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胡自从把雀儿赶走以后,开始哪一段时间感觉浑身轻松,那雀儿太浪,两个人在一起没有感情。
白天,板胡扛着锄头下地干活,看村里种了许多罂粟,正值盛夏,漫山遍野的罂粟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两个新媳妇从地畔走过,那袅袅婷婷的身影使得板胡看直了眼。板胡手拄着锄把,站在罂粟地里,咽一口唾沫,心如脱兔,突突跳个不停,潜意识里他变成了王子,两只胳膊搂着两个美貌的王妃……腿中间的棒棒子把裤子高高顶起,眼神也变得扑朔迷离,看着两个女人挎着菜篮子朝板胡走近,板胡有点情不自禁,竟然朝那两个女人猛扑过去……突然,耳朵边响起了熟悉的喊声:“哥吔,你是不是有些头昏”?
板胡猛然清醒,睁眼一看,眼前竟然站着自己的妹妹板兰根和哥哥板脑的媳妇文秀。太阳笑得开心,撒下了漫天金星,板胡的眼里金光四射,脸上冒出了汗珠。
原来,豹子跟板脑出外赶脚,两个新媳妇闲得无聊,常常相约在一起挖野菜,实际上是出来散心,夜间,那板兰根也常不回家,跟嫂子文秀睡在一起,反正村里没有男人,板兰根跟文秀睡觉狼婆娘也感觉放心。这天,两个女人又相约到田间挖野菜,想不到遇见了板胡。
嫂子跟妹妹相视一笑,嘻嘻哈哈远去。两个女人把这次偶然的邂逅完全没有当一回事,很快就丢到脑后,反正一个是板胡的亲嫂子,一个是亲妹子,想那板胡也不会对她俩想入非非。
可那板胡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忧伤。******漂亮女子全让别人占去了,他自己倒娶了一个夜叉!现在雀儿已经走了,板胡从心底里把那雀儿已经抹去,感觉中任何女人都比那雀儿强!
板胡没有心思锄地了,扛起锄来到地头的槐树下,槐树张开巨大的树冠,遮挡住炎炎的太阳,板胡头枕着锄把,看一对喜鹊在树上叽叽喳喳说着情话,心里无厘头地涌出一股无名火,他站起身,捡起一块石头,恶狠狠地朝树上砸去,喜鹊飞走了,板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风乍起,槐树哗哗笑着,板胡伸出双手一搂,抱住槐树身子哭得忧伤。
渐渐地板胡止住了抽泣,感觉中槐树就是他心目中的女人,他抱着槐树身子不住地扭动,龟裂的树皮使得板胡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痛感,黏稠的汁液又流出来了,板胡张开双臂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娘等不上板胡回家吃饭,一路找着来到地头,看板胡仰面朝天在槐树下睡着,大声喊道:“板胡,你怎么还不回家吃饭”?
板胡茫然地抬起头,四下里寻找着,看见娘,哇一声大哭:“娘,你当初为啥不让我娶那文秀”?
娘的心里一阵恐慌,不知道板胡为什么突然提起文秀。她极力劝说儿子:“板胡,那文秀是你嫂子,你哥哥板脑做了青头的****女婿,普天下好女子多得是,你可不能对你嫂子文秀动坏心思”。
板胡扛起锄头,蔫头耷脑地朝家走,路过村子的场院,看文秀正在场院里赶自家的鸡,那文秀的一举一动是那样的赏心悦目,看得板胡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娘就跟在板胡的身后,板胡的举动让娘有点措手不及,老头子板材已经在村里闹得风风雨雨,再不能让儿子板胡干出啥丢人的事体!娘决心给板胡说一门媳妇,用媳妇拴住板胡的心。
回到家板胡勉强扒拉了几口饭,便回到自己屋子躺在炕上抽起了旱烟,看那一圈圈浓烟从嘴里喷出来,绕着屋梁徘徊,心便酸酸地,似睡非睡。恍惚中那文秀朝他走来,两只眼睛笑成了弯月,樱桃小口红得透心。
板胡惊恐地坐起来,原来旱烟锅子的余火燃着了被子,满屋子浓烟顺着窗子飘到屋外,爹爹板材提一桶凉水,急急忙忙进入屋里,瞅准冒着火星的地方,一桶凉水泼下去,板胡立马变成了落汤鸡。
火总算扑灭了,结婚时的新被褥被火烧了几个大洞,板材在地上不三不四地骂着,板胡知道自己闯下祸了,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娘把爹爹拉出屋子,劝道:“媳妇走了,娃心情不好,你就消停一点,少骂几句行不”?
板胡的身上往下掉着水珠,心里也凉到了极点。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心里感觉很受伤。他突然想雀儿了,感觉中那雀儿对他不错,是板胡自己心坏了,硬把自己的媳妇从家里赶走……板胡走出屋子,对娘说:“娘,我想去一趟瓦沟镇,把雀儿从娘家叫回来”。
娘看看天,说:“天快黑了,你明天再去,行不”?
板胡转过身,不想让娘看见他的表情。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咛娘:“被子里可能还有贼火,你帮我查看一下”。
二十里山路,板胡不知不觉来到岳父家门前,抬头看满天繁星,低头瞅铁将军把门,这一家三口不知道去了哪里?
板胡想抽烟了,装起一锅子旱烟,一摸身上,没有带洋火(火柴),只得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子,原路返回。
山林里静悄悄,只有夜萤在暗夜里泛着蓝色的光,偶尔,传来一两声蝉鸣。回程路漫漫,板胡的思绪紊乱,想了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家了,板胡在家门口站了许久……突然转过身,无法遏制的冲动激了板胡的野性,他几乎毫不犹豫,来到文秀家门口,看门虚掩着,推开柴门进去。这幢院子板材很熟悉,知道哥哥跟嫂子的新房在哪里。好像早有预约,文秀的新房也没有关门,只是谁家的狗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一抹星光透过窗子,板胡瞅准了,嫂子文秀睡得正香,一绺长掉在炕头。
这真是天遂人意,板胡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三下两下剥光衣服,上了炕钻进文秀的被窝,那“文秀”啊呀一声,从睡梦中惊醒,借着窗子上透进来的亮光,“文秀”看清楚了,压在她身上的正是板胡!女人奋力把男人从身上推下来,声调里含着悲戚:“哥哥,你怎么*起了亲妹子”?!
板胡一听那声音就完全泄了气,刚才被板胡压在身下的当真就是亲妹子板兰根!原来,自从豹子和板脑出门赶脚以后,两个新婚的女人就经常睡在一起,那天晚上文秀妈妈蜇驴蜂着凉了,文秀睡在妈妈身边给妈妈拔火罐,新屋里只睡板兰根一人,正好板胡进来,把炕上的女子当成了文秀……
板蓝根长披肩,丰腴的胳膊好像两根莲藕,无月的夜晚,星光从窗子挤进来,镶嵌在板兰根那光滑的脊背上,好似一串银色的项链。板胡心头那一丝忏悔和自责转瞬即逝,无可遏制的兽性激了他那不顾一切的冲动。管她是谁,索性一错到底,先受活(方言,相当于逍遥)一晚,哪怕明早起来变成乌龟!板胡把板兰根重新扳倒,身子重重地压了上去,嘴贴在耳朵上威吓道:“不许吭声”!板兰根徒劳地挣扎了几下,接着放开手,头迈向一边,一串眼泪从眼里流出。
什么伦理道德?这是一个荒蛮的年代,享受才是硬道理!板胡轻车熟路,在自己亲妹子身上不断地大力起伏,看板兰根不自觉地用双臂搂住哥哥的后臀,板胡仿佛受到了启示,动作越来越猛。
窗子上渐渐地露出了亮光,板胡穿上衣服,在妹妹的耳朵边丢下一句话:“记牢,今夜之事对谁都不能讲”!然后推开屋门,看院子里空无一人,便壮胆走出栅栏门,突然,身后响动了一下,板胡惊恐地回过头,看见了蜇驴蜂满脸恼怒,将一把笤帚甩在村子中间的官路上,嘴里不住地念叨着送瘟神的调子:“是鬼的、入墓堂,是神的、入庙堂。送出门、赶出门,十字路口另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