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教授声音沙哑的回道:“哎,我知道你忙。
你知道信就得了,怎么又把电话给拨回来了。”
他语气略有责备,像是家长在跟孩子逞强。
听到他疲惫的声音,我心头涌起万般酸涩。
这位个子不高的小老头,为了给师娘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住在几十平米简陋房子里。
他教书育人一辈子桃李满天下,许多优秀的大夫都是他的得意门徒。
如今师娘的离去让他一下子垮了,心里的支撑不在了,那得是何等难受?!
“您节哀顺变。”我泛着更咽的说。
“别惦记我,我早就为今天做好心理准备了。
她走了也好,不用在继续遭罪了。
你师娘是个特别刚强的人,怎么能承受天天躺在病床上被别人照顾…我想所以她才选择走了。”说完,电话那头响起一阵剧烈的呛咳,几乎快把肺子咳出来了!
我静静的等着,等没声音了我才开口道:“史教授,我…”
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去和他解释,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无力挽回的地步,再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这时候史教授抢过话道:“孩子,我知道你尽力了。
听说被关在疯人院的那个叫任西西的孩子被你找到了?
虽然最后结果不好…但你以一己之力和那样的人家去对抗,还救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身为教过你的老师心里特别自豪。
你不用再多说其它,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
“教授,您千万别这么说。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没有帮到您和师娘,做了再多还是没有阻止悲剧发生。”
“因为你师娘的事你帮了那么多人就足够了!她泉下有知也会很欣慰的。”
“教授,我跟您保证我一定会去虎啸崖找出那的秘密,不能让师娘死的不明不白,灵魂漂泊在外!
所以您千万保重身体,等我回来跟您汇报。”
史教授好像重新找到了精神支柱一般,声音洪亮的说,“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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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躲在更衣间很久没有出来,那种无力的感觉充斥四肢百骸。
敖久霄说的话被一次又一次的印证,即便有再大的能力,该发生的事也许会迟,但终将还是发生了,我们并不能试图去改变什么!
剧组因为我情绪低落的关系早早收工,往出走时顾锁栖在身后叫住了我。
“你要干什么去?”他问。
“回如意楼。”
他盯着我血红一片的眼睛问道:“哭了?”
我摇头否认,转变话题道:“二言呢?他手好些了吗?”
他嗤笑了声,“早好了!这会儿正带薪休假和美女出海潇洒呢!你不用操他的心!”
怎么说二言也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心里不免跟着惦记。
“那就好,我先走了。”
“你等下。”
我疑惑着看向他,问道:“还有事吗?”
他舔了下嘴唇眼神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着将烟叼在唇间,半晌也没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我浅笑着调侃道:“顾老板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有什么事不能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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