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柔静见自己发现的小丫头睡得香甜,就重新去仓库了,张大爷看到她来忙上前迎,“易护士,那孩子怎么样了?”
易柔静有些感慨,有时候真的是陌生人都比亲人来的更关心,“张大爷您放心,那孩子没什么事,养好了就好,就是冻了一个晚上怕是会风寒,不过现在都在医院了,出不了大事。”
张大爷闻言放心了些,不过怎么说都是在仓库出的事,他还是难辞其咎,想着什么时候去看看那孩子。
“对了,我检查了一下,门窗都没坏,我真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进去的。”张大爷惭愧道。
“那孩子是门诊护士家的,潘美欣护士。”易柔静提了一嘴,张大爷意外极了,随即想到什么般右手拍了一记大腿。
“我想起来了,昨儿门诊那边是潘护士来盘的库存,我就给开了门,后来她说她有东西掉了,好像滚进了住院部的库房,我就给开了门,她去里面找到了,是一只耳环,她说是她娘留给她的,意义不同。”
张大爷不解道,“不过当时没有孩子在啊,难道是我去上厕所的时候?”
张大爷帮着找了一会儿,肚子一痛就去了厕所,等再来的时候,潘美欣说找到了,还把门给带上了,自己只要锁门就成了。
接过第二天开门的时候她闺女在库房里头,这说明什么,张大爷后背一冷,“潘护士是什么意思,她是没发现自己的孩子在屋里,还是故意把那孩子锁在里面的?”
易柔静闻言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如果是故意的,那可是杀人啊,不过还是得等那孩子醒了才知道具体的,也可能是那孩子自己偷偷躲进去的。
等易柔静理好库存,跟范元蓉汇报了情况,换下护士服就去看那孩子。
那孩子没有转入住院部,只是在门诊一个摆了几张病床的房间里躺着,偌大的房间,就她一个人躺着,其余都是空的,医生护士忙着工作,可作为母亲的潘美欣竟然也没有在这里,易柔静走过去坐下,伸手检查了那孩子一番。
有些热度了,手脚处灌了热水的吊瓶已经被拿掉了,易柔静刚起身,叶香梨就进来了,手里端着医用托盘,上面放了吊瓶和药。
“柔静,你怎么在这?”叶香梨有些意外,“美欣姐呢?”
“我刚刚才到,进来的时候没看到人。”易柔静回道。
叶香梨拧了拧眉头,然后手脚麻利的给孩子吊点滴,“刚刚量了温度,38.5度,刘医生开了药,孩子还小,用的是温和些的消炎药。”
叶香梨变了蛮多,易柔静觉
得,比以前稳重了不少,给人心完全定下来的那种感觉。
“怎么样?婚后生活?”易柔静难得问了她关于工作以外的事。
叶香梨也是一愣,随即笑了,笑容有些甜蜜,“我婆婆是个好的,虽然她不管事,但对人很和善,以前没结婚的时候,我去过几次廖家,那时候婆婆有些冷淡,不过结婚后就不一样了。”
叶香梨没有说,其实她知道自家婆婆为什么转变了,因为廖永忠不在怀溪县了,以后一辈子都没希望来了,不过这话叶香梨不可能跟外人说。
“世棋也变了不少,但人更有担当了,其实我有些庆幸……”叶香梨意识到不妥,没有说下去。
不过易柔静却是听明白了,庆幸廖世棋在家里出事后的转变。
“你也变了不少。”易柔静笑着接口道,“你现在这样我觉得非常好。”
叶香梨听了这话笑容深了些,“其实我家里不太好,我一直想逃离,现在我做到了。”
“我们家如果自己不努力,不多长些心眼,可能一辈子就那样了,好在我现在离开了。”叶香梨感慨道,她会义无反顾的认准了廖世棋,一开始是因为他的家庭,但后来却不是了,可能是存有共患难的心思,她对廖世棋不离不弃,所以廖世棋知道自己家里情况后也一样如此。
“柔静,我现在很幸福。”叶香梨满脸笑意道,不过在看向病床上的大丫后,她叹了口气。
“这孩子如果一直让潘美欣带,我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叶香梨低声说了一句。
易柔静趁此机会问了潘美欣昨日清点库存的事。
叶香梨想了一下道,“本来应该是向喜姐的,不过潘美欣主动要求,接了这个活,怎么了?”
“嗯——”病床上的孩子突然发出声音,然后双眸缓慢睁开了。
“哎呦,醒了。”叶香梨惊呼一声,有些高兴。
孩子听到声音,畏缩了一下,双眸透露着紧张和害怕。
“大丫,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难受?”叶香梨问道。
孩子摇了摇头。
“等你病好了,就能回家了。”
病床上的孩子突然颤抖起来,直摇头,“我,我不回去。”
“你不回去打算回哪去?”潘美欣突然进门,言辞厌恶道,“既然不想回去,那我送你去你外公外婆家,你为什么不去,还偷偷来了医院。”
孩子双眸闪过疑惑,“是去外公外婆家吗?不是把我卖了吗?”
潘美欣脸一下子铁青了。
易柔静眉眼一挑,第一时间看向潘美欣,没有错过她眼底的闪躲。
“卖了?卖去哪?你有什么资格卖。”罗月圆进门后把门关上了,瞪着潘美欣。
“罗姨。”孩子看到罗月圆很高兴。
“你跟罗姨说,他们是要卖了你?”
孩子正想开口,潘美欣就上前一把扯住孩子的耳朵,“你可不能小小年纪乱说话。”
“潘美欣,就因为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所以你可以非打即骂。”罗月圆转头看着潘美欣,不在有所隐瞒。
“等会儿我就去纺织厂找工会的领导,我倒要看看,后妈就算了,罗大刚他那个做亲爹的是怎么照顾女儿的。”罗月圆声音一下子提高了。
潘美欣被吓了一跳,本能放开手,后退了一步,她不怕罗月圆去找罗大刚,但却怕罗月圆去找领导,如果因此丢了工作就不好了,罗月圆的丈夫可是纺织厂工会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