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辰焕现时天逃走已经是七八分钟之后的事了,他正倚在沙上跟店老板交流关于今天婚照拍摄的事情,一名员工去更衣室旁的储物房里拿一些拍摄的装饰品,现了倒在更衣室另一边门前的古辰焕两个手下,他以为昏迷在地那两人没气儿了,惊吓着跑了出来大喊死人了。
周坎冲在古辰焕前面,带着两个人迅速进了更衣室,古辰焕紧随其后,当他看见自己两个本该监视时天的手下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意识到生了什么时,大脑里仿佛有一根弦突然间崩断了!
“人没事,后脑遭重击暂时昏迷。”周坎让几个人上来把两人带走,然后转身对古辰焕说道,“辰哥...”
古辰焕从周坎身旁快速跑了过去,几秒内冲到店后门,神情骇然恐怖,他望着门旁时天脱在地上的白色礼服,瞪大眼睛弯身捡起,下一秒,汹涌激烈的呼吸几乎要轰炸他的肺部!
“把他给我找出来!立刻!!”
此时满脸戾气,凶狠厉吼的古辰焕与刚才在大厅内沉稳寡言,笑容蛊惑的他与判若两人,古辰焕将手中的礼服狠狠砸在地上,转身目光阴冷的望着店老板。
“那名员工是你的人?”
店老板被古辰焕森然的脸色吓得不轻,连忙道,“是,不..不过是昨天才招的实习工,还没有正式录用呢...”
古辰焕眯起眼睛,想起刚才那个主动要为时天带路的员工。
以时天的能耐,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打昏自己两个手下,然后躲过自己设在店外围的眼线逃离。而那名员工,绝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在不制造出任何动静的情况下瞬间秒杀自己的那两个手下,儿且最后还顺利带走了时天。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早就有人事先埋伏在这家店里,而且..
时天,是自愿跟那个人走的...
这一切...早有预谋。
古辰焕没有立刻离开店,他仰倚在之前那张沙上,双手展开搭在沙背上,一手握着手机,一手的手指毫无节奏的扣击着,双目紧闭像是在假寐,只不过那起伏幅度吓人的胸膛非常明显的昭示着他的愤怒。
过了没多久,古辰焕的手机响了,一声没响完古辰焕便迅速接通。
“辰哥,不对劲。”周坎急声道,“店周围的监控几乎都坏了,我问了相关负责人,他们说监控都是今早凌晨才现坏了的,目前都处于维修中,估计傍晚能好,这....这摆明了是有人故意搞破坏。”
古辰焕紧握手掌,关节处甚至泛着强劲的白色,但他依旧面色阴冷,声音低沉,“派人,机场车站为主,防止他离开K市,然后各个酒店宾馆,各条公路关卡及监控等等,给我不惜一切代价的把他找出来!”
“辰哥,这小子肯定是求了外援。”周坎说道,“走的那么麻利不说,还在一开始就把后路给扫干净了,我看他....”
“去,找!”
“是!”
古辰焕离开店后迅速上了车,车平稳的启动后,古辰焕的脸色却越来越躁怒不安,他不断变化坐姿,最后一拳头砸在车窗的钢化玻璃上,玻璃裂出几道细痕,古辰焕的手关节处也破皮渗血,只是这一拳并没能让古辰焕泄多少,反而让他更为焦躁。
他不该相信时天的话的....
明明知道他恨自己,明明很清楚他想远离自己,却还是因他的抽泣心疼,然后愚蠢的解开了他的手铐脚链...
不该被他任何的温顺所迷惑...
他曾说过,他接下来对自己的每一份温柔和乖顺,都是假的!
他早说过!
古辰焕回到自己的住所,他叫来管家,问时天最近是否有向他们要过手机联系外界,管家摇头,并告诉古辰焕在时天被囚禁的这些天,除了佣人进去送饭,其余时间几乎没人与时天说一句话。
古辰焕进入卧室,他望着床头的脚链,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弯身拾起,目光阴冷而又复杂。
他早该清楚,对时天温柔,就等于失去!
这条链子,不应该松开!
现在...他在哪?
古辰焕狠狠的踹了一脚床边的方桌,然后丧气而又暗恼的坐在了床边,他转头望着床面,竟幻想着时天躺在上面,虽满眼恶毒,可却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自己可以随时抚摸他,亲吻他...
伸去的手抚了个空,痴迷沉醉的脸色霎那间僵硬暴戾,古辰焕猛一扫手,枕头被打飞,然后,枕头下面那部手机暴露在了他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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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伍的那名手下,将时天带到了繁华区边角一家不算显眼的小酒吧里,领着时天在里面连绕了好几个弯,然后将时天带进了一间类似办公室的房间。
这是严伍临时挑的地方,他早在里面等待,看着进来的时天,激动的连手掌底下的支仗都在颤抖。
看到严伍的一瞬间,时天感觉紧锁在身心上的束缚都突然松开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从前一刻的紧绷中缓缓松懈下来。
时天大步向前,伸手抱住了严伍,脸埋在严伍的肩上,依赖的动作和小时候如出一辙,然后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
四年来的委屈,被古辰焕羞辱时的无助,父亲去世的绝望和痛苦,以及被囚禁时的恐惧等等,一直重重缠绕着心脏,压抑的每一个呼吸都无比困难,现在,都可以大声哭出来了...
如果不在此刻释放自己,时天感觉自己真的会窒息。
“伍叔...伍..叔..”时天哭着道,“我想我爸...我想他...”
严伍将手中那根漆黑的支仗交给一旁的手下,然后眼神示意屋内的几个离开。
当房间里只剩下严伍和时天时,严伍一手抚上时天的后背,另一手轻柔着抚摸着时天的头,声音慈蔼,“傻孩子,别哭了,凡事有伍叔在呢。”
严伍轻轻推开时天,抬手为时天擦着脸颊上的泪,“以后只要伍叔在一天,绝不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伍叔....对不起。”时天低声道,“我只能来找你..我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
时天此刻对未来一片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一种怎样的心境走下去,四处都是漆黑的绝望,自杀的念头时闪时过,求生的本能忽暗忽明,他痛恨这样无能的自己,曾经的风光铸就的骄傲,好像都被一点点的磨光。
不生不死的活着...就需要有人来为他指一条路,让他在缓慢的行走中,一点点的愈合心中的伤痕...
“别哭了时天,坐下慢慢说。”伍叔拉着时天在一旁的沙上坐下,一手依旧抚摸着时天的头上,“把委屈都告诉伍叔,说出来也会好受些。”
时天说的不多,那些和古辰焕在一起所遭受的不堪,他没有脸跟任何人细说,更何况是严伍这样如同亲叔叔一样的人。
“他想把我囚禁到老死...”时天低头望着地面,“古辰焕他是个变态....是个疯子。”
严伍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古辰焕会对时天用上囚禁这一招...
“好好休息几天,你看看你的脸色。”严伍心疼的抚摸着时天的脸,时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也没有躲开,严伍一脸疼惜道,“要是被我大哥知道了,他得多心疼。”
严伍嘴里的大哥指的自然是他年轻时的结拜兄弟时越南,此刻与死去的时越南拉着亲近,严伍只为让时天放下对自己的所有疏离,他不介意时天把自己当成他父亲一样的存在,因为他以后有的是时间让时天慢慢接受自己的....那份感情。
“等休息几天把精神养回来了,伍叔再跟你好好讨论一下你以后的规划,你还那么年轻,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严伍温和道,“以后就把伍叔当自家人,有什么委屈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时天点了点头,正在这时,严伍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为,时天。
“这...”时天脸色一变,急声道,“糟了,我把之前和伍叔您通话的手机扔枕头底下了,一定...一定是被古辰焕现了。这通电话...一定是古辰话打来的!一定是他!”
严伍并没有像时天那样慌张,他拍了拍时天的肩膀,然后做出一个小声的动作,最后不急不缓的接通了手机。
时天的手机并未对严伍的号码进行备注,所以在严伍开口后,古辰焕才知道时天逃走这一计划是谁在背后出力谋划的。
“伍叔。”古辰焕的声音客气的压抑,“请问时天是否在您那?”
“我这?”严伍轻笑道,“古老板之前不是说时天失踪了吗?”
古辰焕顿了会儿,再次开口,只是这次声音冷下不少,“伍叔,我既然用这号码给您打电话,有些事想必您心里应该很清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麻烦伍叔您把手机给时天,让我跟他说两句。”
“古老板怕是想多了,这几天时天的确跟我打过电话,不过他并没有告诉我他在哪?我也只是担心他然后和他时不时的聊上几句,他的具体位置,我是真不清楚,话说我很奇怪啊,时天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可能真是我想多了,真是抱歉伍叔,我这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挂了电话后,严伍起身叫来一名手下。
“时天,古辰焕一定会追踪手机信号找到这,我让我手下带你去另一个地方,那里绝对安全,你在那里好好休息,我晚点过去看你。”
“那古辰焕他...”
“放心,一切有伍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