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妹妹找上门来,安业富并不意外。
到底是跟自己同一个爹同一个妈生的,安业富还是了解的。
倒是没有拒绝。
“二哥,你帮帮我吧,我可是你亲妹妹。”
如今的安业富,发福得厉害,就连脑袋上的毛也掉得跟地中海似的,妥妥的一个油腻大叔。
“当然,你是我亲妹妹,放心,现在二哥这里住下,二哥一定帮你。”
安岚感动得掉眼泪:“二哥,还是你对我好,大哥他到底不是我们亲的。”
“你才知道啊!”
……演了一番兄妹情深后,安业富开始从安岚嘴里套话。
如何开一家酒店?预算要多少,要办什么手续,利润如何,安氏有哪些商业秘密……
总之,安业富问什么,安岚都答,可以说知无不言,甚至不问的,知道她知道的,统统一股脑儿的往外倒。
对于这个情况,安青竹都不用喊人跟踪,早就有所预料,但他也不怕,安岚所知道的接触的,无非就是酒店这一块,而且还只是基础这块,安业富就算想要开一家酒店,也绝对影响不到安氏酒店。
但安业富能够在这个时候收留安岚,本身就是为了恶心他。
那他也不妨送一份大礼给他,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
就在兄妹二人合计着如何搞事的时候,有人给安业富送来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安业富蹙眉,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个东西,但人都是好奇动物,东西到面前了,不打开说不过去。
可等打开后,才发现是一叠照片。
安业富本来是想随手扔垃圾桶里了,想着肯定是被送错了,他最近没有去过像馆。
可下一秒,他余光看到了照片上的女人,毕竟是自己的枕边人,感觉总要敏锐些。
这一看,顿时一张油腻的胖脸当即黑得跟火炭一样。
甚至因为这些年春风得意,大口吃肉大口吃酒,又纵情声色,导致身体大不如从前,突然就感觉自己缺氧一样,就连要起来都力不从心。
可人有时间就是这样,越着急越办不到,可越办不到就越想证明自己。
这下子,安业富只感觉脑袋像是不听使唤一样,突然整个重心不稳,人狠狠栽倒在地上。
等被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从外面玩回来的唐雨雪,突然看到倒在房间里的安业富,吓得尖叫连连,而走在后面的唐雨淋听到叫声,连忙冲进屋,然后也看到屋里的场景,相比唐雨雪,唐雨淋冷静得多,去探鼻息。
“还有气。走,送医院去。”
本来二人也要把人送去医院的,但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下,差点摔跤。
低头捡起来一看,这还得了?
全都是他们二人的资料。
照片上亲热的男女正是唐雨雪和唐雨淋。
除了亲密照,还有亲子鉴定,证明安业富引以为傲的一对双胞胎,压根不是他的。
这就能解释安业富为何会倒在地上了。
这还怎么救?
不可能的。
反正又不是他们杀了他,是他自己死的。
为什么兄妹会在一起,这还得说这个唐雨淋。
他本名林宇,唐雨淋是唐雨雪死去的哥哥,这也是为什么林宇冒充多年无人察觉的原因,毕竟真真假假的东西,很容易以假乱真。
到最后,连他都以为自己是唐雨淋了。
原本林宇入赘高门,对方是独生女,家庭优渥,但对方年龄大得多,长的也不好看,无非就是穿的好些,但林宇图的就是人家能够给他提供工作。
可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后,他就渐渐的想要脱离这种日子。
也是巧,对方的父母出了车祸,就那么走了。
这下子,再没人约束林宇了。
他就在外面跟女人鬼混,唐雨雪就是其中之一。
可能的二人臭味相投,竟然无比契合。
时间久了,林宇就无意露出他的苦恼。
二人一合计,把妻子喂了安眠药,又开了煤气,做出煤气中毒的样子。
媳妇一走,所有东西都是他的了,可他却没有想到,岳丈早就防他,立了遗嘱,说如果他们的女儿出意外走了的话,他们家所有的财产都捐献给国家。
也因此,妻子走了,他去办死亡证明,警察那边立马通知了居委会去收财产。
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林宇直接傻眼了,而派出所里有一个警官也怀疑起妻子煤气中毒事件,说是要重新调查。
林宇吓得连夜带着唐雨雪奔明城,恰好遇到当时的安业富,二人见安业富小有资产,而且是乡下人,他们想着,如果在城里的话,怕是不容易藏身,去乡下的话,估计能逍遥一辈子了。
于是二人一合计,就让林宇假装成唐雨雪的哥哥,二人从情侣转成兄妹。
唐雨雪妖媚,本身又有手段,很快就勾搭上了安业富,然后就有后边的事。
安业富的死讯传出,村里也没人去吊唁。
听说安岚倒是大闹灵堂,可惜不成气候。
既然有人命在身,就不能让人逍遥法外,不然如何对得起那家人?
于是,在出殡的当天,人刚下葬好,警察就适时出现。
“唐雨雪林宇,你们涉嫌一桩故意杀人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二人双双脸色大变。
“不是,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搞错了,我们没有。”
“警察也不能乱抓人啊,况且我还有两个孩子,你们这样让孩子怎么办?”
民警严肃的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们的孩子就不要操心了,我们会把他们送去你们的亲戚家养。”
人被带走,他们的事情也在村子里传开,清水村的人唏嘘不已。
这安家两兄弟还真是……果然是报应不爽。
安业富走了,何女士不觉得有必要通知莫兰,倒是通知了安修诚。
安修诚到了后,给安业富上了香烧了纸磕了头。
走之前去看了大伯大伯娘,至于他的家,自始至终没有踏进过半步。
安修诚是请假过来的,临近春节,单位事情太多,他没有时间多停留。
跟安青竹夫妻打了招呼后就离开。
离开前,何女士红娘心再次泛滥。
安修诚笑着摇头:“大伯娘,不用担心我会单身,缘分到了自然能遇到。至于伊伊妹妹的婚礼,到时候我会去的。”
这几年,安修诚虽然通梁家人在湘城生活,但同大房他们却没断联系。
时不时的,这小子都会打个电话回来问候一声,也或者寄些当地的特产过来,大房一份,莫兰一份,关系算不上多亲近,但也不错。
至于他和梁家人,梁老爷子养大了他,比对待自己众多孙子还好,关系自然是不一般的。
若无意外,这小子该是会在湘城扎根,陪在梁老爷子身边尽孝了。
何香云给他准备了几包东西,“这些东西有的是给你的,有些你可以给那边的亲戚,都是些这边的特产不值钱的。等会儿让保镖送你去明城机场,有事记得打电话回来。”
对于这个长大了转好了的侄子,何女士是打心底里心疼,虽然心里有些想法,但想着他估计更想呆在梁家人身边,便也就闭口不谈。
其实,安修诚能感受到大伯一家待他的好的,但梁爷爷待他如亲孙子一般,那边的人除却三堂姑,大堂伯二堂伯几个堂表哥,都待他跟亲的没什么两样,这才让他下定决心留在湘城。
但清水村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也不会忘记。
临走了,安修诚突然的朝何女士伸开双臂,突如其来的亲近,倒是让何女士一愣,不过,她倒不觉得尴尬,毕竟在家里,安北那死小子就经常上脸,她已经习惯了。
“谢谢!”谢谢大伯娘不计较他小时候的不懂事,谢谢伯娘一家待他如亲人。
他们的好,他会永远记在心间的。
安业富家这边,两个孩子果然被送去亲戚家,至于为何无人送来大房这边,何女士心想,大概是唐雨雪有所交代,毕竟他们关系可不好,更没有血缘关系,她再坏,到底虎毒不食子,也是个心疼孩子的母亲。
不过,像这样反而省事了,安青竹去服装厂跟人叙旧的时候,何女士就去县医院看两个孩子。
买了一些适合孩子的营养品以及一些新鲜水果过去。
“睡着了啊?医生怎么说?”陪房的是书蝶,何女士轻手轻脚把东西放到床头柜上,就怕吵醒两孩子。
“没事了,等输完液,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还好送的及时,没有烧成肺炎。”
“唉!你说这孩子就是调皮,大冬天的摸什么鱼。”
书蝶好笑,“你忘记了当年安北安南他们,不也是大冬天的去摸鱼?”“你那会儿好像还没回清水村吧?哪里知道这些事了?”
“村里那么多人,总有看见的。”
何香云明白了,原来是有人说往事。
想起什么,书蝶看向何香云:“我说你,伊伊都要结婚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都不回去给她准备的吗?”
“她是我女儿,我能不准备?放心,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更何况我即便人在这里,不是还有云迟帮忙?好了,你操心你自己就好了。
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一样,有孙子孙女让我在家照顾?”
“看你这羡慕的眼神,快了,安庭媳妇不是怀了吗?等孩子生下来,我也去京市凑凑热闹。”
“行啊!到时候你别总惦记着你的鸡了鸭了孙子孙女了。”
“唉!你别拆我台啊!”
“怎么样?有想过搬到京市住吗?”
“唉!你这个人,总想拐我去京市,杨荷他们已经被你拐去京市了你还想怎样?你看我这里的大园子,像不像古代的王府,山清水秀,房子还是我喜欢的,就这种的,你上哪去找?
倒不如你回来,就住我家园子,到时候我们一起养老?”
何女士:“……”策反不成,反倒是自己心里有那么一丢丢心动。
想想她家的房子,又想想几个孩子小时候在院子里留下的欢声笑语,何女士突然有种被说动的感觉。
不过。
“唉!怕是不行!这里好虽好,但离我女儿太远了。”想女儿怎么办?
书蝶鄙视的瞪了她一眼,这人唯一的牵挂怕就是小侄女了。
既然来了县城,何女士想到了对孩子们有过帮助的明校长和明老,就想着买点东西过去看看。
可到了大院,门卫却告诉她:“唉!你们来晚了。”
何女士感觉不妙,忙往明老住的房子看,就看到门口挂着的白灯笼,心里“咯噔”一下。
警卫虽然看她面生,但看何香云的脸色,想着该是认识并对明老感情深厚的人,故而跟她讲:“明老是昨天半夜去世的,舒部长今早把人送去了殡仪馆,如今在那边搭了灵堂,夫人如果要去祭奠的话就去那边。”
何女士心情有些沉痛,但还是不忘给安青竹以及在清水村的安陌安南打去电话,父子三人接到电话后,立马驱车赶来县殡仪馆。
明老灵堂前并不冷清,络绎不绝的人前来吊唁,而且看他们的身份都不低,明校长是明老唯一的亲人了,他同舒越在接待客人。
见到何女士一家,很是意外。
“你们……”
何女士摆摆手,让他多余的话不必说,舒越也明白。
带着两个儿子给明老上了香,鞠了躬,便也退到一边去,并让安南安陌协助舒越招待客人。
但明老的最后一程,依然不能宁静,卫华英姐弟带着一大家子人也赶过来了,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
这帮人前来,当然不是为了吊唁,而是来抢财产的。
“舒越,总算找到你了,你快把老头子那房子的钥匙给我。”一来,卫华英就朝舒越伸手,这让舒越极其的不舒服。
“我为什么要给你?”
然后卫华英就大声叫起来:“唉!我就说你想独吞老头子的财产吧,平时装得对老头子多好似的,也不知道在老头子那里捞到了多少好处。
快,把老头子房子钥匙以及存折那些都拿来,我们才是老头子的合法继承人。”
舒越忍着极度的不适,嗤笑:“合法继承人?你们母亲一家人骗我们首长把你们姐弟养大,我们首长还没有告你们一家欺诈,更没有索回财物,你们倒是好意思上门来讨要,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