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机还给老宗,想起除夕那晚和萧远的谈话。
他说,他的梦想再也完不成了…
我想人生不应该只有一个选择,他若能出去学习顺便散散心,也许能遇到更好更值得的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他已经做好选择了,我们该祝福不是吗?”
老宗满眼诧异的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满眼失望的质问道:“你昨天不是说你现在已经是个有温度的人了吗?
你明知道他为什么要走就不能挽留一下?哪怕是象征性的也好啊!
梨楚,他不是外人!他是萧远,是我们在一起七年的伙伴!”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身上的青筋暴起激动的不行。
虽然我们来到玄城后四个人不能像以前一样天天厮混在一起,但我们心里异常坚定的相信如果谁有事,另外三个肯定立马赶到!
我们是能给对方托底的人!
他要走了,我心里又怎么会好受?!
心里仿佛缺了一角,闷的不行,可即便难受我也不想左右他的选择。
我同样提高音量同老宗回道:“我留他有用吗?
我留他只会不断的去消耗他!
他离开有我的地方,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老宗,拜托你清醒点!
如果他想这样做,我们应该做的不是阻拦他的想法,而是扶马缀蹬送他一程!”
老宗听完冷静了不少,拿着自己的电话失魂落魄的离开我的房间。
本想给萧远弄个送别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仓促,在同我们说完的第二天便踏上了征程。
还好,他给了我们一个去机场送他的机会。
那日的他穿着最亮眼的白t恤,外面那件米驼色羊绒大衣着身,看起来非常温暖。
干妈一向开明,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同意了儿子的选择,眼睛微肿似的哭过,硬撑着笑来送别。
宗绪乾将我们的前几天拍的合照洗出来送给他,萧远拿着相片看了看,浅浅的弯起嘴角。
“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他说。
大家不断的重复着那几句叮嘱的话,无非就是按时吃饭,天冷加衣。
萧远同我说,“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妈和你,你要是有空了就去家里陪陪她。”
我和他保证道:“你放心,我会的。”
我们俩拥抱,他的下巴放在我的头顶,柔声说:“小姑娘,不要太拼,有事打给我。”
我微微张嘴,什么也没说,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他身上有种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即便不喷香水依旧清香。
老宗和程琪的气压很低,大家心里舍不得他,但也没再给他增加心里负担。
在他进安检的时候大步往里面走,从头到尾也没有回头。
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如今长大了,他的目光变得坚毅,身后的羽翼越发丰满,准备去另一片天空翱翔。
再见,不知何时。
我搂着干妈的肩膀,在他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时,她还是没忍住哭了。
在那一刻我对亲人之间的爱好像有了另一层的理解。
我们爱父母并不会在平凡无味的日子里时时刻刻的记着和表达,而就是在远行时看见妈妈不舍的目光,还有人在他乡突然想念妈妈做的饭的那一刻。
那一刻,我称之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