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在去疯人院的路上,敖久霄手中的手机一直再响。
他按拒接后仅隔一秒还会再次响起,对方好像不知疲倦一般。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是谁啊?”
“祝慈。”他回答的语气很不耐烦。
“她要干嘛?”
“不知道,可能有病。”
他虽没撂脸子,但那表情明显带着烦躁,我抿了下嘴唇,当做没看见转头看向窗外。
今天敖久霄亲自开车,槐止车上载着任西西的亲哥哥任强,没有亲人办手续,我怕医院很难会放人。
起初任强坚决不同意把任西西接出来,说她疯了回家没办法管她,连他父母也是同样的想法!
槐止好说歹说外加上威逼利诱,才将他顺利带来!
从昨天那条短信后,任西西再没有了任何消息,我们起早出发以免夜长梦多!
等到了以后我去门卫室做登记,依旧是上次那位爱抽烟的大爷。他身上披了一件厚重的军大衣,嘴里咬着烟头眯着眼睛站在一旁看着我登记。
屋内的炉子里面火烧的啪啪响,这次他不像上次那般冷酷还跟我聊了起来。
“丫头,年前你是不是来过一次了?”
我笑着说,“对,我姐姐在这,您还记得?”
大爷有感而发道:“当然啦!
说实话,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爱来?
一般人家把病人送到这来就不管不问了,这里啊,可比敬老院凄凉多了!
况且你这丫头长得俊出手又大方很难让人不记得!过年时候送来的吃的,我还有份了呢!”
我尴尬的笑了笑,他说的倒是实情。我来过两次都没有碰见家属来探望亲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荒凉感。
大爷又说,“今儿还是来看人?”
“来接人,我姐姐想回家,我们来接她。”
大爷瞳孔一震,“接人?”
我见他脸色不对,疑惑着问道:“怎么了吗?”
大爷四处看了看,见没有旁人才弯下腰凑到我身边小声道:“姑娘,实不相瞒,我在这干了十年了,还从没见谁出去过…”
这次换我愣了。
十年?
竟然没有一个病人走出去过?!
“为什么?”
大爷无奈着叹了口气,“病不好出去不是害了别人吗?你说呢?”
我感觉他话里有话,冷下眼淡笑着回道:“可这医院不就是救治病人的吗?
十年无一例成功的治疗,我看这医院也别开了!”
大爷别有深意的赔笑,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车子道:“姑娘啊,我能看出来你不是一般人,可有的水太深了,你能不能淌过去可要想好啊!如果能把家人接走,以后就别再来了。”
我点了点头,“谢谢您提醒,那我先进去了。”
大爷按动按钮,那扇早已经上了锈的电动拉门自动弹开,我们的车子顺利进入。
还是和那日一样,这地方‘脏’的吓人。
在我们下车后正巧见到两个穿着深蓝色连体工装裤的男人,一前一后抬着担架从主楼出来。担架上鼓出的形状加上白色的布,瞬间让人脑海里连想到两个字。
‘死人’。
我驻足脚步,目光紧紧盯着那个担架。
敖久霄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开口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