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妹妹,你做个见证,我要娶他。”安伊伊对尖叫的女孩说,然后手指靳逸。
靳逸:“……”心跳得跟鼓点一样是肿么回事?
女孩兴奋的连连扯男朋友的袖子,“啊啊啊!听到没?这位男士答应了姐姐的求婚,啊啊啊,爱情啊!比蜜糖还甜的爱情啊!”
一旁的男朋友嘴角微抽:好似人家真是你亲姐似的。
扶额,不过,更宠溺了,心想这么个傻大妞,他不娶回家护着怕是要挨欺负。
“好好好,我做见证人。不,我和我男朋友做你们的证婚人,你们就原地结婚吧。”指着那边的霓虹灯牌,“那里有酒店,等会儿你们的新房就去那吧。”
靳逸嘴角狠狠一抽: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新潮?
咳咳,妹子,大可不必,我们是老夫老妻了。
不过,也照样可以每一天都是新婚。
“太好了,我可以娶逸哥你了,我要娶回去,藏一辈子。”
然后,闪烁的霓虹下,某个颜好的男人笑得比他手里的红玫瑰还摇曳,迷得路过的女孩一阵尖叫。
安伊伊赶紧把人拉着跑路:已经答应嫁她了,自然不能让人瞧了去。
在那位男朋友看着同类抹把同情泪时,安伊伊已经把人带到一个幽静的巷子口,灯光下,仰头看男人,好看,怎么样看都好看,突的,衣领被人揪着,靳逸低头,人被摁到了灯柱上亲了。
靳逸心欢喜,小东西许久没主动了,如今这小模样,怪带感的,表明清隽高冷的某人,此时内心巴不得把风雨来得更猛烈些,果然啊,没有电灯泡的世间是如此美好。
此时的靳逸,巴不得家里那两只电灯泡赶紧长大去烦别人,千万别来他面前坏事。
靳逸不知道的是,连续好几天,电灯泡中的一只——阿轩,每天都找借口要单独出去图书馆,阿辰收软饭爹的影响,也喜欢看书,自然是要跟去,但奇怪的是,从小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二人,其中一个竟然嫌弃另外一个了。
比如:“我去的地方狭小脏乱差,那不符合你身份,否则到时候被姐姐怪罪我遭殃,所以,你还是乖乖待家里吧,我回来给你带几本书就是。”
阿辰被阿轩随便就打发了,虽然气,但他也不是那种老脸皮厚的人,人家明显要甩开他,他何必热恋贴人家冷屁股?
于是,一个生闷气的去自家软饭爹书房一泡就是一整天,而阿轩呢,带着心里沉重的负罪感,还是按照书信上的地址,坐上公交寻了过去。
还好他方向感好,否则这弯弯绕绕,东西南北都让人分不清,转了几趟车,终于到了信封上说的地址。
东交民巷
就是这里了。
七拐八弯,总算到了最里边的一个院子,对了,屋内一棵柿子树,抬头从围墙那边能看到,柿子树此时挂果丰硕,就连叶子也还在郁郁葱葱,只等几个月后叶凋零,柿子橙黄了。
有些腐朽的老木门,此时上了锁,预示着这家主人并不在家。
阿轩恍然想起今儿个是上班时间,而他这一大早坐车过来,生生错过,只是小七月不是也放假了吗?怎么不见人影?
阿轩傻傻的站着等,站累了就蹲在墙根角,这一蹲就是一整天,可房主人像是多年未曾来此住一样,压根不见人影,阿轩便也只得在华灯初上时拖着疲惫的小短腿回家。
这一天可谓天翻地覆,梁惜霜四处找阿轩,找到后面连阿辰也慌了,小表舅不会是赴笔友约上了贼船,被人给拐走了吧?
他看电视知道像阿轩这么大的小孩,人家一般是不要的,只有一种人要,就是那种砍断小孩双脚,让他逃跑不能,上街组织乞讨的坏人,阿辰越想越心惊,吓得赶紧报警,妈妈说她若不在的时候,就打报警电话,这样来的更快。
可是人家一听,同学,好好找找,这得二十四小时后才能……
抱歉!
气得阿辰差点打舅妈的电话,可想想还是没有去打扰舅妈工作,舅妈现在忙得跟陀螺,手里都是整个云滇的大案要案,他这个貌似还达不到。
阿辰苦恼啊,头发都快揪秃了,跟着梁阿姨出去找人,本来想兵分两路,梁阿姨却死活不让他单独行动,这样找了一个下午,终于还是在家附近的公交站看到了低着头,毫无生机的阿轩。
唔!想把人揍死的心在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来就好!
“呜呜呜……死表舅,你去哪了?怎么去一整天?呜呜呜,梁阿姨以为你遇上坏人了,找了你一整天,着急得连晚饭都还没吃,我还报警呢!”
委屈啊委屈!说着说着就蹲地上哇哇大哭了。
阿轩那颗没有找到小七月失落的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愧疚、自责、心疼……各种情绪像是喷涌的山泉,一股脑儿涌出来。
两个小孩抱到了一起,“对不起!我,我错了。我还是告诉你吧,我去找小七月,但没找到,她好像搬家了。你打我吧,是我不对……忘了时间。”跟赌徒一样,总想着再等等,也许下一刻他转身人就回来了。
这一连说服自己,便成了今天这幅模样。
“小七月?你去找她了?那你干嘛单独行动?我可以陪你去的?妈妈还说几家人约在一起吃个饭呢,到时候你就能见到小七月了,何必那么急?”
是啊,何必那么急?
可他也不知道啊!
虽然今天这样了,可第二天醒来,阿轩毛病又犯了,仿佛昨天的记忆被抹了一样,照样偷偷坐公交了,区别在于今天留了纸条,给梁阿姨和阿辰都留了。
告知他去找小七月,不要担心。
阿辰想着小七月也是自己表妹,自家亲戚,阿轩应该也不会遇到危险,便也赌气的不去管了。
一连三天,阿轩都是早出晚归,阿辰倒是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阿轩告诉自己,第四天,第四天还没见到人,他就不来了。
而第四天的傍晚,何思乐打球回来,便看到自家老屋门前蹲着的小孩儿。
半大的少年,仍然看得出一张脸精雕细琢似的。
“你是……阿轩?”
哎呦喂!总算等来个活人了。
腿麻了,阿轩扶着青砖围墙慢慢站起,“你是何思乐?”
“哟!还记得呢!不过,你该叫我表舅吧?”
阿轩这会儿腿也活泛了,白了这位一大眼,“我们平辈!”
“哦!我忘了!”才怪!
讨便宜没讨到的何思乐,看在亲戚的份上,还是给阿轩指了一栋新建的家属楼,“我大姨一大家子搬那栋楼了,二零二,你要找她得去那里。”
阿轩没动,眼睛却看向阿轩背后,何思乐摸摸下巴:他有这么好看吗?
意识到什么,转身,“哟!小七月,你是鬼吗?咋没个声音?”
小七月此时眼睛都瞪大了,一心看阿轩:“阿轩?你怎么来了?”高兴得快要蹦起八丈高了,“我好想你啊!”
四日的蹲守委屈,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也想你。”阿轩有点囧,该买礼物的,但他忘记了。
忽而看到小七月身边有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哦,她是我朋友芳芳。”
阿轩却是蹙眉,因为他认出了对方来。
这不就是那天傻不愣登去马路上捡皮球的女孩吗?自己要去送死干嘛连累别人?
想到那天阿辰的凶险,阿轩就很厌恶眼前的女孩。
“阿轩,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生病了吗?”
求求你别问了,我要静静!
小七月慌了,想了想从口袋来摸出一块糖来,“这个给你。”
阿轩看了眼那块糖,心里嗤了一声,以为谁都像她一样小孩子气吗?一块糖就想搞定?
不过,阿轩却在看清那块糖的糖纸时,瞬间就不好了。
“这糖是哪里来的?”
小七月没有多想,阿轩问什么答什么。
“是芳芳给我哒!”
阿轩脸一下子就冷下来了,看着芳芳的眼神像是要吃人,而芳芳也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两步。
小孩子的恨总是这么直接。
这个心机女,先是差点要了阿辰的命,如今还拿了阿辰的糖。
这糖市面上买不到的,是姐夫给姐开的糖厂研发出来的,他一眼就认出来。
这个心机女咋脸皮这么厚,差点害了阿辰不说,还好意思拿着阿辰的糖贿赂别人。
在阿轩眼里,眼前的小姑娘简直十恶不赦,毫不遮掩他的厌恶。
“阿轩,你怎么了?”小七月小心翼翼的扯阿轩的袖子,阿轩收敛了些,但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我走了。”真就转身走了,虽然等了四天才见到想见的人,但这个害了侄子的心机女,他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小七月很是莫名,也很是心慌,追了出去,“阿轩,你……”
“小七月,明天中午十二点,对面的海洋馆门口见,可好?我有东西给你。”说完,阿轩是真的走了。
“芳芳,他这是怎么了?”
芳芳双眼沉寂,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
“芳芳,你要去哪里?你这是要回家了吗?”
回答小七月的只有晚风。
“小表叔,这都怎么了?”
何思乐摊手:“……”他也不知道。
话说靳逸这方,被媳妇按着好一通亲的靳逸,满足又兴奋,巴不得媳妇再多做点,尽情往他身上来,他招架得住就是。
可惜某渣女亲完,嫌弃的推开他,“没有肯德基好吃。”
靳逸哭笑不得,想起媳妇刚刚忙着喝酒聊天,吃的不多,怕是饿了,这才稍微好受些。
“还想吃什么?”
没想到小女人随便一指,还真有一家深夜面馆,靳逸便带着小女人过去,见老板挂在门上的牌子上写着还有馄饨,靳逸果断点了个小碗给这丫头。
老板是南方人,馄饨讲究的汤料鲜美无比,很是合她胃口,不过还不忘给靳逸也舀一个吃,靳逸便也张嘴接住了,那是一脸满足,半点不觉得难为情。
躲在橱窗后的老俩个兴奋得很,小声嘀咕。
“这一看就是个经常腻歪的夫妻俩,真是一对璧人啊!”
“那男士真是宠媳妇。”
“老婆子,你咋说他们一定是夫妻呢?”
老婆子翻了个大白眼,“我老婆子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能看不出来?更何况那夫妻二人一看就有夫妻相,多明显啊!”
老头子也由衷的点点头,想起跟老婆子年轻时候,也是这个腻歪法,只是当时国家物资短缺,粮食不够吃,他跟对象就一起分粗粮饼,也或者是红薯,就连山上摘了野果也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分着吃,一辈子了啊!
的确是一辈子了,夫妻二人如今早就退休多年,儿女孙子孙女都大了而且都成器,根本不需要他们出来赚钱,但他们不是为了赚钱,就是为了给加班到深夜的年轻人一个歇脚的地方,能够在他们又累又饿的时候提供一碗热乎乎的汤面,抚慰下他们的心,便就心满意足了。
吃完馄饨,靳逸去给钱,老夫妻二人死活不收,还说今后夫妻二人来吃都免费。
靳逸哪里可能吃白食,悄悄的放了一张票子在碗底便带着媳妇走了。
等人走了后。
老夫妻二人又开始日常对话。
老头子:“你放下大话。”
老婆子:“我是真心的!”
老头子:“我当然知道你是真心的,可夫妻二人一旦分开来咱们店,咱们怕是想不起来谁是谁啊。”
老婆子瞪了老头子一大眼:“这么漂亮的一对人儿,天上有地上无的,你觉得我会弄错?”
老头子想想那夫妻二人的样貌,瞬间无话了。
打了车回去,可能是坐靠太舒服了,小女人很快就睡着了。
还想着趁醉做点什么的靳逸:“……”就挺郁闷的。
不过,等下车准备把人抱回去时,小女人又醒了。
靳逸:再睡一会儿还是可以的。
“逸哥,我是不是醉了?”
哟!睡了一会儿,还解了酒了呢?
解酒?那是在做梦。
比如某人一回到房间,转身就把人摁在门上。
靳逸笑了:媳妇只要醉的时候会这么奔放,一副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的架势。
而醉酒的安伊伊被眼前毫无还手之力的靳逸,给撩得心痒毛抓的,于是……就悲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