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答应孩子了。
她更不能退缩,谢文文内心给自己加油打气,一定不能被他的拒绝吓到,脸皮再厚些,其实这个人很善良。
善良的他一旦被攻下,一定也会对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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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安家门口停了辆黑色的小汽车,司机下来征得安家人的同意才把小汽车开进院子。
路过的人频频回头,好奇安家又来了什么大人物。
最近一年,安家人已经成了清水村的红人,大家私下里总会议论,当然,好的多,羡慕的多,如今服装厂在村子里又成了人人想进的好地方,村民们更是会对安家的一举一动都投来关注。
这不,连苗苗今天从老李家抓了只老鼠,都会被他们津津乐道,更不要说还是小汽车这种高级品。
苗薇事先打了电话,因此何香云哪都没去,一直在家里等。
但她也没闲着,这会儿在设计图稿,周末了,小闺女也在旁边帮忙设计。
老实说,她就是仗着记忆力好,会模仿街头那些见过的。
还是在小团子的引导下,才渐渐有了自己的设计心得,她现在都不用去大街上看人家穿什么了,自己就可以创造出更贴合宝妈们心意的小孩子服饰。
而小团子还是主打成人服饰,今天的设计有些烧脑。
逸哥哥说不能设计露脖子露手臂的,夏天啊!
热死人的夏天,大家都追求清凉一夏,遮挡严实了还怎么凉快?
小团子不准备听他的,偷偷设计自己的。
不过,知道苗欢来了,小团子也就收起她的画册,跟何香云一道出门迎接他们。
苗薇很是喜欢小团子,见到这个软团子,连忙抱起来稀罕个够。
苗薇还带了一车的礼物,大大小小的盒子袋子往她家的堂屋搬。
何香云有些傻眼。
连忙拉住苗薇,“人来了就是,你这是做什么?”去别人家串门要带礼物,这是几千年来的传承,一般来说,意思到就行。可苗薇这阵仗,感觉把商场都搬了来了,何香云自然是被吓到了。
苗薇却不以为意,让司机继续搬,“香云,上次还要感谢你们救了我家欢欢,要不是你们……我家欢欢……”
苗薇每想起那日的惊险一幕就很后怕。
要不是安陌把苗欢及时拉走,那块牌匾掉下来砸到的肯定有欢欢。
想想被那块牌匾砸到的,一个死一个残,苗薇是怎么都淡定不了。
可以说,她女儿的命就是安家人救的,别说这么点礼物了,就是让她倾家荡产她也不含糊。
只是她也知道,安家人不会要,也就不想用俗物染了两家人的关系。
何香云见她又红了眼眶,也就不提了。
“渴了吧。进去喝口茶。我做的桂花茶还有呢!”
何香云的话转移了刚才那个沉重的话题。
小团子在后面,等着那个在车上却迟迟不肯下来的人。
想起在灯节上,这个小姐姐叽哩哇啦的自来熟性子来,再是跟现在做对比,人的心都会被扯痛。
车门口,一个年龄跟二哥哥相仿的男孩子在哄,可苗欢木木的,眼睛看都不看这个男孩子。
小团子知道他就是苗欢那二哥,就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苗延走过来的时候,揉了把小团子的脑袋,“怎么不叫哥哥。”
小团子从善如流,“大哥哥好!”
苗延满意了,把手里的一个盒子送给小团子。
“见面礼。”上次没来得及。
“是什么?”
“不值钱,是女孩子都喜欢的小玩意。”
小团子打开来看,的确是一个小女孩都喜欢的卡子。
可惜她不喜欢。
这要是让她戴,她都要怀疑人生了。
一个带着大蝴蝶粉色绸带的卡子,可以把刘海卡上去的卡子。
她真是怀疑这个年代人的审美,偌大的一只粉色蝴蝶在头发上立着,真的好看?
礼物嘛!代表心意。
所以,你收的不是粉色大蝴蝶,是心意。你一定要喜欢,一定。
小团子做了几秒的心理建设,这才欢快的表达感谢。
“谢谢大哥哥,我很喜欢!”
芭蕉叶下面看书的少年,从风中听到这句话后,也不知怎么的,薄唇忽而嗤笑一声。
“你就是小团子啊!我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苗家二哥苗磊。小丫头,快些长,等你长大了我娶你回家做媳妇。”
小团子震惊得风中凌乱。
“嘭”不知什么东西砸到了苗磊的头,疼得他摁着脑袋揉了揉,看到地上刚滚落的松果。
“谁?”苗磊眼尖,看到了芭蕉树下的少年,“你你吧,小子。偷偷摸摸算什么好汉?起来,咱们打一架。”
靳逸姿态闲适慵慵懒懒的坐躺椅上看书,这份姿态,瞬间惹了苗磊的眼,等看清人的长相,苗磊手顿住了。
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人?小团子家怎么会藏着这么好看的人?
忽而想起小团子还有几个哥哥,苗磊刚刚的怒气也散了。
“你是小团子的哥哥?第几个?”
少年抬眼扫了一眼苗磊,低头继续看书,如果看到的是空气一样。
苗磊火气又起了来,小团子的这个哥哥有些狂妄啊!
苗磊打量靳逸的时候,苗延也在打量靳逸。
安家的人他基本都见过,除了老大安庭,但据说安庭跟他年龄相仿,可眼前的人怎么都还在嫩,不像是他这个年龄的人。
再看向对方非人类的容颜,苗延眉心突突的跳。
在哥俩心思浮动之时,少年懒懒的吐出几个字。
“不是,我是小团子的青梅竹马。”
还在猜这个少年会是小团子第几个哥哥的苗磊:“……”。
“所以,刚刚是你丢的松果?”
面对少年如同雄狮要发作的样子,靳逸很是不在意的“嗯”了句。
这就太欠揍了!
苗磊顶顶后槽牙,卷卷袖子,一副来干架的架势。
“小子,切磋切磋?”
靳逸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你不配!”
这彻底激怒了苗磊,苗磊二话不说就朝靳逸出手,只是从无失手的人,今日个有些背,手腕被人捏住,疼得他大汗淋漓,偏偏这个人还扯他疼死了的手腕,再是一个过肩摔,现在不单手腕火辣辣,就是屁股也火辣辣,还空惹一顿笑话。
“你,你……”苗磊气得咬牙。
靳逸:“要报仇先回去修炼,别再随便出来丢人现眼。”
苗磊气得咬牙切齿,可还不能拿靳逸怎么样,但内心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跟保镖练习的时候,每天可以再多三个小时。
“你等着!”
“行了,这是何阿姨家。”意思是再闹下去就是他们没礼貌了。
苗延的提醒,苗磊听进去了,倒不是他多守礼,而是他一向听这个大哥的话。
何香云跟苗薇聊天,几个孩子各玩各的,苗薇从来不会管他们怎么玩。
倒是注意到自家女儿被小团子牵着,也不挣脱,乖乖巧巧的,眼睛偶尔还有星光。
苗薇觉得她来对了,小团子就是老辈人嘴里的小福星,多在一起玩玩,说不定女儿的病就好了呢!
何香云也注意到了,这个女孩眼神木讷,一点没有几个孩子嘴里的灵动。
会主动跟小团子做朋友的人,没点灵动还真办不到。
小团子也是一步步试着来,她没跟这类人打过交道,但能够让苗欢接受的事情,她就觉得可以做,反正就是顺着她就是。
她发现苗欢也不爱吃零食了,如果你不主动跟她讲话,她就会静悄悄的坐着。
小团子想了想,去柜子里把家里的相册抱出来,带着苗欢窝在一个地方翻相册看。
小团子会跟她讲,谁是谁,哪里拍的,比如广市的那些个照片,看的时候,小团子会跟她讲在那边发生的事情,有趣的多讲讲,小团子发现,如果她讲到苗欢感兴趣的了,她就会仰着个脸对她笑。
这大大鼓励了小团子的干劲儿,简直使出浑身解数把事情讲得有趣些。
“这张是我两个的合影,你的那份已经寄去你家了,收到没有?”
苗欢反应了许久才摇头。
这是没收到了。
“没关系,再等等。”
可苗欢显然不想等了,拿走了她的这一张,还直接装进了她的口袋。
小团子有些头疼,但也由着苗欢,心想等回头问问四哥哥底片还在不。
看来是很喜欢这张合影。
下午的时候,小团子跟何香云说要包饺子,何香云以为是女儿馋饺子了,一口答应,还说等会儿她跟苗欢阿姨以及大伯娘,三个人一会儿就能包完,今晚一定让他们都吃个够。
小团子却拒绝了,“妈妈,你和面准备好馅料。我带着欢欢慢慢包。”
苗薇很是感动,安家人好,养的女儿都这么会替人想。
希望她的女儿早点醒过来,做回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儿。
苗薇不止一次的在心里骂林富贵,只是人也死了,再骂也无济于事,她想,她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坏事,不然今生也不会经历这种遇人渣的命运。
包饺子的时候,几个孩子都出动了,大人不掺和,由着他们打闹,安北发挥了他搞气氛的本事,一会儿的功夫,厨房就传来了欢声笑语。
苗欢不会包饺子,小团子就手把手的教她,一遍不会就教两边,终于的把人教出来了。
煮的时候,何香云把包得巨丑的都捡到了一旁,先煮卖相好的。
安北不解了,再丑也是他们的劳动成果。
“妈,你不会是不要了吧。苗苗吃不了这么多。”
“谁说我不要了?给苗苗吃?苗苗看得上?谁包的谁吃。”
被内涵了的几个男孩子:“……”
等吃的时候,苗磊注意到靳逸碗里的都是完整的,不满道:“靳逸,你都没动手包,好意思吃完整的?”
靳逸不理他。
小团子:“苗磊哥哥,逸哥哥吃的是我包的。”
苗磊:“……”能不扎心吗?
靳逸心情似乎很好,吃的斯文笑的也柔和。
看看,家养的就是家养的,别人抢不走。
小团子也注意到苗欢,小姑娘包饺子的时候嘴角含着笑,如今吃饺子的时候,虽然很烫,可她还是吃的急又满足,这可是一个好兆头。
吃过晚饭,苗家一家人就要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苗磊又不按常理出牌了。
在小团子脸上揉了一把,再次扬言,“小伊伊,快快长大,哥哥等着娶你回家。”
安家几个哥哥瞪眼,一副要把他吃了的表情,靳逸则是眯眼,苗薇一巴掌拍苗磊脑门上,
“行了吧。就你这副德性还敢痴心妄想,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看你大哥倒是有希望。”
小团子:“……”
“安伊伊,苗磊脑子有病,以后不要跟他来往。”俊美的少年,伸手扯住小团子的后衣领,用着不容置喙的口吻交代。
“刚你们苗阿姨说,她去医院见过李春草,她下肢坏死,医生说她以后都不能站起来了。”
想起那个曾经住一个屋檐下,总会时不时动点小心思的女人,何香云也忍不住一阵嘘嘘。
世事无常啊!
到底是个人,从前相处再怎么生分,也并没有想着她伤了死了的。
如今听说她那腿救不回来了,情绪多少还是会受影响。
小团子就见何香云情绪有些低落,早早的就睡觉去了。
小团子摸着去了她的房间。
何香云听到窸窸窣窣的小响动,还以为是老鼠来了,要是平时她肯定拍几下床板,吓走老鼠,今天却是躺着一动不动。
不想动。
小团子开了她的小手电,这是三哥自己做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用电池,更不用充电,就只有她拳头那么大的一小只,系了根带字,平时需要用的时候就把带字戴在手腕上,手电筒就垂在一侧,很方便。
光一出来,何香云总算有反应了,人也挣扎着坐起来。
“伊伊,怎么不跟小逸读书呢?”
“妈妈,我今天的任务都完成了,逸哥哥说可以早点睡。”
“嗯,那小逸他睡了没有?”
小团子摇头,“逸哥哥不要住二哥哥房间,他讲他认床,回去睡了。”
认床啊!何香云越发觉得那孩子是个靠得住的,认床的人都念旧,这样的孩子好啊!
“妈妈,你是不是还在难过?”小团子脱了她的鞋子,爬上了床,依偎到了何香云怀来。
“还是妈妈最香最软了!”
何香云有些想笑,软软乎乎的小团子蹭着,的确很减压,坏情绪都能渐渐散去。
“你这小机灵鬼啊!你才是又软又香的糯米团子。”
“妈妈,你跟我讲讲那些年你们在一个屋檐下的事情吧。”
何香云有些诧异,毕竟女儿从来不会提这种要求。
不过,既然女儿感兴趣,那她自然愿意讲。
“事情有些多,从什么时候讲起呢?妈妈怎么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讲了?”
小团子:“……”
结果娘俩有一搭没一搭,两个人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后面进来的安青竹,看着母女两抱一起睡得香香的,就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
怕吵醒她们,也就出去另外找地方睡了。
**
开学后的安庭安陌不在住校,每天往返于学校和小院子之间。
手表店交由安庭的人打理,也是这会儿,安陌才知道他这个大哥几年前救了一些人,如今这些人都为安庭所用,他们分布在安庭交代的各个角落,囊括各行各业。
安陌有个想法。
“大哥,既然你有这个实力,那咱们不如把顾有信的餐厅盘下来。”
小团子的秘密,他还是不太放心,等顾有信的餐厅一旦开得多,或者一旦名声打出去了,难免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顾有信到底是个外人,他不想考验人性,特别是在小团子的事情上。
他只想,如果妹妹一定要做点什么,那这些事最好都在他们安家的掌控下,到时候有个什么突发状况,安家也能最好的庇护这个妹妹。
安庭取下手表,放一边的桌上,捞了毛巾在红双喜脸盘里洗脸。
“你以为我没想过?等着吧。顾叔开不了多久。”
安陌挑眉,“你知道什么内幕?”
“顾有信乃京城顾家人,迟早要回去,在个小县城开餐厅不过是开着玩儿。”
安陌也有所耳闻,当然还是听方琛讲的。
但跟顾有信自己的对付外界的那套说辞不一样,顾有信一直对外讲他就是这里的人,家里已娶妻,养在村子里。说什么他是为了让妻儿过上好日子,才一个人出来打拼。
鬼!
安陌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捏一套这样的说辞,但在跟安家的交易里,顾有信向来都没有让安家吃亏,单凭这一点,他这个人的人品还是值得深交的,其他的私事,也就不在他们管辖范围内了。
安陌本想说,既然有这个趋势,那得先下手为强,怎么也得先跟顾有信打声招呼,万一他给了别人,毕竟那家餐厅如今生意越来越火爆,如果哪一天说要转让,估计得多少人抢着要呢。
不过看安庭的样子,安陌到底没有说什么。
他这个大哥做事,别人根本不用操心,说他做得滴水不漏也不为过。
“咚咚咚……”门上有敲门声。
安庭不知何人会来敲自家院子的门,但还是出去开了门。
只是等看到门外站在的人,安庭立马冷下了脸来。
“大哥,救救我妈。我,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穷学生,如今没了爹不说,我妈也躺在医院里。我……”
安庭本想转身进屋的,但安芳也是个狼人,竟然眼疾手快的把自己的手扒在门框上,也不怕他眼神不好甩门夹断。
“你到底想做什么?”
“大哥,我妈住院要很多钱,可你也知道,我自身都难保,哪里有钱?”
“说重点。”安庭烦躁的拧眉。
“大哥,给我点钱。算我借的好不好?我给你打借条。等我以后大学毕业出来,一定一定会把钱还给你。”
安庭冷笑,“安芳,我们什么关系?我凭什么把钱借给你?”
安芳没想到安庭这么冷血,但也只愕然了下,立马又缠上来。
“大哥,不管怎么样,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忘了吗?
那些年,家里没吃的,大哥你总会偷偷藏块红薯给我。
大哥,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帮我付付医药费也好。医生还说,我妈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大哥,我能把我妈送来这个院子里住吗?
医生说病人即便带回来修养,也要找一处幽静的环境,我看这里就不错,早上还可以推她出来晒太阳。大哥,可好?”
当安芳提到这个院子后,安庭最后一点耐心也被磨灭了。
脚一抬,门外站着的人就被踹出几米远去。
想住他妹妹的院子,她也配?
“嘭!”大门被甩上。
二楼靠在栏杆上的安陌,目睹了全过程,见安庭没有心软,也就放下心来了。
兄弟二人完全无视大门被继续拍响的噪音,反正她要拍就拍,疼的又不是他们的手。
“大哥,她怎么会知道我们住这儿?”
安庭冷嗤,“掉钱眼里的一帮人,小团子得两座院子的事,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就老安家那些人,怕早就动了歪脑筋,要找到这座县城的院子也就不难,最简单的就是放学后跟在我们后面。”
安陌感叹,“从前倒是小看她了。脸皮厚不说,还是个不怕死的。上次就该让她多沉塘一会儿,好再让她加深一下记忆,免得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怕,她有招儿尽管使出来。”只要不是去碰小团子,他倒是可以陪她玩玩。
兄弟两并没有再对这个事继续讨论,而是各有各的忙。
安陌最近拜了师,每天晚上吃完晚饭都要赶去跟老师学画画。
安庭自己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安芳这事就像是湖里突然掉了片树叶,除了起初荡了几圈涟漪外,毫无波澜。
可第二天,县医院的护士直接找到了他们的院子来,手里还拿了一叠账单。
“安同志,麻烦付一下你母亲李春草同志的医药费,她从开始住进我们医院后,家属一点费用都没有交,本着救死扶伤人为先的宗旨,我们医院先把人给救了,可你们家属迟迟不交医药费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护士叫凤阳,此时打量了下这个独栋小院子,心想也不是穷得家徒四壁的人家,怎么就这么狠心连母亲的医药费都不愿意出。
而且李同志住院至今,这二位也没去看过一眼,全靠她们几个护士看她可怜,忙前忙后的给她打饭打开水的。
唉!李同志好可怜!
养的儿子好不孝!
安庭没接笔,而是把面前的账单又推回去给护士。
凤阳眼里的怒火可以说分分钟被燃烧起来。
这两个不是人的儿子,得好好修理他们一番,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凤阳护士”安庭扫了眼凤阳胸前的工牌,“谁告诉你我们是李同志的家属?她醒过来亲自跟你们讲的?
那抱歉,我母亲叫何香云,出自书香门第,如今经营着一家自己的服装厂。
她身体良好,昨晚我们还见过面,不知凤阳同志杜撰这一出的目的是什么?”
凤阳愣住了!是啊,病人昏迷了,如今虽然醒过来,但不喜欢讲话,无论他们怎么问她也不说。
又没个家属来看她。
他们只好找送她来的所里的同志,那个同志很热心,很快就把个小姑娘带到了医院。
可回头,小姑娘说她只是病人的侄女,让他们去找病人的两个儿子去要,走之前还好心的给了他们地址,他们也才沿着地址找到了这里。
“你,你们……”凤阳先前是顾不得看人,如今看眼前的两个少年,都有些耳根红了。
长这么好看的弟弟,肯定不会说假话的。
安庭为了打消护士的疑虑,还把户口本拿出来给她看。
这下子,护士越发囧了,红着脸连连道歉。
“其实你们都被她耍了。说是病人侄女的,那就是病人的亲生女儿安芳。凤阳护士如果没办法,不如还是继续找找所里的同志帮忙吧。”
凤阳连连道是,不敢多呆,收拾走了文件窘迫逃离。
安陌摩挲着下巴,对安芳是真的大开眼界,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不闻不问,这样无心的人也难怪当年会教唆小朋友们去欺负,对她好的大伯娘了。
隔天,安庭站在了三班门口。
整个校园轰动了,校草情窦初开要追人,大家纷纷从窗子伸出个头来围观这千年一遇盛况。
吹口哨的,起哄的,原本还算安静的校园没多久就沸腾起来。
在所有人伸长脖子等的时候,校草他也不负众望,和三班的一个女生站到了走廊上。
夏柳柳很懵,被校草钦点,同学们的起哄她也听到了。
难道这位校草大人真是看上她了?
这么一想,夏柳柳整张脸都红了,连眼睛都不太敢看安庭。
但对方依然淡淡的,似乎他根本不是处在学校的焦点中心,随性得很。
这让夏柳柳清醒了不少。
“校草大人,有事?”
“嗯。夏柳柳同学,听说你是安芳的好朋友?那好,医院有话需要麻烦你转告给她。
安芳的母亲住院也有一段时间了,至今没有结算医药费,医院一直在垫着。
还有,让她去看看病人,能照顾的尽量照顾。病人一个人住院,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安芳作为李同志唯一的女儿,下课了总有时间去陪一陪吧,怎么一次都没去?学校这么忙?”
“好了,这就是医院的原话,让我带过来,麻烦夏柳柳同学转告安芳。”
夏柳柳本来是一头雾水,什么她跟安芳是好朋友?我呸!仇敌还差不多,她最见不得那个人做作的样子,浑身都散发着一个假字。
也不知道校草大人怎么就说她是安芳的好朋友了。
好吧,这个问题过了,因为后面的信息才是最爆炸的。
母亲病了,身边没人照顾,安芳从来没有去过医院看望过……
这一串的信息,都把夏柳柳砸得两眼放光。
她就说,那个女人从头到脚都是假的。平时待人不是温温柔柔善善良良吗?怎么对自己亲生母亲这么不闻不问?
夏柳柳觉得自己得到了安芳的一个天大秘密。
不过一节课的时间,这事就在校园里传遍。
请了早上半天假的安芳,被舒磊堵在了校园食堂门口。
“芳芳,你去哪了?”是母亲病了你去照顾吗?舒磊是不相信学校里的流言的,只要她肯解释给他听,他都会信。
安芳不知道校园里发生的事,很是莫名。
“舒磊,不是跟你讲了吗?我月事来了,肚子疼,早上在家休息半天。”
安芳没注意到,舒磊眼眸里一闪而逝的失望。
放学的时候,安芳脸色灰败,一天的被同学们异样的眼神注视,就像是被人拿刀凌迟一样让人难受。
安芳这才想起舒磊看她的眼神。
安芳慌了,去舒磊的班上拦舒磊。
意外的,舒磊并没有不理她,反而把她拉到一边,给她塞了一沓钱。
“芳芳,我知道你是好女孩,你没去医院照顾阿姨,是不是自己到处筹钱?
你还真是傻,出了事该告诉我。以后不要这样,有事情一定不要自己一人扛,告诉我,我帮你。”
安芳脑袋里预备好了的十个哄人方案,如今一个都没用上。
但安芳一点都没有被感动,她的初心依然,这个人只不过是她找的长期饭票而已。
安芳低低的抽泣,模样可可怜怜,“舒磊,你对我太好了。也就你最了解我。他们,他们那样传我,我很难受,呜呜……”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是个人都要被她的样子弄得心软,更何况是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年。
因为这一出,安芳不得不去医院,把医药费结清,总共六百二十一块,舒磊给她的一千块还有剩余,她自己攒的钱还在账上未动。
没有动账上的钱,安芳心里的浊气才能呼出,心里愉悦了些。
病房里,李春草拉着安芳的手不让她走。
“芳芳,你不能不管妈妈。妈妈做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
安芳不耐烦的甩开李春草的手,“为了我?为了我还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安芳不想跟李春草多言,把营养品放到床头柜上就走人。
完全不管后面李春草的叫唤。
李春草是怕的,自己动惮不得,唯一的依靠就是女儿,可看女儿这个样子,怕也靠不住。
李春草有些气,明明她会做那些疯狂的事,还不是因为女儿私下里有意无意的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