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被打蒙了,竟然指着靳满仓的鼻子高喊:“靳满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泼妇,将来进府后别指望得到我的宠爱。”
靳满仓的动作猛然一僵:她是不是听错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本该享有胜利喜悦的靳满仓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她娘说过,只要她愿意,且能抗住事,将来的婚事娘亲不管,她可以想睡谁就睡谁。
但她没娘亲想的那么开放,男人这东西,她只要一个就够了。
可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告诉她,她的婚事竟然已经被人定了。
靳满仓有些心慌,她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她必须马上出宫。
太子嫡长子见自己说漏了嘴,竟然将父王和皇祖父的打算提前说了出来,心里忽然有些慌。
当即指着准备转身离开的靳满仓和赵步亮吼道:“把这两个人给我拿下。”
随着他一声令下,御书房的院子中瞬间冲出一队拿着武器的禁卫军,将靳满仓和赵步亮团团围住。
禁卫军隶属皇帝管辖,与靳青的交际不深,自然也不会给靳满仓留面子。
靳满仓和赵步亮的武器,都被留在宫门口。
面对这样的突然发作,赵步亮先是愣了一瞬,随后一把将靳满仓推了出去:“去找将军救我。”
随着赵步亮的话音落下,只见他赤手空拳的向禁卫军扑过去。
靳满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可终究还是顺着赵步亮给她开出的缝隙跑去。
娘说过,遇到危险最忌讳哔哔,能跑一个是一个,起码还有人能传递消息。
与其哭嚎着拖后腿,倒不如用刀抹脖子来的利索。
想到这些,靳满仓根本不敢回头去看赵步亮的情况,她必须要找到娘,只有娘才能就不亮。
可靳满仓才刚踏出角门,便被一道拳风拦住。
靳满仓赶忙伸手去拦,却不想,攻击她的竟然不止一个。
只见四名暗卫同时攻向靳满仓,靳满仓双拳难敌四手,竟是被人直接打晕过去。
昏迷的前一秒,她看见了被打到奄奄一息赵步亮。
靳满仓缓缓睁开眼,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雕花的拔步床上,口鼻间都是檀香的味道。
见到靳满仓醒了,一个面容恬淡的宫女急匆匆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靳满仓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没有一丝力气。
不多时,一个苍老却威仪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辛鹏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种孩子心性,今日居然唐突了镇北侯的嫡女,回头哀家定要让文景好好管教他才是。”
文景是太子的字,而这个辛鹏便是太子的嫡长子。
听到这段明显是说给自己的听得话,靳满仓垂下眼睑:看来,她现在是被拘禁在宫中了。
若她娘不是个女人,皇帝当初也不会放心将军权都教到她娘手中。
这些年,皇帝一边让娘开疆拓土,一边不断在军中安插探子,很明显是打算收回娘亲手中的兵权,而娘亲唯一弱点就是自己。
看起来,皇帝是打算让辛鹏娶了自己,顺带让太子收回娘亲手中的兵权了。
靳满仓的眼睛转的飞快,现在这样的情况,太子明显是皇帝心中属意的继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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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娘亲会怎么做,娘亲会联合哪个皇子,才能在稳定朝局的情况下,保住手中的兵权。
她要怎么做才能不拖娘亲后腿,还有赵步亮...
就在太后推开门的一瞬间,靳满仓已经换了一副模样,眉眼间都是脆弱和无助。
靳满仓的相貌本就精致漂亮,那可怜的小模样看起来让人的心都软了几分。
太后今年已经七十有余,最是心疼晚辈的年龄。
此时看到靳满仓似乎是被吓坏了,悠悠的叹了口气,走到靳满仓床边坐下,一脸慈爱的看着靳满仓:“辛鹏不懂事,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靳满仓手脚无力的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滚滚落下,看的太后更加心疼。
伸手轻轻抚了抚靳满仓的发丝,太后再次开口劝道:“辛鹏年级小,但心性纯良,待你们成亲后,你好生劝着让他收心,终归会过好的。”
言语间竟是已经定下了靳满仓的婚事。
其实太后也不想这么仓促的动作,他们原本打算让辛鹏去接触靳满仓,进而将靳满仓娶进门,之后再想办法夺下靳青兵权。
却没想到,辛鹏前些时日竟然遇上了一个卖身葬父的歌女,还被对方迷得神魂颠倒。
吵着闹着要与对方双宿双栖,对靳满仓也没有丝毫耐心,这才有了今日的事情。
无奈之下,太后也只能快刀斩乱麻,准备速战速决的解决靳满仓的亲事。
靳满仓想要开口说话,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声音都发出来。
她极其愤怒,只能在心里暗暗磨牙。
这就是她和娘亲效忠的皇家,为了兵权,竟然她下这样毒手。
那太后下一步打算作什么,让辛鹏过来睡她么!
太后似乎是没看到靳满仓眼中的愤怒,她的指尖划过靳满仓娇嫩的脸蛋:“辛鹏心善,知道你和那个叫赵步亮的护卫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所以等你们成亲后,也会让那护卫陪在你身边。现在人已经送去了蚕室,估计你很快便能见到他,你今日受了惊,今晚便在哀家这边宿下吧。”
她皇家还从没有得不到的人,既然这丫头如此不识抬举,敢在宫中对辛鹏出手,就莫怪她心狠了。
莫说靳满仓是在军营中长大的,那些人荤素不忌什么话都敢对着她说。
就连京城的人也都知道这蚕室是什么地方,但凡进去的人,就没有一个能全须全尾的出来。
想到可能会变太监的赵步亮,靳满仓只觉得气血逆行,竟是吐出一口血来:谁去救救赵步亮,她还有话没对赵步亮说呢!
看到靳满仓嘴边的血迹,太后拿出一条帕子轻轻擦了擦靳满仓的嘴角:“可怜的孩子,身体竟然如此虚弱,你且放心,在你大婚之前,哀家定会帮你将身体调养好。”
将话说完,太后轻轻拍了拍张嬷嬷的手。
张嬷嬷立刻心领神会的将太后扶起来走向门口:“今日阳光正好,女婢扶您去院里散散步吧。”
太后眉眼间都是笑意:“哀家就说最近左眼皮怎么一直在跳,看来是要有喜事...”
还没等太后将话说完,便觉眼前忽然一黑,随后左眼窝传来剧痛,同时她听到了一个满是阴霾的声音:“抠出来就不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