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女士趁着周末,拎着一大堆补品来大院。
家里靳爷爷也在家,自从孙子回来,孙媳妇也怀孕了,老人家就没去静水月色了,当然,家里没人的时候还是会催着林叔带他过去串门,跟周大夫下下棋,一起喝喝茶,有时帮忙晒晒草药。
当然,周灿周珠放学回来还可以逗逗他们玩,两个小家伙都太懂事,靳爷爷每次去都喜欢给他们带一堆的东西。
有学习用品,有吃的,有玩的,周广德对此很是头疼,实在是靳老把一切需要的都包办了,那他还有什么用?
“亲家爷爷,您身体看样子很是硬朗啊!有空也去我那边走走,多走走总是好的。”
何女士把东西给林叔后,就随口跟老爷子聊起来。
只是老爷子还没接话呢。
“咯咯咯……”
林叔怎么也没想到,亲家那边连活母鸡都给送了几只过来,他刚刚只是好奇拉开了麻袋口,谁知刚还沉睡的母鸡就蹦了出来。
“咳咳……我这就把它们装回去。”
老爷子也很新奇,考虑着一下子孙媳妇也吃不了那么多,但总不能一起杀了丢冰箱?那始终没有活物新鲜不是?
“其实林叔可以留一只,其他都先丢院子里养着,我见你们家门前不是有个围起的小院,除了种花的地方,还空着一块?”
林叔很想接话:那是老爷子留下来每天早上打太极的地方。
但这会儿接到老爷子的眼神,林叔立马闭嘴。
“对,可以养着慢慢吃,老林,还不赶紧拿到外面,记得定做笼子。”
林叔中气不足的应声:“好哩!”
陪着老爷子聊了一会儿天,何女士就自请去厨房了。
期间,老爷子还背着手走进来晃了晃,心想亲家对孙媳妇是从小宠到大啊,看看,孙媳妇怀孕了,亲家就过来亲自熬鸡汤,突然想到自家儿媳妇,叹了叹气,有种被比下去的颓丧感。
在厨房忙碌的何女士自然不知道老爷子的想法,她一心专注熬鸡汤,就想熬出一锅美味营养的鸡汤给女儿补身子。
女儿现在肚子可是怀着一个,那是她的小外孙,生下来她就升级了,得喊她外婆,想想就美滋滋,干什么都有动力。
安伊伊从医院出来,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等在了门口。
医院里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安主任坐上那车。
“唉!羡慕嫉妒啊!也就安主任那样有貌有才华的,才配得上那样的完美男神。”
“军用车牌哎!还是这么NB的数字,安主任家那位我猜职位不低。”
“自然不低,你如果看到那身军绿色的肩章,你就知道了,关键人家那样貌。
啧,以我说,追什么星?明星能保家卫国?能让我们岁月静好?更何况人家那样貌,简直吊打娱乐圈一众所谓的男神。”
“真的假的?”
“见过你就知道了。再说,就咱安主任那样的美貌,能瞧上个丑男?”
“也是哦!”
一帮人叽叽喳喳,俨然后世的聊天群,各种言论满屏飞,不过安伊伊不知道罢了。
此时的安伊伊则是靠在后座的沙发上葛优躺着,靳逸心疼的给她揉着腿。
“是不是站了很久?”
“也没有。”就是两台手术加起来十三个小时而已,病人多种病,切完这里切哪里,还涉及到换肝脏,再加上病人本身情况特殊,时间就拉长了。
“实在不行咱就请假。”靳逸实在心疼媳妇,在他看来,天下那么多医生,又不是离开不得他媳妇,再说他媳妇也管不了所有人的生死,她只要顾好自己就好。
而她好好的,就是他坚强的后盾,更是他往前拼命的动力,否则他不会出那么多任务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都是因为家里有个她等着。
安伊伊听着这人的话,仿佛能听到这人加速的心跳一样。
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这家伙自从她怀孕后,人就变得婆婆妈妈,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不过她知道,这都是靳逸对自己满满的爱。
“逸哥,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体素质吗?这些都是在我承受范围内。若真是让我闲着,我肯定会闲出病来。”
“我也不是让你闲着。”
算了,他还是跟三舅子说吧。
夫妻二人把车子停到自家院墙边,人才下车,就闻到一股子香味,本来嘛,这是好事,可安伊伊一闻到,整个胃都跟着翻江倒海起来。
“媳妇……”靳逸看着安伊伊难受的蹲到了一旁的花台边,一阵阵的干呕着,脸色都变了。
安伊伊摆摆手,让他最好不要讲话。
孕吐的女人表示只想静静。
大概是听到动静可却迟迟不见人进来,老爷子由林叔扶着出来瞧情况。
“怎么了这是?”
“爷爷,您先进去,我陪着她。”
小丫头呕的都是酸水,想也知道什么都没吃。
靳逸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想着等会儿得打个电话给三舅子。
这个时候,觉察到不对的何女士也从厨房出来。
“怎么了这是?”
看着岳母大人系着围裙急匆匆出来的样子,靳逸更不知道如何说好了。
“不是,闺女,你又孕吐了?之前不是只晨吐吗?”
“哎哎哎……幸好你妈我带了话梅,你等着。”
不一会儿,匆匆转身又匆匆出来的何女士手里拿了罐话梅出来,一边给盖子拧开。
“张嘴,闺女。”
闻到一股清香味,安伊伊不抵触,就张嘴咬住了。
见女儿吃了一口没事,何女士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我本来是拿过来给你开胃的,没想到歪打正着了,这是你吴婶昨天听说我要过来看你,连夜给做的,除了话梅,还有酸萝卜泡菜之类的,应该你也能吃。对了,鸡汤,你是不是闻见鸡汤味了?”
“妈,我其实也没事。”比起人家那种孕吐,她这个真不算什么,应该跟她站了一天太累了也有关。
于是吃晚饭,安伊伊就提出回房间吃,林叔临时给煮了白粥,再搭上何女士拿过来的泡菜,她连吃三碗,一小瓦罐都被她一个人吃了个底朝天。
“唉,媳妇,辛苦你了。”
“是啊,辛苦死了,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和孩子好。”
“这是当然,你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而孩子是你给我生的宝贝,我当然都得好了。你就放心吧。”这神仙日子,他可是盼了不知道多久了呢。
“你吃饱了吗?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我当然吃饱了,别说,岳母的手艺真不是盖的,那鸡汤炖得简直口齿生香,那鸡肉也炖得鲜香爽嫩,完全就是便宜我了啊!”
“得了吧。鸡肉炖到火候不都是这个味吗?”
“当然不是,反正岳母炖的就是好吃。”
“我觉得你这是爱屋及乌,只要是关于我的,你都觉得好。”
“那可不一定,你几个哥哥就挺碍眼的。”
安伊伊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我几个哥哥可没得罪过你?”
靳逸顿觉说错话了,“哎哟,媳妇,我是醋他们跟你那么亲,你明明是我媳妇,只能跟我一个亲。”
唉!这是真醋了。
安伊伊还是信的。
安伊伊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她下班回到家,今日没有鸡汤了,却有周广德。
“师父?”
“你过来,我给你瞧瞧身体。听说最近连晚饭闻到荤腥都会吐?”
“何女士说的?”
周广德手袖一挥:“你甭管谁说的,你只要说是不是?”
“是也不是,我就是昨天吐了下,可能是太累了。”
周广德瞪了自家小徒弟一大眼:“遮遮掩掩,你要想到自己现在是个准妈妈,肚子里有一个,不能有任何闪失。袖子拉起来。”
“是,师父你笑笑啊!可别拉长了脸,我有些不习惯啊!”
再次换来周广德的瞪眼,“给我严肃点!”
好叭!
一会儿后。
“没什么问题。基于你一天站太长时间的原因,我给你开几副安胎药先喝喝看。”
“谢谢师父!”
周广德白了小徒弟一大眼:“平时自己多注意一点。”
“是。”
晚上的时间,最难熬的就要数靳逸了。
“唉,媳妇,我本来还说等我们从陵园看外公回来,休息好,就狠狠的吃肉,以解我之馋,小别胜新婚我也想好好体验体验,没想到你就给我扔这么个炸弹,你说我现在怎么办?”
安伊伊不想理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冷冷你。
没了温香软玉在怀,靳逸一下子不适应了。
连忙又把人给捞回来。
“你抱我做什么?不是难受吗?”
“唉!媳妇,虽然吃不到肉,但能喝到汤也行啊!”
于是……
这边夫妻二人打得火热,而在大院里的另外一个二楼房间,情形却显得血腥暴力。
“喵……喵……”有气无力的声音,听着就是那么凄凄惨惨,如果这只猫会说话。
那它现在一定是在拼尽力气求救。
可惜紧闭的门窗,就算能传出点声音,也在空气中消融随风散去。
大嫂冷闲是受婆婆严珍的请求,把热好的牛奶带上来给小姑子的。
只是敲了两下门也不见声音,估摸着时间,该是小姑子洗澡的时间,自然是听不到。
冷闲没多想,推开门准备把牛奶给小姑子放到桌上。
却在看到的那一刹那“砰!”手里的牛奶杯坠落在地上,砸了个四分五裂。
冷闲自认为是个冷静沉稳之人,可在看到小姑子的那一刹那还是破防。
“你来做什么?”脸上手上都沾了血的小姑子,像是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情况一样,阴恻恻的开口,宛如阴间恶鬼一样伸手要把人拉入地狱。
冷闲下意识的后退,却在这时房门“砰”的被甩上,而冷闲也终于回神。
隔壁房间里的程信业大概是是听到声响不对,连忙从隔壁冲了出来,就看到自家媳妇坐在妹妹的门前地上,表情呆滞。
“怎么了?你怎么会坐这里?”程信业把冷闲扶起来,冷闲则是后怕的回头看了眼小姑子的紧闭的房门。
这一夜,冷闲梦里都是小姑子浑身是血的,拿着滴血的刀子,阴恻恻的对她笑。
“阿闲,阿闲,醒醒……”突然出现的声音,才把可怕的梦境打得支离破碎。
冷闲睁眼,对上丈夫的脸,才知道自己在做噩梦。
“是不是做噩梦了?昨晚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冷闲便把程旋宁杀猫的事情跟程信业讲了一遍。
程信业脸色也不大好:“我这个妹妹会长成如今这幅模样,都是我那个妈给教的。咱爸也后悔,当年就不该把她送去国外,即便送去了,也不该让我妈总去那边住。”
程信业很想讲,现在的妹妹,跟他母亲越来越相似了,就连歇斯底里的愤怒也一模一样。
当然,这些他也不准备跟媳妇讲,还是保留下严珍的婆婆形象吧。
小时候的母亲不就是如今的妹妹吗?
“信业,要不咱们搬出去住吧?”冷闲是真的怕了,小姑子昨天晚上的样子刻在了她脑海里边,仿佛下一秒她要杀的就不是猫了,而是她这个看不顺眼的大嫂。
程信业没有立即答应,他说考虑考虑。
冷闲也没追着不放,反正她把诉求丢出去,再潜移默化的时不时的提一提,总会撬动这个男人的心,没办法,家里有偏心的老爷子,有虐猫的小姑子,还有个说话偶尔阴阳怪气的婆婆,这种家庭氛围,她实在住的不舒心。
她梦想着两口子每天过清清静静,也不随时提心吊胆的日子,这个家真的有些不正常,这哪里像个家啊?也是丈夫不经常在家,根本感觉不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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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靳逸从军机处签字捧走了一个盒子。
“靳帅,没有搞错吧?”跟过来的一战士不放心的追过来问。
靳逸脚步停下,眯眼:“你在怀疑我情报处的能力?”
来人愣了下,旋即吓得战战兢兢,后悔刚刚的冲动了,“哪能呢,我就是随口一问,得,我不问了,不问了。”来人连连退回原位。
靳逸凉凉的扫了一眼对方,转身提步继续。
跟在一侧的魏傲:“靳帅,刚刚那人之所以质疑,并非不相信事情的真相,而是有其他利益原因。”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