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寇们的飞斧和标枪如雨点般投来,拜伦见势马上带着骑兵调转马头逃入盾墙之中。由那些宽大厚实的圆盾挡下那些投掷武器。那些东西的威力不算太大,这么远的距离扔过来先不提准头多差,就算击中拜伦其实也打不透他坚固的板甲。但是雷霆可承受不住这等伤害,拜伦可不想因为鲁莽搭上自己的爱马。
一阵叮当作响,海寇的两轮投掷都没能造成有效的杀伤,反而是被埃基尔松在间隙间用他们扔过去的飞斧投回来砍开了一个人的脸颊。海寇的飞斧标枪其实本来就不是用来造成杀伤的,漫天飞舞的飞斧对于被他们劫掠的那些商人和平民来说恐惧程度远超过弓弩,海寇们一般是用标枪和飞斧惊骇对方,打乱他们的阵型,之后迅速展开肉搏战。
这种战术在对付异国商队和护卫的时候屡试不爽,但是面对战术极为相似的诺德部队的时候意义就不大了。紧凑的盾墙挡下了飞斧和标枪,甚至同样用标枪和弓弩进行还击,双方部队进行了一轮投掷之后,部队的伤亡都不大,在阵型上反倒是海寇这边有些站不住脚。
海寇的首领见到这种情况之后很快就下令停止投掷,准备让己方部队也组成盾墙进行互撞,这样一来他们的人数优势能让他们占据上风。但是埃基尔松也凭借丰富的经验猜测出了他们的意图,他一声大喝,盾墙马上分开,步兵们由防守转而进攻,从标枪袋子中掏出标枪边走边扔,部队后方少数持弩的雇佣哨兵趁机进行齐射。
海寇们此时正按照他们首领的命令进行集结,结果人还没凑到一起就被这轮射击压制住了。几个反应慢的直接被射中负伤栽倒在地上,还有不少停止了行动和身边的人组成了小型的盾墙,而不是顶着并不密集的标枪投射和大部队汇聚一处。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他们并不是一支团队,而是多支小规模海寇部队组合而成的,相互之间没什么默契。
这样一来原本的大盾阵就变成了许多小规模的盾阵,人数上的优势一下子就降低了不少。埃基尔松盯准离他们最近的那支海寇部队直接冲了过去,皇家卫士的大盾一下子就撞倒了一个海寇,紧接着是另外十几面盾牌的叠加,双方一个对冲,那支人数还不到十人的海寇部队的盾墙被直接撞开,长矛纷纷刺出,将半数海寇刺杀,剩下的一半也狼狈的逃开了。
拜伦也抓住机会和另外两人冲了上去,他自然不敢直面盾墙,但是在骑枪的威慑之下,一个原本打算靠近大部队的盾墙法阵马上停了下来将长矛指向他们,这就是拜伦想要的结果,佯攻吸引那几支小规模海寇的注意力,给埃基尔松他们争取时间击溃对方的大部队。
两个坚固的盾墙方阵在诺德语的怒吼声中撞在了一起,双方人数相当,盾牌叠着盾牌,剧烈的撞击之下谁都奈何不了对方。他们不断的用斧头试着勾开对方的盾牌,或者是用长矛刺击敌人的脑袋,战场立刻变成了两个方阵的相互较劲,即便是身着重装骑着战马的拜伦,也只能围绕着这两个方阵进行骚扰战。
但是海寇的各支部队此时也都缓过了神来,虽然他们相互之间都有矛盾,但此时也不情愿的联合在了一起,他们全都向战场中央的两个方阵冲了过去,试图包围拜伦麾下的步兵方阵。他们一旦开始团结协作,即便是拜伦也没什么办法了。
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支援军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马蒂尔德一手持盾,一手举着带有战旗的长矛,高呼着北方众神的名号,带领着他手下的十名北方战士加入到了战斗当中。这些战士身披带斗篷的铆接链甲,头戴护目盔,手中挥舞着战斧,身前顶着盾牌,一口气冲进了试图包围埃基尔松的那支海寇部队当中,斧头挥舞之下,掀起了一片鲜血与铁环交织而成的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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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海寇见势不妙开始后撤,而那支作为他们主力的大部队也被埃基尔松和他身边的步兵压制住了。前任皇家卫士的战斗力不是虚的,就算年岁有些大了,他依然在盾墙冲撞之中一斧子掀翻了海寇首领的头盔,在对方的脸上划开一道口子。海寇首领被这攻击打的有些头晕,连退好几步,而他所露出的空隙也成了埃基尔松的突破口。转眼之间,他便砍断了另一个海寇的脖子,在盾墙之中撕开了一个口子。
盾墙比拼,看的就是那支部队先把对方的阵型撕开。人数相当、实力相当的情况下,一旦盾墙破了,胜负也就定了。海寇首领带着麾下少部分部队狼狈而逃,剩余的海寇不是被杀就是当了俘虏,拜伦以少胜多大胜海寇。当然,如果没有马蒂尔德和她手下的北方战士,那胜负就可能是另外一个情况了。
战斗结束之后,拜伦当然是下马去慰劳战士们,言语鼓励之后让他们去自由捡拾战利品。这场战斗下来拜伦一方只死了两个人,其余的人都是轻伤,所以部队士气依然高昂,除了死者的几个朋友,剩下的人都欢呼着去缴获战利品去了。
之后,就是拜伦对马蒂尔德的感谢了。
“你们可帮了大忙了,如果没有你们,我们恐怕就支撑不住了。”拜伦由衷的向她感谢道。
“我不想坐视不管,更何况他们很可能是冲着我们的雇主来的,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不过我得说你们也都是勇敢的战士,不比我在北方见过的那些勇士要差。”马蒂尔德微微一笑,这次战斗之后,她对拜伦和他的士兵们印象好了许多。俗话说得好,如果北方人和你一起打过仗之后不吹嘘自己,那说明你打的真的不错,说的就是这种状况。
“你们那边怎么样?你的雇主没事吧?”拜伦问道。
“放心,那些海寇连他的衣角都没摸到就被我们杀光了。他们的确兵分两路从你们这边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但是这种小把戏对我们没用,看来诡谋之神这次并没有站在他们这边。”马蒂尔德昂起头,骄傲的回答。
对此,拜伦和埃基尔松都点头表示同意,在刚才的战斗中他们都见识过了那些北方战士的强悍,马蒂尔德拥有这样一批战士足以自傲。
趁着士兵们打扫战场的时候,他们还接受一同陪马蒂尔德去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去看看他们的战果,这是北方战士的炫耀方式。
正如马蒂尔德所言,在他们的车队旁边足有二十多具海寇的尸体,还有一群被绑在马车旁的俘虏,却没有一个他们自己人的死尸。但是如此值得庆贺的时刻,北方战士们和商人的护卫们聚在一起,安静的有些吓人。
马蒂尔德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拜伦紧跟而上,穿过人群,发现人们的脸色难看的不行,而地上则是躺着一个穿着考究的人。
那人趴在地上,身体后部都被鲜血染红,一支沾满了鲜血的长矛被扔在一旁,旁边是一个脸色带着笑容的海寇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马蒂尔德沉声问道。
“他非要下马车看看,有一个装死的家伙,用矛盾戳进了他的屁股...”
沉默了一小会之后,一个北方战士面色古怪的回答了她。
可悲的死法,放在平时绝对会引起一阵大笑,但是此时却无比的令人感到悲哀。马蒂尔德在战斗中光荣的获得了胜利,但是一旦雇主死去,一切的光辉也都将消散。
他们赢得了战斗,却输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