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昭仪满眼不敢置信，随后便是满心的后悔。
“不可能……”
“皇上怎么可能将皇位传给你？”
“皇后呢？”
“对了，皇后去哪里了？”
“她应该生了。”
“万一生的是皇子，一定会跟你争夺皇位！”
“皇儿！”
“母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能不管母妃，不能不管萧家啊，要是你不管萧家，萧家就真的要遗臭万年了！”
巫马博才薄唇轻抿。
“母亲，在你们密谋勾结邻国造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若是邻国趁内乱之际，打巫马国一个措手不及。”
“百姓会遭遇什么？”
“若不是父皇力挽狂澜，拼死守住城池，如今的巫马国，恐怕早就成了他国的囊中之物了！”
“更何况……”
“只要你带着污点活着一日，儿臣的皇位就一日不能坐稳。”
萧昭仪楞在原地。
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好似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良久之后竟然笑了。
这就是皇家！
当皇帝有什么好的，当了皇帝连亲娘都不要了。
“你想让母亲死。”
“母亲成全你。”
“皇儿，能让母亲再摸一次你的脸吗？”
巫马博才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但萧昭仪靠近的时候，他也没有躲开，而是任由她依依不舍地抚摸自己的脸颊。
“你刚出生的时候。”
“母亲摸着你稚嫩的脸，心里软成了一滩水，以为从那以后，就只有咱们相依为命了，只可惜母亲不能亲眼看着你登基。”
“以后也护不了你了。”
“母亲最后能为你做的，就是心甘情愿地赴死。”
萧昭仪喝下毒酒。
笑着离开了人世。
*
新皇登基，大局已定。
远在皇陵的乌凤君，得知巫马凌霄的死讯，一病不起，缠绵病榻之际，见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沈妃不是死了吗？”
“你又是谁？”
她突然看向沈昭月怀中的襁褓。
手忍不住颤抖。
“这个孩子是不是凌霄的？”
“是他的对不对？”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是她的孙儿，是凌霄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自己的孙儿。
沈昭月躲开乌凤君的触碰。
“我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你们所在乎的皇位，在凌霄眼里只是负担罢了，他从未想过让自己的孩子当皇帝。”
“而之所以来见你。”
“是因为我知道。”
“他虽然表面装作不在乎，实际上心里一直奢求母爱。”
“奢求所谓的亲情。”
“可是不管是你，还是乌家的人，都从未真心对待他，只把他当做替身，当做壮大乌家的工具。”
“血肉之躯已经偿还。”
“他该尽的孝也尽了，这辈子他不欠你们什么。”
“我还给你带了个好消息。”
“大皇子登基之后，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乌家，因为失去了右相的平衡，乌家一家独大，迟早会威胁到他的皇位。”
乌凤君瘫软在床，眼泪早已打湿脸颊。
“凌霄，皇儿……对不起，母亲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母亲会好好补偿你，再也不偏心你哥哥了，母亲只是太思念他，一直不敢接受他突然去世的事实。”
“你回来好不好？”
“老天爷，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为什么要让我失去两个儿子！”
“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