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这种毒素的解药她这里没有,相信市面上也没有,安伊伊还得去安家的暗室里配,得用她养的毒虫。
“等回头我给你配药,配好了送过来给你。”
“不用不用,哪能让你送呢?到时候你告诉我,我过来取就是。”
“没事,多走几步路而已。”
冷闲想想也是,就没有坚持,千恩万谢后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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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江慎言的一对养父养母,外孙不回身边,他们没有追着要,连锁药店要被侄儿霍霍完了,就四处追着江慎言这个养子过来了。
躲了太多天,江慎言觉得是摊牌的时候了。
江慎言约的是一家老字号的肘子米线店,犹记得小时候他爱吃肘子米线,养父养母就总会寻机会带他们兄妹去吃,虽然每次都要转两次车,一番折腾下来,半天时间就没了。
可养父母从来没有怨言,风雨无阻的在做这个事。
这是他童年的美好之一。
藏在心底,珍之重之,只要养父养母不过分,搭把手就搭把手吧。
走廊上响起的楼板震颤声,代表走路的人心情是多么的急切。
江慎言嘴角微勾:他或许是期待错了!
这想法才落,门就被直接推开了。
“孽子,果然是你!早知道你心这么歹毒,当初我和你爸就是打死都不会买……抱养你。”觉察自己说错话的江母立马改口,脸色非常难看的看了眼总算赶来的江父。
江慎言似乎并不在意养母的训斥,脸上带笑的起身给养父养母拉开座位。
“走了一路渴了吧?先坐下喝口茶润润嗓子。”
这冷静过头的态势的确让江母冷静了下来,在江父的眼神示意下,江母“哼”的一声在左边的位置上坐了上去。
心想她之前急什么,这小子就算如今发展到天上去了,那也是她养大的,还不是得听她的。
江慎言给两位老人倒上了热茶,也给自己续上,坐下,便不再出声了。
对面的两位老人的确口渴了,事情再急,也抵不过热气袅袅的茶香,此时都不约而同的端起茶杯来,只是……怎么就没声音了呢?
抬头,发现那个养子正一副优雅做派的样子在喝茶,这让江母刚下去的火气蹭的又飙上来了。
“砰!孽子,我看你就是个不孝子,家里出那么大的事了,你怎么好意思独自逍遥?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和你爸幸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回馈我们的?
你不知道那是江家百年基业?更是你爸辛苦一辈子也要维护,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所以……”
以其吵吵嚷嚷,他倒是希望这二人开门见山。
然后就见老太太手肘拐了下老爷子,老爷子“咳咳……慎言啊,爸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回来帮帮爸爸吧?像以前一样。”
“有父亲主持大局,儿子去了怕是也不起作用。”
别以为他不知道,父亲早就不管仁心堂了,从他手里接过去的是江舟舟,如今经营得一败涂地的更是江舟舟。
偏偏父亲还被江舟舟的花言巧语骗,如今注意打到了他这里来。
江父浑浊的眸光闪了闪,笑得格外伪善:“慎言啊,当然有作用,别小看自己。怎么样?现在就去药店?”
江慎言纵使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此时装心脏的地方还是像塌方一样,一块一块的塌陷。
“父亲,在去之前,我能问你一个事吗?”
江父都想拍大腿了,他就说,只要他出面,这野崽子岂敢说个“不”字,老爷子的威严又回来了,人也仁慈起来了。
“你说。”
他还想着快些说完快些去救市,这个野崽子的本事他这个养父可是太清楚不过了,说句实话,那些年要不是这野崽子在他身边出主意,仁心堂也不可能越做越大,短短时间就挤进全国十强药企,要知道之前一直在百米开外徘徊。
真正身置这个行业的人都知道,越往前越艰难,真就是跟爬最高峰一样拼的是实力了。
“为什么这样对我?当年对我好难道是假的?”
前半句,听得江父心虚了虚,后半句却是生了怒火,可他得憋着,眼下还要用这个野崽子。
不过,江父又怎么肯把真话说出口?
“啪!”江父拍桌上的手青筋暴突,不得不说,江父也是实力派演员。
“慎言,你怎能如此怀疑我和你母亲的真心?
你的心是铁打的吗?我江折自问没有亏待过你丝毫,真真是把你当亲儿子培养,你还要怎样?
你莫不是因为我收回仁心堂,就对我诸多怨言,怀恨在心?慎言,仁心堂迟早是你的,不过是先让你那表弟帮忙照看一下,你的心胸怎会如此狭窄?你表弟可是好意帮忙,要是他知道你这个表哥如此妄断他的好心,怕是要难过了。”
江慎言心里暗笑,同时也感到一阵疲惫跟难过。
他不信父亲是突然变成这般算计的,只能说明,曾经的他太过单纯,未曾窥探一二。
他这位好父亲啊,还真是一个好演员。
“父亲,我不过是想要一句实话而已,怎就这么难?”
江父脸上的愠怒之色突然有些尴尬,同时内心也非常看不上这个野崽子。
看破不说破,难道他不懂,真的是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这种的野崽子,他要了做什么?要不是当年有人塞了一袋粮食给他,他才不会买下这个野崽子。
江折至今记得那个灾荒年代,手上有再多的钱都抵不过一碗粮食,一袋粮食何其珍贵,在当时简直就是救命粮,看在那袋救命粮的份上,他才肯出钱把人买下来。
但这个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他又不是傻的。
可下一刻……
“你是因为那袋粮食才收留的我吧?父亲,咱们今天坦诚一点,如何?”
江折到底是愣了一瞬,他实在没想到这个野崽子居然知道。
他在脑海里过滤着昔日的点滴,可怎么想也想不出,他究竟何时泄露出去的。
明明每次他和妻子说这个话时,都默契的躲在被窝里说,别人根本不可能偷听到。
如果江慎言知道这对父母的心声,一定会笑着告诉他们:是你们的女儿啊?忘了吗?那个在这个家里唯一真心待他的人。
连这么隐秘的事情,这个野崽子都知道,其他的,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江折现在无比相信,他低估了这个野崽子,今天怕只是想他坦白,好好羞辱他。
既然人家都知道了,那他讲与不讲又有何区别?
“当年,你母亲嫁给我三年,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你母亲的闺蜜便出招,让我们抱一个回来养,这样会带来好运,于是在看到那袋粮食后,我们果断收养了你。
后来第二年,你母亲真就怀了乐安,只是在那个年代,医疗条件落后,你母亲生乐安后大出血,为保命,医生拿了她的子G,从此你母亲不能再生。
原本我们还打算等坐完月子,就把你送走。
后来因为这个事,也就暂时留下你,再后来见乐安特别黏你,我们抱她就哭,而你抱她就笑。我们夫妻于是改变主意,而且随着你显露出来的聪明才能,以及逐渐清秀的样貌,我们夫妻忽然有了个想法。
就是把你当童养夫养大,那以后不但有人继承江家的香火,女儿也可以一辈子呆在我们身边……”
越想越觉得吧江慎言养在身边,是一本万利的好事。
既然将来要做一家人,夫妻二人自然是用心培养,只是没想到,长大后的江慎言说离开就离开,撇下他们女儿去找亲生父母了,那会儿他们恨的不得了。
原本是想要让二人生米煮成熟饭,却不想野崽子自己想起了身世,竟然是寻着回去了,后来女儿找过去,他们也的支持的,还想着等二人回来,他们就可以给孩子们办喜事了。
却不想野崽子是个白眼狼,他女儿都做到那个份上了,他还不领情,最后气得他女儿自暴自弃。
再后来女儿死了,老两个把养子恨到了骨子里,他们想,如果江慎言按照他们的规划好好的走,他们的女儿何至于丢命?
那个时候,夫妻二人杀他的心都有了,只是跟着,一封女儿的遗书以寄信的方式到了他们老两个手里。
女儿的遗言就是让他们不要恨哥哥,让他们好好待哥哥,当亲儿子一样,以后哥哥也会为他们养老送终,没有她也就没关系。
老夫妻二人虽然当时难以接受,但因为疼爱女儿,最终妥协。
所以才会有把仁心堂交到他手里,老两个去国外定居的想法。
只是清明节的时候他们想女儿了,老两个偷偷回国来陵园看女儿,还没去看,就听去陵园扫墓的侄女江艳艳,看到野崽子牵着一个小男孩在女儿墓前。
孙艳艳疑惑,就假装去祭奠邻里的一块墓。
近距离的听着,自然就听到江慎言让那小男孩跪下叫:“妈妈”。
江父江母才猜测江浩就是女儿的亲生儿子,他们的亲外孙,这才讨了过来。
只是老两个对江慎言瞒着一事再次生了怨气。
可谓新仇旧恨一股脑儿的又涌上来。
再加上侄儿一家的挑拨,江父江母越发视养子为眼中钉,甚至觉得他就是个扫把星,江家之所以衰败凋零成如今模样,都是这个野崽子造成的。
江父江母一腔怨气笼罩心间,再加上上门讨要外孙,外孙竟然不跟他们回来。
老夫妻二人把责任都归咎于养子的狼子野心,这才上门要回仁心堂。
江慎言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好在内心那块地儿已经塌陷得差不多了,没有什么可以再塌陷的了。
他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血淋淋的残酷,他一直以为的赛过亲生的亲情,原来根本就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而他根本就是个依附别人的存在,没有江乐安,他早就是江家随时可以丢弃的小猫小狗。
江慎言勾唇,笑得格外凄凉。
自己一直坚持不改回“莫”姓,真就是愚蠢至极。
江父看着这样的养子,心里有些不安,但又想到侄儿说的话,立马又挺起背来。
拿出他父亲的架子来。
“如今你想知道的都跟你讲了,你也该履行诺言,我好歹养你一场,你不能忘恩负义,而且你既然这么对小浩好,想必也想将来留给他的东西完完整整,不是么?”
江慎言一改常态,“嗤”了一声。
“江浩现在叫傅浩,已经回傅家,将来肯定也是走他父亲的道路,你觉得仁心堂他还会要?”
江父脸色大变,“你,你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反悔?”
“父亲,说什么反悔不反悔的,你那东西用不着救了。江舟舟什么德性,我不信你不知道,他早就把仁心堂抵押给了赌场,现在你让我救仁心堂,你觉得我有那个财力?”
江折脸色大变,侄儿嗜赌成性他是知道的,可他明明在自己面前跪着保证,一定戒赌,好好经营仁心堂,把江家的药企发扬光大,那是江家血脉,他信以为真。
如今……
“不可能,舟舟不可能骗我?”
“骗不骗的,亲自一问不就知道了?”
他一手发展起来的药企,就由他一手毁掉好了。
同一时间,打着如意算盘的江家旁支那些人,以为抵押给了赌场,就能得赌场分红,那么好的生意,以后也有他们家的份了,不但如此,自己以后赌也就方便了。
却不想人家直接把人丢出去,带着律师所有连锁仁心堂都收到手中。
江舟舟把这一变故打电话告诉自家伯父。
江父一听,当即脚下晃荡了几下,人就朝地上栽倒去。
幸好江慎言早有预料,接住了人。
江慎言在老爷子口袋里边摸边询问:“母亲,父亲的速效救心丸呢?”
僵木了的江母,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从自己口袋里捞出一个小瓶子。
江慎言一把抢过来,快速的给老爷子服下。
气喘不已的老爷子,没有一口气上不来,总算渐渐喘息均匀了。
能走动的老爷子,一把推开养子,“蹬蹬瞪”就往外走。
从角落里走出来的人询问:“大爷,这……”
“跟紧我养父养母,务必保护好他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