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过通天峡之后,刘瑾没有让士兵休息,反而让他们乘胜追击,尽早攻入老君观,因此士兵们只得连夜赶路。
因为老君山山势陡峭,再加上照明不力,不少兵丁走着走着,脚下一空,就直接滚落山下了,造成了大量不必要的减员。
走不多长时间,就来到了第五关——天路。
天路,也是悬在群山之间的一段栈道,总长为三里地,蜿蜒起伏,直冲霄汉,由此得名。
项南等人在撤退时,已将天路全部拆除。
因此士兵们站在天路起点,看着长长的被损毁的栈道,心中满都是绝望。
之前在石林,为了修三百多米的栈道,他们付出千余人的代价。
而现在这条天路,远得都看不到头,怕是填一万人都挡不住。
因此人人心生怯意,踟蹰不前。
刘瑾眼见于此,也不禁脸色难看之极。
没想到这老君山地势如此险要,一道关连一道关,关关难过。他的大军,已经快折损一半了。
如此之大的损失,让他简直痛心疾首。
更令他气愤的是,那些反贼却是毫发未损。甚至到现在为止,他都没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打了半天,死伤惨重,却连对手是谁,具体有多少人,都没有搞清楚,真是憋屈的很!
“公公,怎么办?”临时被提拔的副刀统问道。
“命人尽快伐木,修复栈道。”刘瑾随即下令道,“告诉弟兄们,闯过这一关,就能攻入老君观。到那时,我会大加封赏。”
“是。”副都统立刻道。
众兵丁见好容易过了通天峡,刘瑾却一点都不让休息,还要伐木修复栈道,都不禁怨声载道。
他们从天刚亮就攻山,一直到现在,都快十个时辰了,没有吃饭,没有休息,简直累得要死了。更惨的是,修复栈道,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因此,不少兵丁借口去伐木,偷偷的就溜下山跑了。开始的时候,只是几个几个的跑。到后来,出现整队整队的士兵逃跑。
等到凌晨时再检查,六千大军,只剩下不到五千人。
刘瑾听到副刀统的汇报后,自然大发雷霆。这还没有交手,那些兵丁居然就吓得落荒而逃,简直就是耻辱。
等他攻下老君观,将太极门众人凌迟处死之后,非把那些逃兵全部抓回来,一一吊死在军营大门前不可。
……
天亮之后,刘瑾继续命人修复栈道。
“尔等且看,那就是老君观。只要攻进去,我就大加封赏。”他指着山顶上恢弘的道观道。
从天路的起始点仰头看去,正好能看到峰顶的老君观,直线距离怕还没有三百米,简直就是近在眼前。
但是因为栈道已全被拆除,所以这区区三百米的直线距离,怕是填三千人都不够呢。
兵丁们听到刘瑾的话,却是一点动力都提不起来。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已经受挫了好几次,死伤了无数弟兄。而他们的小命,很可能不知什么时候,也就葬送了。
既然如此,刘瑾所谓的封赏,不过是画饼充饥而已。他们就算开始时候信任,现在也早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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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接下来,官兵的进攻看似猛烈,其实都是应付公事。
上前修栈道时,只要项南等人往下扔石头,那些兵丁立刻就会退回去。然后在督战队的百般催促下,才又重新回来。而等上面一扔石头,又立刻跑回去。
如此三番五次,眼看日上中天,栈道修了还不到五十米,简直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刘瑾见状,自然大发雷霆,还想斩杀几个士兵以儆效尤,最后还是被属下劝住了。
“公公息怒,现在弟兄们人困马乏,士气低落,再斩人立威,只怕会适得其反。不如暂且让弟兄们休息休息,吃饱喝足再战。”属下劝道。
刘瑾想了想,也只得同意,“对了,粮草调过来了么?”
“已经向嵩县、汝阳、伊川等三县申请调粮,估计很快就要到了。”副刀统连忙汇报道。
项南和君宝一把大火,烧了刘瑾的粮草。虽然大火最后终被扑灭,但是粮草却也损失惨重,数千石粮食草料化为乌有。
而大军每天所需的粮草是极多的,毕竟几千人吃饭。而且行军打仗,体力成倍消耗,所以所需粮草也要加倍。
因此当粮草被烧之后,刘瑾立刻命人到周围县城的粮仓调粮。
“哼,三个县城距此能有多远。一天一夜,粮草居然迟迟不到,我看那三位县太爷,都不想要头上的顶戴了。”
但其实,刘瑾是误会三位县官了。
凭刘瑾镇守太监的地位,三位县官怎么敢不听他的号令。他们接到调粮的命令后,立刻就组织人手,打开粮仓,将库粮运往大营。
只可惜的是,粮食运到中途就出事了。
因为刘瑾平日作恶多端,欺压良善,百姓们都深受其害,怒火早已压制不住。只差豪杰之士一呼百应,就可揭竿而起。
此次,刘瑾率军征讨太极门,就造成了兵力空虚。因此凌道士趁机组织村民进行抗争,挖陷阱、设埋伏。
几十里路上,处处都是坑。运粮的车队走一步一停,原本只需要一天走完的路,硬是两天才走了十几里。
更麻烦的是,还有豪杰义士率人厮杀,将粮食通通劫走。因此三个县城调集的数千石粮食,没到大营,就已经没有了。
……
刘瑾因大军太过疲惫,士气低落,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得允许他们原地休息。同时吩咐人,赶紧把饭运上来。
但没想到,饭没上来,军需官先上来了。
向刘瑾报告了军粮被劫一事。
“什么?!一群废物!”刘瑾一伸手,将军需官打了个满脸花。
大军出动,居然没有粮草,真是笑话。
“公公息怒,实在是反贼太多了。汝阳县派了三百名兵丁护送粮食,半路上都被反贼劫殺了。”军需官解释道。
“那还再不去调,派大军随行保护。”刘瑾喝令道。
士兵们已经两天一夜没吃饭,再熬下去就该兵变了。
“汝阳、嵩县、伊川的粮库内已经空了。要调粮,只能回洛阳。”军需官解释道,“来去又得一天。”
“那还不赶紧去。”刘瑾立刻吼道。
军需官只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