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跟国民党军队生摩擦,八路军独立团决定从瓦沟镇撤离。这支部队成立也只有几个月时间,绝大部分属于瓦沟镇子弟,部队撤离时有一部分人决定留下来不走了,因为他们的家庭需要有人照顾。八路军当年采取的策略是,来去自由。你想参加八路我们欢迎,你决定离开我们也不强迫你留下。实际上从瓦沟镇撤离的只有二百多人,其中大部分还属于逃荒逃难的饥民。
独立团驻扎的地方叫做菩提,离瓦沟镇只有一河之隔,中间的河流就是界子河,界子河以北为八路军辖区,界子河以南属于国民党管区。八路军为了巩固独立团这支队伍,从其它部队调来了两个建制营,专门给独立团配备了政委、副团长、以及营长等职衔,独立团成为名副其实的团级编制,明善名义上还是个团长,实际上实权在政委、副团长的掌控之中。
明善可不管那些,只要活得洒脱就行,每日里教独立团战士一些武功,然后耍弄一会儿禅杖。战士们大都是一些外行,只是站在一边瞎喝彩,根本看不懂明善武功的门道。八路军启用明善也是看上了明善的名气,不管怎么说明善曾经当过五台山的掌门,有这一点足够,五台山的掌门成为八路军的团长,足以让日本鬼子闻风丧胆!
开了斋的明善根本不会带兵打仗,除过教战士们习武,明善每天要做的两件事就是吃和日,明善几乎什么肉都吃,没有肉吃好像就无法活人。八路军的给养有限,不可能每餐都给团长吃肉,明善没有办法,就用枪在天上打得吃老鸹,灾荒年间老鸹特别多,有时候飞过来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基本上稍加瞄准就能打下来一只。明善把老鸹提回家让秀花秀气把毛褪净,放进锅里加些盐巴和花椒煮熟,一只老鸹不够明善吃一顿,不够吃也没有办法。明善吃完老鸹抹抹嘴巴,看两个胖妞就像两只熟透的南瓜,脸上白里透红,身上的赘肉让人看着眼馋,太阳还没有落山,明善就迫不及待地拉上窗帘,三个人爬上炕赤身裸体地睡下,好似三头退净毛的肥猪。那是一场耗费精力的推磨大战,明善怀揣磨杠围着石磨转圈,那一招一式显得娴熟和专业。
自从鲁汉东渡黄河再也没有回来以后,秀花和秀气靠吃山沟里的野菜维持生命,假如不是明善和尚及时收留了她俩,两个女人极有可能已经被阎王收留。憨人有憨福,俩个憨女人抓住了个老陀头,这真是瞎眼的鸟雀子碰在谷垛上,相互间都有所求,一拍即合,组合成一个特殊的家庭。秀花和秀气知道自己的身价,除过明善那样的老和尚,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男人肯收留她们。只要明善不嫌弃她俩和她们的孩子,两个女人就使出浑身解数使得明善尽量日得舒心。反正那个东西在身上长着,不用了可惜,女人本身就是男人的附庸,是男人性泄的工具。人的有些功能与生俱来,带着遗传的天性,老和尚一辈子活得谨慎,五十岁了才知道恶补,三个人在炕上尝试着各种手段,有时玩得开心了,便出夜猫子叫春的喊声。
八路军只是利用了老和尚的名声,其它方面对老和尚非常宽松。那一日明善闲得无聊,突然想到要去郭宇村转转。郭宇村离菩提最多四十里地,对明善来说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新来的政委姓高,明善跟高政委打了一声招呼,高政委只是说:“路上小心,”算作放行。
明善告诉两个女人,他最多一两天就回来,便扛起禅杖,大步离去。这样的事情经常生,明善想去哪里只是给两个女人打一声招呼,两个女人根本没有权利表意见,明善基本上是来去自由。
下过雨的山岗一片葱绿,路两边开满一些不知名的野花。明善去郭宇村也不是心血来潮,明善最关心的还是寄存在疙瘩家里的那两尊铜鼎,上一次在长安时明善对靳之林提起过那两尊破损的铜鼎还在疙瘩家里寄存。靳之林特意关照明善,不要把那些碎片丢失,也许有一天能碰见一个高手把那铜鼎修复,那可是不可多得的文化遗产。
明善走得心急,到得郭宇村时刚好太阳偏西,耳听得唢呐声声,好像在举行什么特大的喜庆。场院里搭起了草棚,一股肉香满村子弥漫。
明善在郭宇村也不是生客,他扛起禅杖直接来到场院内,看见疙瘩和王世勇正在招呼客人就坐,一打听,原来是村里一个小伙子大婚。
疙瘩和王世勇看见明善,赶忙招呼明善跟一个女客坐在一起。明善一看旁边的女客傻眼,这不是靳之琴是谁?
看来这场结婚仪式不同寻常,靳之琴不可能赶八十里山路来参加一个普通小伙子的婚礼。奇怪的是土匪头目和八路军小分队长共同主持这场结婚仪式,谁家的孩子能有这么大的牛逼?
明善对靳之琴抱拳:“师姐安详,想不到在这里相遇。”
想不到靳之琴爆了粗口:“明善,缺德事少做些,免得以后遭报应!”
明善用手挠挠秃头,有点尴尬地问道:“此话怎讲?”
靳之琴不再说啥,只是把头扭向一边,故我而言他:“把你脖子上的念珠卸下来,一会儿送给新娘。”
这明显是一个暗号,佛陀的念珠非同一般,新娘子凭什么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不过明善没有拒绝,明善只是回答:“我倒要看看新娘子到底是谁?值不值得。”
正说话间欢乐的唢呐迎亲曲响起,一乘花轿在席棚外落下,新郎掀起轿帘,从轿子内款款地扶出新娘。明善一看傻眼,怎么会是板兰花?!
看来明善在板兰花身上作恶靳之琴尽在掌控之中,不然的话不会让明善给新娘子赠送念珠,那念珠可非同一般,往往老和尚连同衣钵一起给弟子传授。看来明善也不打算再回五台山,老和尚颤抖着手把念珠从脖子上卸下,然后打算离去。靳之琴一把拽住明善的衣服袖子,要明善坐着别动。
那是一场新老结合的婚礼,郭宇村的人没有人不认识板兰花,这可怜的姑娘终于修成正果,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自己的归宿。当然,板兰花的姐姐板兰根和弟妹都为板兰花高兴,姐弟几个历经苦难,终于又重新走到一起。新娘子跟新郎一起轮番给客人敬酒,摒弃了结婚第一天新娘子不见客人的习俗。月儿和秀儿两个婆婆只能按照王世勇和疙瘩的安排,坐在席棚前接受儿子和媳妇的叩拜。
明善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的满头冒汗,疙瘩和王世勇不明就里,夫妻俩拜堂之后先安排新郎新娘给席的靳之琴和明善敬酒。
板兰花不可能在这种场合给明善难堪,板兰花还必须给师傅靳之琴留足面子,板兰花看明善的秃脑袋渗出了猪血,心里一激动,把一杯酒给明善泼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