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讪讪而立,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好在没多久就有弟子来引他们去了住处。
跟魏芸不同,霄秦的人际是极好的,路上但凡遇到同门弟子,都有跟他打招呼问好的人,他们大多数不认识魏芸,只好奇的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估计是知道这是个人物。
霄秦带着魏芸七转八弯,终于到了目的地。
魏芸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上那三个能勉强认出来的鬼画符——明月居。
院子里种着不少花草,被木栅栏规规矩矩的框成一块一块的,顿时魏芸的鼻息间都充满了药草的味道。
在转过院子后,霄秦走到了一间较为偏僻的小院子,小院子里只有一间看似老旧的木屋,恭恭敬敬的上前敲了敲门,说道:“师尊,青漓真人到了。”
“进来吧。”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霄秦答应一声,推开门对魏芸做了个请的姿势。
魏芸入门,一股浓重的苦药味涌入鼻腔,她没忍住咳嗽了起来。
门被霄秦合上,他离开了。
房间里面灯光昏暗,一个人影从柜子后走了出来,语气熟络的问道:“听说你伤到脑子了?”
“我没病。”魏芸不自觉皱了皱眉。
那人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的病了,行吧,过来我给你看看。”
“你是谁?”魏芸不相信的盯着那人。
“噗!”
那人打了个火折子,魏芸看见她面容姣好的脸上那朵红色莲花纹,微微一愣。
“世人尊称我一句怜君,大多数人呢叫我纤云真人,而我嘛,”她顿了一下,认真道:“其实是你爹。”
魏芸:“……?”
看着魏芸茫然中又带着怀疑的目光,她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好啊青漓,你可终于遭报应了吧哈哈哈!”
“我要走了。”魏芸看着她嫌弃的说道,身体也很诚实的往外面走。
她怎么觉得这个人比自己还傻呢?
等等,自己才不傻!
“哎等等。”她轻而易举的拦住了魏芸,而魏芸却连她什么时候过来的动作都没看清。
“别生气嘛!”她笑嘻嘻的摁住魏芸的肩膀,“我叫姜芙蕖,可是你最最最好的朋友,来,过来我帮你看看你的小脑袋瓜是不是出问题了,保证安全无痛感的哦!”她边说边把魏芸往里面拉去,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力气把魏芸推到在了房间里唯一的木床上。
魏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姜芙蕖手疾眼快的点了穴,动弹不得的倒在床上,便看见姜芙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银针,嗖一下就戳进了她脑门。
魏芸愣住了,魏芸吓傻了,魏芸刷刷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呜呜!”
“好啦好啦别哭,很快的。”姜芙蕖敷衍的安抚了几句,手中的动作一直没停。
姜芙蕖不得不承认得病了的魏芸比没得病的魏芸更加烦人,居然一直哭都没断过,她都要开始怀疑魏芸脑子里面是不是都装满了水,施针完后,她抱着看魏芸到底能哭多久的心态,没取针就在旁边看着她哭。
魏芸哭个不停。
直到来接魏芸去吃午饭的亓槿涣来了,姜芙蕖才堪堪收起幸灾乐祸的脸,帮扎成个刺猬似的魏芸取了针。
魏芸双眼红肿,头也不回的砸进了亓槿涣怀里,死死抱着他的腰不放开,嘴里还小声的呜咽着。
亓槿涣被吓了一跳,两只手在空中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只能改为轻轻拍她的背,为难的看着姜芙蕖:“纤云真人,这……”
姜芙蕖撇了撇嘴,说道:“她没事,我已经把她的神魂归位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记忆,不过现在她心智不全,你多照看些。”
恢复记忆吗?亓槿涣手上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的和姜芙蕖告别,带走了魏芸。
魏芸是吓怕了,到了房间里也拉着亓槿涣不让他走,她现在只能在这个想杀她的人身上得到一点儿安全感。
亓槿涣无法,便留下来在旁边看书,等到魏芸在床上睡了过去,他才收起书来,大方的盯着魏芸看了起来。
亓槿涣伸出手,在魏芸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轻轻笼住她纤细的脖颈,他想,只要手中用力一些,这个能威胁到他的人就会彻底消失了。
“唔。”
貌似感觉到不舒服,睡梦中的魏芸皱着眉头,软软的蹭了蹭那只手,亓槿涣一惊,手已经松开了。
魏芸翻了个身,朝里面睡去。
亓槿涣盯着她的背影良久,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第二天,魏芸是被饿醒的。
房间里面没有人在,空气中凝集着清晨的寒气,让魏芸刚伸出去的脚又默默缩了回来。
只有被窝里的温暖才能让她恢复理智。
“咕噜噜。”
肚子响了,魏芸没闻到早餐的香味,只好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三两下穿好了衣服,剑都没拿就要出门找吃的去。
门外似乎有人在争吵的声音,魏芸隐约听见亓槿涣也在,想着找他去拿早餐。
然而等她打开门,还没喊人,就与一把长剑擦脸而过,魏芸愣了片刻,脸颊上缓来一阵刺痛,有什么液体顺着脸皮流了下来。
在门外不远处,站着很多人,亓槿涣站在前面,身边还有一位穿蓝衣的貌美女子,她右手空荡荡,左手上则是拿着剑鞘。
“师叔!”亓槿涣看着魏芸破相的脸,心脏没理由一跳。
魏芸被他这一喊反而回过神来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眼泪哗一下就掉了下来,然后落在伤口上,更疼了,她哭得更大声了。
亓槿涣大步跑进了房,反手掩住房门,手足无措的看着哭个不行的魏芸,目光落到地上那把剑后,算是找到了罪魁祸首,冷着张脸把剑捡起来,开门就毫不留情的把剑扔在捡主人的脚下,冷声道:“顾道友,你做的过了。”说罢就狠狠的关上了房门,不等她的反应。
“呜……呜呜呜……”眼泪流进伤口,魏芸疼死了,可她又忍不住要哭,只能一边哭一边抹眼泪,又累又委屈,最后干脆放弃抵抗,瘫在地上放声大哭。
“师叔,师叔,你别哭了,你别哭啊!”亓槿涣从来没有觉得有事情这么棘手过,他慌忙地扯出手帕,想要给魏芸擦眼泪,魏芸却双手捂住脸,抽噎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