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也曾利用电磁转换的特性,尝试过隔空控制周边的金属造物。结果证明,画着雷电的传统震术符箓几乎起不到增幅效果,雷击木也失去了作为引材的作用。换而言之,当震术进展到新阶段时,它已经和过去的“雷电之术”不再是同一类术法。
为了更好的练习新方术,他将九幽火的增幅图绘制在了双臂上,这样既可以省下部分药引和符箓,也便于更精准的控制术法效果。
如今一个笼罩自身范围十步左右的变化电场,便是他练习至今的成果。
他将其明命为震术——东风。
虽然最初提出这个名字时,黎就表示过疑问,为何要把一个震术术法挂上巽术的名号,但在夏凡看来,这才是最适合的名字。
东风只是载体,它能起到何种作用,全看上面的搭载之物是什么。
此术也一样。
他既可以让铁砂在电场中高速环绕,形成阻隔袭击者的屏障,也可以将金铁之兵加速射出,当做投射武器来使用!
虽说在单威力上它不及大号流光术带来的巨大推力,但因为电场更接近本质的缘故,它也省去了繁琐的导轨与特制弹丸等部件,几乎随时可以击。特别是在战场上,敌人携带的武器……甚至是盔甲,都能成为他取之不竭的弹药。
“夏凡——————!”
百展双眼通红,一脸癫狂的朝他猛冲过来。
但这段距离宛若天渊鸿沟。
连他的斩乾坤之剑都无法胜过投射物的速度,更别提双腿了。
夏凡伸出两根手指,直指向云上居士——
身后的铁剑长枪宛如感受到他的意志一般,蜂拥朝百展飞去!
……
这真是羽衣级别的战斗么?
奔行中的宁千世心绪极为复杂。
此前由于他的疏忽,才让鹤儿落入百展手中,之后无论他如何弥补过错,天枢使的传承被对方夺走已成事实。百展本身就是青剑,获得仙术加持后无疑能再迈进一大步,位列羽衣也不足为奇。
与百展的一战必定是场苦战。
因此他没有选择在营地动手——除开运送铸魂匣需要时间外,忌惮百展的实力也是原因之一。他清楚云上居士的真正目的,因此将动手时机定在了对方寻上夏凡的那一刻。借助金霞高品感气者的牵制,加上枢密府核心与两名援助青剑,才能让获胜的把握达到可以接受的程度。
毕竟一旦交锋失败,或是百展当场被杀,都意味着再无回收天枢使灵魂的可能,这样的结果他根本承受不起。
可以说前半段局势都在按宁千世的计划推进。百展通过天下棋局创造出了一个与夏凡对决的战场,而他也在战斗开始后带着核心成员及时赶到,哪怕枢密府与金霞结下过重重矛盾,他相信只要百展没死,投靠邪祟势力的“天枢使”就始终是场上的最大威胁,聪明如夏凡一定也能明白这点。
面对三名青剑、一位镇守,一名倾听者以及天雷使的围剿,就算是强如羽衣也难以招架!
然而后半段的变化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只见夏凡身边不断传来刺耳的轰鸣,普普通通的军队武器在他手中成了极为可怕的箭弩,每一次出手都能看到刀刃裹挟着电光飞出,落地瞬间都会掀起一阵猛烈的爆炸!
跨入羽衣之境的百展完全被他一个人压制住了。
不光没办法还击,连靠近一步都难以做到。
宁千世知道不仅是自己,所有核心成员都被这一幕所深深震撼,从未凰等人的表情就能看出,这样的方术已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其始作俑者夏凡尚未到弱冠之年。
二皇子心底忽然不由自主的涌出一个想法。
一个新的术法时代已展露头角。
而眼前的方士就是该时代的开拓人。
……
在连续不断的轰击中,百展的身体已支离破碎,先是双腿被击碎,接着被一记长枪洞穿腰腹,巨大的冲击力不仅将他带飞起来,还把他的躯体从中撕成了两截!
夏凡……
力量和意识都在快速消退,百展脑海中有无数念头,憎恨、不甘、愤怒与嫉妒轮流出现,但最后他看到的,是一名白袍女子的身影。
“夏府丞,还请手下留人!”未凰率先想要冲入两人之间,却被黎直接拦下。面对龇牙咧嘴的狐妖,她张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同时向夏凡大声喊话。
“难道你们还想救他不成?”夏凡展缓攻击,但新的长矛仍漂浮在半空中。
“我们想救的不是百展,而是天枢使大人!”百花剑连忙补充道,“她的灵魂如今就附着在百展身上。”
“可据我所知,灵魂传承是不可逆转的过程,一旦接过七星使的位置,上一任便注定会消亡。”
“常理来说确实如此,但天枢使是例外!”宁千世终于也赶到了交战地,“夏凡……我确实犯下过许多错误——无论是对你,还是对金霞城。”他停顿片刻,忽然躬身低下头来,“如果你想把怒火泄到我身上,我都接受,只希望你能将天枢使交还给我,至于百展……我保证他不可能再有任何机会活下来。”
“我并不需要你的道歉。”夏凡耸耸肩,“你该赔罪的对象也不是我,而是宁婉君。”
宁千世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等此事了结后,我自会找她。如果她愿意接管枢密府,不……如果她愿意执掌启国,我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殿下……”
未凰与独叶泷看向二皇子,虽然神情复杂,却没人开口劝阻。战争绝非儿戏,不可能到头来无人对此负责,哪怕最后是邪祟势力促成了战争的爆,二皇子本身也难辞其咎。到了这个地步,枢密府已是毋庸置疑的战败者。
听到这句话,夏凡收回气息,中断了术法。而百展此刻也已奄奄一息,只能出“喝……喝”的吸气声。
宁千世见状连忙让人将铸魂匣推到百展半截残破的身躯面前,并一剑斩下了他的头颅。趁着他尚未闭目之际,将头塞入了青铜罐内。只见紫光一闪,罐体内随即出令人心底麻的咔嚓摩擦声,同时下方的凹槽中流出了混杂着碎骨的血水。仿佛那颗头只是一介容器,当留存完灵魂后,它就成了毫无用处的废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