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治了沈栋梁,取回沈默的照片之后,项南随即又返回桦林市。
一来一回,总共用了五个小时。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就连王响、罗美素两口子,也不知道儿子半夜去了趟松河。
说出去都没人相信的。
早晨起来,项南跟王响、罗美素两口子吃早饭。
“儿子,你现在可出息了。咱厂里不知多少人夸你呢。”罗美素喜滋滋的道。
这些日子以来,项南通过写文章,赚了好几千块钱,把厂子里的人都羡慕坏了,因此家里没断了来人窜门道贺。
而她也替儿子感到开心。
当了作家,又出名又赚钱,名利双收。真没想到,儿子还有这份本事。
“那是,我儿子,错的了么。”王响也得意的道。
他本来也是好面子的人,在机务段当火车司机,年年都被评上先进。虽然没混上一官半职,但也是人人尊重,谁见了不得喊一声“王师傅”。
如今他更有脸了。
儿子有才,会写文章,报纸、杂志随便上。又出名又赚钱,搁古代,起码也是举人、进士。
厂区好几万人,谁家没个孩子。可哪家孩子也不及自己儿子争光,所以他这些天可是太得意了,走路都不看脚底下了。
“爸、妈,低调、低调。”项南笑着劝道。
“儿子说得对,低调,免得树大招风。”王响点了点头,提醒罗美素道,“你也别净往外显摆,现在缺钱的人多着呢,小心别招来了贼。”
“我知道了。”罗美素点了点头。
……
“我去厂里加个班儿。”吃罢早饭,王响起身说道。
今天是周六,本来不上班。不过机务段要检修火车头,所以他必须得过去盯着。
“爸,你小心点儿,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吧,别认真。”项南劝他道。
他知道剧中,王响就因为回钢厂加班,所以无意中发现保卫科科长邢建春,联同机务段的刘全力、磅房的李巧云等人上下其手,中饱私囊的事情。
而也因为这件事,王响跟邢建春起了冲突,最后招来报复。邢建春故意设局,诬陷王阳进会计室偷钱,逼得王响不得不低头。
而且,这件事邢建春其实并非主谋,主谋是厂长宋玉坤,其他人都不过是小卒,只能沾一点小便宜而已,宋玉坤才是分到最大块蛋糕的人。
王响因为这件事,从而被宋玉坤嫉恨,也因此才被列入了下岗名单。
虽然项南不在乎宋玉坤、邢建春等人,收拾他们,比拍一只苍蝇还容易。但关键是值不值得这么做。
此时大厦将倾,不是一两人就能力挽狂澜的。既然如此,王响何必要得罪人呢。
“你啥意思?”王响有些不明白。
“没啥意思。”项南摆摆手,“总之,你别较真。”
王响听得稀里糊涂,一脑门子官司出门。
……
项南帮罗美素收拾完碗筷之后,就给沈默打去了电话,“喂,你好,我找一下药学系三二零宿舍的沈默。”
过了有一会儿,沈默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喂?”
try{ggauto();} catch(ex){}
“是我。”项南说道,“一会儿有时间么,你来小凉河找我。”
“啊,好。”沈默应承道。
项南跟罗美素打了招呼,随后便来到了小凉河。
等了有一会儿,就见沈默到来。
“你大爷的事,我帮你搞定了。小脑萎缩,这辈子算完了。”项南迎上去道,随后递过一个纸袋,“这些就是他拍得那些恶心照片,我都帮你取回来了。”
沈默一愣,接过照片,“谢谢你。”
“不用客气。”项南摆手道,“以后他再也没能力伤害你了,你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沈默点点头,忽得眼泪跌落下来。
这么多年,她受了多少委屈,流了多少泪水,除了她之外,没人能知道。如今她终于解脱了,简直是喜极而泣。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向前看吧。”项南劝慰她道,“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嗯。”沈默点了点头。
“晚上你有事么,一起去看电影,好么?”项南又道。
沈默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好,什么片子?”
“我还没买票,现买可以么?”项南笑了笑道。
“嗯,那晚上见。”沈默点头道。
“好,去吧。”
……
中午,王响回到家中。
“儿子,你是不是早知道,邢建春他们倒卖桦钢资产的事?”他一进门来,就问项南道,脸色十分难看。
因为他今天回厂里加班修机器,正好撞上邢建春、刘全力、李巧云等人合伙盗窃桦钢的资产,把厂子里的货物私自卖出去。
这个发现把他给气完了,没想到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简直无法无天。这让自诩是桦钢根正苗红主人翁的他,肺都快气炸了。
“爸,这么大的事,不是邢建春一个保卫科长能主持的。”项南点点头,“我前些日子就知道这件事了。”
“你说啥玩意儿?”王响再次急道,儿子都知道了,他居然才知道。而且这么大的事,儿子居然瞒着自己,真是不像话。
“爸,你以为厂长为啥报销了咱家的医药费,还让我进了厂报工作……”项南又道,“就是因为我看到了厂长倒卖桦钢资产的事,所以他为了堵我的嘴才做的。”
“你这个熊孩子,你咋不早说呢?”王响顿时气得一拍桌子。
他要是知道这钱是这么回来的,儿子的工作是这么得来的,他都不惜得要。这是与违法犯罪相妥协。
“爸,现在谁都看得出来,桦钢就快要不行了,人人都想趁着它倒之前,给自己捞点好处。”项南说道,“你想独善其身,不愿同流合污可以,可是别阻了别人的财路。要不然,人家报复咱们咋办?”
“我觉得儿子说得对,咱就是个普通工人,操那个心干啥玩意。”罗美素也劝道,“他爸,别招事儿,咱家自己好好的就行了。不然你得罪了厂长,咱儿子怎么办呢?”
王响犹豫了片刻,最终长叹一口气。
这件事如果不牵连儿子,他怎么着也得死缠到底。可是老伴的医药费,儿子的工作,都是因为这个事,让他现在想追查也没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