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董兆恩案之后,项南回到军机处,吩咐军机首辅傅恒,“刘墉办事得力,不畏强权,勇于任事,任刑部侍郎之职。”
“皇上,犬子才疏学浅、德行卑微,当三品按察使已经勉强。何况此次查案,多有赖于皇上鼎力支持,他不过是做了臣子该做的事,不应升官嘉奖。”刘统勋却道。
“哎,老中堂此言差矣。有过则罚,有功必赏。为人臣子能够做好该做的事,就已经值得嘉奖了。”项南摆手道,“朕就是要立刘爱卿这样的榜样,只要勇于任事,认真做事,不负朕望,就能得到嘉奖。”
“臣代犬子拜谢皇恩。”刘统勋磕头道。
“快快起来,老中堂。”项南笑着将他搀起来道,忽然他捂住额头,双眼一翻,栽倒在地。
一时间军机处众人都大吃一惊,急忙将项南扶起,请太医来看。
太医到了之后,一诊项南的脉搏,就发觉脉象混乱,似有若无,好似命不久矣。
“皇上,皇上……”众大臣都颇为慌张,连声唤道。
“朕……头痛欲裂……怕是天不假年……朕一旦去后……傅爱卿、刘爱卿、尹爱卿、汪爱卿……你们几位就从……朕养心殿的暖阁……《百寿图》后面……拿出传位诏书……”项南说罢,一口气没捯上来,再度晕去。
太医再探脉搏,发现已经绵软无力,气若游丝,可以说已经命悬一线,命在旦夕,估计最多不过两三天的命了。
众军机大臣面面相觑,都觉得事情颇为棘手,项南一向很是健康,都很少宣太医,却没想到一病就病得这么快,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
随后,项南被送回宫中,搁在暖阁的床榻上。
後宫众嫔妃得知此事,也是慌得不得了,没想到项南出去时还好好的,回来时就传出病危的噩耗,让她们简直难以接受。
因此纷纷围在养心殿,想要服侍皇上。关键时刻,还是琅嬅拿出皇后的架势,命其他嫔妃都去安华殿为皇上祈福,自己则在榻前侍奉汤药。
其他嫔妃虽不乐意,但谁让她是皇后,所以也只得遵命去了。紧跟着,九位阿哥都来到养心殿,跪在殿前为项南祈福。
到了深夜时分,夜静更深,琅嬅悄悄来到暖阁内悬挂的《百寿图》前,轻轻卷起花卷,从其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雕漆盒子。
随后,她将盒子打开,就见其中有一个纸卷。再将纸卷打开,就见卷上写得是“传位于皇三子永琪。”满汉文字各写了一遍。
琅嬅一见,大吃一惊。
她的儿子永璜是嫡长子,身份最为尊贵;儿子永琮也是嫡子;三子永琏是皇帝即位后的第一子,称为贵子。
这三个儿子中,永璜身份最为尊贵,还监國近十年时间,朝野内外都有极高的声誉;永琮勇冠三军,熟悉兵法,之前的征战屡立战功;永琏文才出众,勤奋好学,这几年也跟着南征北战,同样立下不少战功,堪称文武双全……
可是皇上居然没选她这三个儿子,反而选了三皇子永琪做太子,简直岂有此理,实在太让她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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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永琪的额娘是海兰,当初进王府的时候,不过是个绣女的身份,阿玛额尔吉图是个被革职的员外郎。
所谓子凭母贵。有这样的额娘,凭什么永琪还能继任为帝,而自己的三个儿子却都没份儿?
一时间,琅嬅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把项南从榻上拽起来,好好的质问他,为什么要这般偏薄她们母子。
不过,她也知道这样做是徒劳的,因此连忙将纸团放回木盒,又将木盒放回画后面,随后才走出养心殿,将永璜给叫了进来,并将项南传位给永琪的事说给了他。
“什么,阿玛要把皇位传给三弟?”永璜一听,都忍不住大吃一惊。
他一直以为自己这太子之位应该是稳得,但没想到最后却是永琪得利。
“没错,我看得清清楚楚。”琅嬅点头道。
“皇阿玛怎么会这么选,那我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反而为永琪做了嫁衣?”永璜不悦的道。
“你做了什么?”琅嬅一愣,随即问道。
“额娘,别怪儿子不孝,皇阿玛之所以头痛欲裂,直至昏迷不醒,都是儿子的功劳。”永璜随即说道。
“什么,你怎么能做这种事?”琅嬅一听都震惊道。
“额娘,孩儿不想像前太子一样,做四十年太子都捞不着登基。儿臣今年已经三十六岁,监國都监了十年了。
而且,皇阿玛年前派孩儿出访欧洲,您真以为是他要传位给儿子么?不是的,他是要借机铲除儿子的羽翼。
户部尚书于敏中、刑部尚书勒尔谨都是儿臣的人,现在被囚禁的囚禁,被贬职的贬职,皇阿玛已经在对付儿子,儿子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永璜解释道。
“这……好吧。”琅嬅点点头,随后又问道,“知道此事的还有谁?”
“太医院的崔太医、阿玛身边的进忠、宫女良子。”永璜随后道。
“这几个人一定要处置好,绝对不能走漏消息。”琅嬅嘱咐道,“另外,找人伪造你阿玛的笔迹,我偷偷放进盒子里。”
“是,额娘。”永璜点点头道,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吓得呆住。
琅嬅见状,不禁一愣,“永璜,你怎么了,快去办呐。”
“皇……皇……皇阿玛……”却听永璜结结巴巴的道。
琅嬅回头一看,顿时也吓呆了,就见项南好端端的站在他们母子近前,气色如常,精神如常,两只眼睛都放出光来,那像是一个要死的人。
“你们干得好事!”项南怒斥道,随即上前,一巴掌抽倒永璜,一脚踹倒琅嬅,随后高喊一声,“来人!”
门口的八位阿哥、四位顾命大臣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进来,见到项南纷纷跪下磕头,“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哼!”项南恨恨的看了他们一眼,他们虽然不像永璜一般有篡逆之心,但是也有几人对他的病情,根本都不在意,哭得一点都不伤心,令他可是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