!”
只听远远的,有一声尖叫。
府里头就像是在沸腾的油锅里头滴了一滴水,原本是乱窝窝的说话声音,这下不好的预感成真,府里竟然开始了大规模的逃窜。
尤其是那些伍爷的侍妾们,在自己的房间里头一阵的扑腾,把自己用尊严换来的钱财物件儿能打包的打包,多余的就交给自己的丫鬟们。她们虽然外表看着正常,其实隐秘的地方却有诸多羞于启齿的缺憾。
心里头把那死变态骂上一百遍。
伍府众人的心情都被割裂开了两半儿,一半是预感到伍爷要倒霉了,对于他多行不义必自毙的爽快,毕竟所有能在伍府做事的人,都不是什么完整人了。
另外一半儿则是一丝舍不得,不管怎么说,就算这个恶魔死了,那以后的生活还是要过下去的,其他的村落镇子,也能对残缺的人这样友好吗?
这两个想法一直在众人的脑海里头徘徊着。
“不行,我要去看看!”潇潇也注意到了府外的动静,竟然有马匪来?
“马匪不一定知道伍爷在禁园里头,万一叫他留了,岂不是什么都白费了!”潇潇说罢,拉着朴萝就逆着人群,往伍府中央,禁园的方向跑过去。
朴萝也心里头记挂着那个小男孩儿,也跑了过去。
禁园原本就没什么人在周围,这下子更加冷清了,只是那些猎犬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一直拼命的狂吠着。
潇潇拉着朴萝潜伏了一阵子,注视着那颗朴萝说底下有通路的大树,却一直没有人爬出来。
潇潇有些兴奋的说:“可能成了,我们走!”
说罢,把那些饼子全都抛给了猎犬。
然后一刻也等不及的往里头闯进去。
·
最先来到伍府的,是刘姐帮的人。他们化整为零,散布在雾镇的各个角落。
早在白乞儿大发神威,带着十余人把三十几人的营寨给屠了的时候。
他们更早的注意到了,伍府外头的那些个兵士们也开始东倒西歪的。
这不是上天送到嘴边的好机会是什么?
毒蛇当机立断,直接去劫了伍府!
伍府外头或多或少的喝了蒙汗药的兵士根本抵抗不了一点儿。
就算侥幸没有喝的兵士,在徒劳无功的吹响了“求救”的哨子之后,就被斩首了。
可是,谁又能来救呢?
不知道谁跑路的时候,打翻了煤油灯,伍府的后花园也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树林子里。
“二当家!快看,有了,两处火焰!”小六急忙叫道:“一处是外头!似乎是营寨那里!还有一处是伍府!是伍府!二当家!成了,咱们快走啊”
“我不瞎!”二当家紧忙打马,心里头也不计较小六的僭越了,毕竟报仇的机会近在眼前,“快,快走!”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红巾帮的人像是蝗虫过境一样从树林子里头杀了出来。
不远的山头上面。
“哥!你瞧你瞧,在那里呢!”壮士的小弟手指着不远处的火光。
“嗷!大家跟着我冲啊!”那头子喊到,“可别迷路了!”
你也好意思说……大家只敢在心里默默说。
·
潇潇和朴萝把大树底下的草皮掀了开来,露出了里头黑黝黝的洞口。
潇潇咬了咬牙,迫不及待的一马当先的下去了。
朴萝看了眼天上的月色,也跟着跳了下去,并没有把盖子再盖回去,现在掩饰也没有必要了。
等下如果有意外,要早点逃出来才是正经。
虽然她也很想杀了这个变态的杀人魔,可是当务之急是拿到监牢的钥匙去救白乞儿。
潇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逐渐适应了底下的黑暗,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头摸去。
一直都寂静无声。
直到……
熟悉的声音响起,“心魔姐姐,你来了吗?”
那个苍白的小男孩儿无暇又出现在了眼前。
朴萝点头。
“他怎么样了?”潇潇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你是说,我父亲吗?”无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