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胜利后的JF区,减租减息和土地改革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这是当年解放军克敌制胜的法宝之一。当年的中国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农民,生产力非常落后,粮食产量很低,即使殷实人家也不可能常年吃饱肚子,大多数贫苦农民都是糠菜半年粮。解放军占据的地盘多为贫困的山区,老百姓对土地的要求非常迫切,所以热烈响应JF区政府打土豪、分田地的号召,斗地主成为当年非常普遍的群众运动,穷人翻身了,非常自觉地团结在共产党的周围,推翻腐朽没落的旧制度,建设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人平等的社会主义社会是当年最深得人心的政治口号。
几千年农耕制度的沿革,土地问题一直是社会矛盾集中爆的根源之一。从奴隶社会就实行的井田制,到封建社会实施的均田制,虽然从某种程度上促进了社会的展,但是由于生产力低下,绝大多数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仍然解决不了吃饭的问题。奴隶代代求解放、战火连年起四方,所有的矛盾集中到一点,就是土地。谁解决了土地问题谁就赢得了民心,八路军打土豪、分田地的举动迎合了穷苦农民对土地的诉求,因而也就赢得了劳苦大众的支持和响应。
这就是毛主席比蒋委员长高明的原因之一。蒋委员长根本意识不到当年社会的主要矛盾,到处兜售他的“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兜售他的“尊重领袖是公民的基本素养”。蒋委员长手下所有的官僚和军阀几乎全部是一群势利小人,忧国忧民的仁人志士有之,但是无法左右蒋委员长的政策,北边的解放军是蒋委员长的心头大患,消灭解放军是蒋委员长的当务之急。
当年老百姓还不习惯用公历,一九四五年的春节,已经进入一九四六年的公历二月。双十协定的签订已经过去了将近四个月,虽然国民军和解放军的内战还没有开始,但是小摩擦不断,双方的电台在互相指责,领导人各说各话,相互间的不信任在加剧。
大约两个月前, z长告诉李妍,她的爸爸李明秋遇到了一些麻烦。当然z长没有告诉李妍所有的细节,政治脑们大都有一条严格的规定,属于高度机密即使自己的老婆也不能告诉。虽然李明秋在长安被枪毙已经不是什么机密,但是z长担心影响李妍的情绪,还是适当做以遮掩。z长并且谆谆教导李妍:“你的家庭成员成份十分复杂,必须跟他们划清界限。”
李妍当然不可能跟他的爸爸妈妈舅舅以及兄弟划清界线。李妍也不知道家庭生了什么,李妍央求z长:“春节时我想回一次家。”
夫妻间应该无话不说,但是z长总是把李妍当作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样,有时恩威并施,用一套甚至自己还没有完全理解的革命大道理吓唬李妍,李妍确实对那些高深的理论肃然起敬。不懂的越显神秘,就像你去庙里叩拜,听不懂和尚在念叨什么,却对那些高深莫测的诵经者有一种莫名的仰慕。
经过几年的磨合,夫妻间的关系基本稳定,事实上李妍的身份地位还为许多青涩女青年所追求。嫁给老长就是嫁给革命,至于革命的内涵是什么?很少有人弄懂。
z长未置可否。z长说现在离春节还有两个月,到时候看形势展的现状再做考虑。
解放军(当时还叫做八路军)后勤部每天都在排练节目,解放军还有一个战无不胜的法宝,宣传工作非常到位。随着打土豪分田地运动的全面开展,一大批控诉地主阶级罪行的节目也应运而生。最著名的当然要算由由延安鲁迅艺术学院创作的歌剧《白毛女》,一九四五年一经在延安大礼堂演出,立刻就引起了轰动,以后又改编成话剧、电影、芭蕾等各种艺术形式。白毛女的歌曲脍炙人口,后勤部分别组成若干个巡回演出小分队,z长为了让李妍去最艰苦的地方锻炼,通过组织任命李妍担任其中一个小分队的队长,在这个小分队内二妮担任白毛女的主角,当年太行、吕梁JF区是解放军面积较大的JF区之一,刘伯承将军亲自来延安,迎接巡回演出小分队奔赴太行、吕梁山区巡回演出。
那是一次脱胎换骨的历练,李妍虽然生活充满坎坷,但是说良心话还没有亲身接触过农民的疾苦。巡回演出小分队所到之处看到了裸露的山脊,衣不遮体的老农,骨瘦嶙峋的孩子,以及破烂不堪的村庄。每幢村子总有那么一两家人门楼子修得像样,不用说这就是当年农村的殷实人家,难怪农民的仇富心理那么浓烈,穷人和富人之间存在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战火连年、龙旗变幻,贫富不均永远是社会的硬伤,如果当政者没有办法改变穷人的生活现状,这个政权迟早要灭亡。
尽管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演出小分队回到延安时已经临近春节。李妍还是没有忘记想回家看看爸爸妈妈,李妍又请示长,长告诉他的爱人:国民军和解放军的摩擦越来越频繁,看来这一场战争不可避免。
虽然社会的各种矛盾日益显现,李妍还是不希望战争。几个月前抗战胜利后李妍回过凤栖,李妍清楚她自己跟她的家庭和亲属属于两个不同的阵营,一旦战争生,相濡以沫的亲人成为势不两立的敌人,姑且不论谁胜谁负,这种局面李妍应该怎样应对?
夫妻间分离了两个月,重逢时免不了互相表示恩爱。在照顾李妍的生活方面z长细致入微,随着抗战的胜利,延安八路军的生活条件相对而言得到了改善,开始允许长们开小灶,一块羊肉z长可能保存了好长时间,李妍回家那天长给李妍包饺子吃,吃完饭路飞去他自己的窑洞睡觉,两口子也脱光衣服睡到床上。
李妍原来受到过伤害,对夫妻间床上的功课不太热心,但是李妍不会拒绝z长的要求,那种动作机械而没有激情。能听见窗子外哨兵的脚步声。
做完功课两口子平躺在床上,长询问他的学生:“这一次奔赴太行、吕梁山区演出有什么收获?”
李妍的回答令长感动:“我深刻地认识到,中国需要一场革命,因为中国太穷。”
李妍接着坐起来:“长,我是认真的,咱俩离婚吧。”
“为什么”z长非常吃惊。
李妍说得非常平静:“我跟你属于不同的阶级,担心革命胜利后影响你的命运。”
z长叹了一口气:“我说李妍同志呀,这就是你下基层的体会?中央许多高层都娶了出身不好的女人做妻子,难道说她们都会影响革命?”
李妍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我一看见斗地主的场面就想起了我的爸爸,假如革命胜利后,我爸爸的下场不会比那些地主们好。”
z长还是循循善诱:“革命者应该无所畏惧,革命者没有自己的个人利益,革命者应该跟自己的反动家庭划清界线。”
李妍还是想不通:“亲情和革命应该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