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生辰,安伊伊记着给舅舅去了电话的,何香承是想见外甥,但目前工作忙,上边还计划着把他调往省委,但他自己觉得现在这个位置就挺好,想着能正常退休,到时候就去京市找一帮外甥,来个晚年热闹。
何女士归来时,带了好多礼物,基本是舅舅那边捎过来的,大家都有,想也是舅妈张罗的,一个都不能少,要是舅舅准备的话,简单,就只有她和阿辰有,多少年的惯例了。
让人意外的是表侄女小七月给阿轩特地捎了礼物,是自己竹编的储物篮,据说为了学这个手艺,小手都被尖刺扎得到处血点。
安伊伊想起小七月跟阿轩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难道是缘分让他们彼此心连心?
总之就很迷。
安伊伊不知道的是,这些年阿轩都有偷偷给小七月寄礼物,而小七月也回予阿轩自己各种手工,小小的七月竹编草编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连教她的师傅都惊叹她有天赋,青出于蓝胜于蓝。
转眼就到了开学季。
阿轩阿辰都去教场胡同的四中上初中,开学第一天报到,靳逸和安伊伊特地请了假过来陪他们报到,这里其实是可以寄宿的,但于他们来说没必要,只要学校不强制寄宿的话,他们更愿意来回往家跑。
给二人办了手续,一家子又在校园四处转了转,基本的已经了解,安伊伊瞅着阿轩,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看向靳逸:是麻木了吗?
靳逸:他已经习惯了有我们,身边还有个阿辰陪着,他的世界满满当当的。
所以,舅舅舅妈来与不来都一样?
安伊伊:舅舅舅妈为国家做奉献,疏忽了阿轩了!
好在有他们夫妻,这些年,阿轩跟阿辰一起,他们像是养儿子一样的养这个表弟,而这个表弟也是把他们当做最亲的家人,其实这样也好,说不清谁对谁错。
四中建校于1907年,当时叫“顺天中学堂”,建国后才被改名“四中”,前年这所中学又被教委当做全国实验中学,堪称典范学校。
安伊伊和靳逸倒是不择校,按照阿辰阿轩的话来说,他们俩在哪里都能开出最美的花。
好吧,这话似乎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被那些还在为孩子找好学校而焦头烂额的家长听见,估计要被揍。
带着俩小只在学校附近吃了一顿饭,便又回到学校,下午是家长见面会,跟班主任老师认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阿轩阿辰的成绩紧紧挨着,连分班都分到了一起,对了,上午才举行的分班考试,下午就出成绩并且分班了,安伊伊非常惊讶这边的教学效力,想必以后二人在这里学习生活也是一种超高快节奏,对这个学习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见面会上,有了靳逸,安伊伊就成了背景板,不但老师把重点放在靳逸身上,连家长的目光也集中在他身上,可能松枝绿本身就让人肃然起敬,比起那一身装扮,靳逸的容貌反倒是其次,并不是十八岁的少男少女,会盯着一个人的容貌尖叫,大家如果惊艳,也只会藏在心底,顶多是眼前一亮,多投一些注目礼。
毫无意外的,靳逸成了新生家长代表,被请上讲台讲话,老实说,这里不但要求学生优秀,连家长也要求优秀,在没有提前通知的情况下,哪个家长也做不到冷静自持,偏偏靳逸像是根本不受这些影响一样,字正腔圆铿锵有力妙语连珠不说还妙趣横生,博得了老师以及一众家长的热烈掌声。
安伊伊庆幸是他来了,这种突发性的,如果让她上台讲,估计有一半的翻车可能,实在是太突然了。
可某人适应良好。
出校门时,安伊伊问他:“你是不是事先打过腹稿?”
靳逸:“这还用问?就咱儿子和阿轩那成绩,老师选我们上台讲话不说百分之百,那也是大概率,我当然得做好准备工作,免得给他们丢脸。”
安伊伊竖起大拇指:“佩服!”
靳逸把她的手握在手中,行了,今天这个事算是圆满完成了,我定了餐,咱们一家去庆祝庆祝。
“好啊!”
第二天两人正式入学,靳逸揽下了送他们上学的活,一个是因为也顺路,另外一个是到校的早,如果是安伊伊去送,势必跟去医院的时间有冲突,靳逸送的话,她这边如果是去医院的话,也是要一起出发的,如果是学校的话,就不需要了,她的课基本安排在下午,只要医院里的事情做完,第二天如果没有事,她是可以晚去的,那一天就可以送俩小只。
柳词的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起来,果然如她预料的一样,这人精神了后,就是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很戳人心。
“今天最后一次针灸,我给你的药继续吃,吃完应该也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会过来复查一遍,如果没事的话,你就可以正常生活了。”
“谢谢神医!”
由衷的感谢,否则他可能就要长埋地下了。
“不客气,你可以跟穆云澜一样叫我名字。”
这天,刚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安伊伊就接到穆云澜的电话。
“有事?”她最先想到的是柳词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才让这人火急火燎的这个点打来。
“不是,是我父亲那个新老婆,扭到腰了,拜托我找你。”
安伊伊明白了,以她和穆云澜的交情,这必须走一趟。
“没送医院?”
“去了,但据说他们的水平都那样,我那后妈娇气得很,哭天喊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医生怎么了她呢!你要是没空的话不用勉强,反正……”
“反正是你后妈。跟你没关系,要不是念在柳词的份上,你都懒得管?”
“唉!看破不说破嘛,昔日小伊伊咋也变得这么犀利了,我知道了,一定是靳逸那家伙教坏了你。”
安伊伊气笑:“咋不说你变得奇奇怪怪呢?再说我说的可是事实,穆叔叔一惯风流,除了对你母亲,对于其他女人,他的真情就像草原上的风,一阵吹过马上换成下一阵。”
当然,强调的是人也换了。
有被内涵到的穆云澜气笑:“他是我父亲,我难道能打他一顿?”
“行了,我今天下班后过来看。”
“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
再次见到田夜雪和穆远尘,安伊伊已经习惯了这对老少配夫妻,不过穆远尘这个人注意形象,人儒雅,很看不出年龄来,跟田夜雪站一起倒也不突兀,让安伊伊想到古董,穆远尘这样的男人,就好比古董,上了年纪却越发让人动心,想必出去后,盯上他的女人不知凡几呢。
“你这种情况得我硬板床上躺着休息,可不能还站着。”说着的时候,穆远尘已经扶田夜雪先坐沙发上了。
“伊伊,那我那床要换?”
安伊伊检查了下,“撤了你和席梦思床垫,直接在床板上铺床棉絮再是床单就好。”
穆远尘让保姆立马办了,然后扶田夜雪躺床上。
看了下,骨头预估没什么问题,只是腰肌拉伤,给她热敷又加针灸,走时留下些自制的膏药,“后天我再来看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穆远尘送安伊伊出门的时候,顺便塞了一张银行卡过来,安伊伊也没拒绝,她的研究院需要大量研究经费,花钱如流水,她能赚则赚。
经过前方娱乐广场时,被那里载歌载舞的气氛给吸引了,安伊伊便难得放缓脚步,下来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没有椅子的,她也不嫌弃,就坐在护栏旁的石坎上,这对于大多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是有些不可思议的,太随便了,一点都不注重形象,但安伊伊只要自己舒服,才不管那些。
倒是不知道如今的COSPLAY秀已经形成如此气候了,紧挨着东南角的广场上,就是数百来人穿着各种二次元服装的少男少女,他们的造型各异,都非常奇特,倒是引来了无数好奇的目光,其中就以年轻人为主。
安伊伊见人往这边涌来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不小心她这个做石阶的人就准备离去,不想还未站稳时,就有一股大力把她往路上推,因为太过突然了,任她多好的身手,也来不及做出反应,以为眼看就要成为车下鬼时,有人拉了她一把,才堪堪站稳。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安伊伊脸色“唰”的冷下来,可等看清是谁推她时,也愣住了。
这是什么天怒人怨的缘分?
眼前的同学她既熟悉也陌生。
北图的奶茶洒她身上,至今她还记得那个场面,倒也不是她记仇,就觉得这姑娘怪怪的,大概就是因为这种怪异的感觉,安伊伊才对这个人印象深刻,这大概也算一种另类的“熟悉”吧。当然,这已经是第三次撞她了。
但要说陌生,的确陌生,她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虽然心里浓浓的怪异感,但安伊伊也没忘记刚刚拉了她的好心人。
“谢……是你?”
对方显然状态良好,不似当初才背下雪山时苍白的样子。
“是我!安医生,我怎么说的?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不过,现在得先处理眼前这个绿茶。
“我说你年纪不大,这手段倒是了得,不愧是你旁边这位的表妹,果然是家学渊源深厚,都喜欢当绿茶,表面一副清纯无辜的模样,背地里却能朝别人的心窝捅一刀,为的还是抢别人的东西,这叫做什么?天使中的魔鬼?”
“你,你污蔑我就算了,你干嘛说我表姐?”
“啧啧啧,果然是表姐妹情深啊!一个在背后怂恿,一个在前边冲锋陷阵,小姑娘,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这位表姐的居心吗?”
安伊伊眨巴下眼睛,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撞她这位姑娘身边的就该是那位广教授的前妻,抢了任千柳夫君叶康的小三荣晶了。
咳咳……有些绕,谁叫这关系那么复杂呢?
而那位小三荣晶,终于挂不住了站出来了,“任千柳,我们毕竟是多年的闺蜜,你何必这样尖酸刻薄指桑骂槐呢?你该感谢我,叶康就是个人渣,你看他现在,不照样为了个出国进修的机会而抛弃我?”
“哈!那还真是可惜,你俩歪锅配歪灶的,就该再一起,竟然风一刮就吹散了,好可怜哦!想当初你可是来我面前扬威耀武,说什么你们才是真爱,让我成全你祝福你们,这就是真爱啊,感情我见识浅薄啊!”
“你……”荣晶显然受不住任千柳的的冷嘲热讽,气得脸色铁青,而她那个表妹,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显然,任千柳的战斗力不会至于此,把人气得差点吐血后也不忘埋根炸弹在她们之间,毕竟姐妹情深嘛!
“竺丽丽,念着我也曾经真把你当亲表妹来对待的份上,忠告你一句,有些人啊,可不像她嘴上说的那样甜,背地里怕是随时可以插刀要你命,可别傻乎乎的当工具人。你看看你,刚刚差点把这位推到车轮下了,说你不是故意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竺丽丽:“……”不是说要帮她吗?就这?
“任千柳,你别想挑拨我和表姐之间的关系,我,我绝对不会上你当的,你哪有那么好心?”
“哦?行!算我妄当好人了,希望你接下来还能安好!”
本以为这事不能善了,但事情就这么过了,但荣晶总有不好的预感,而这不好的预感,她感觉不在仇家任千柳那个女人身上,而是她身边那位身上。
都差点成为亡魂了,安伊伊能够善了?
跟着,安伊伊就发信息给风,把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一遍。
而风作为曾经从小就在暗处保护她的影子,当即就不淡定了。
立马召集人去搜集证据。
而这边,任千柳拉着安伊伊去了附近的一家冷饮店,二人好好叙叙旧。
“我本来早该过来找你玩的,但无奈事情太多了。”
“可以理解,我也很忙。”
“唉!你还真是直言直语。”
“不然要如何?拐弯抹角?那岂不是活得太累?”
“哈哈哈,对,对对对,就是这样,咱活着就是为了畅快,何必憋屈自己?”
“你刚说叶康为了出国跟荣晶分了是什么意思?”
“呵!这个讲起来就有些意思了。本来这个出国进修的名额是广寒之的,但叶康这位广寒之昔日的朋友也想要这个名额,便私底下运营,最后是叶康挤掉了清廉的广教授,拿到了那唯一的出国进修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