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也沉默了一下,道:“明松,子健跟小倩是不是真心相爱的?现在大学里可以结了婚再继续读书,也有这样的先例,既然这样,又何不成全了他们呢?小贺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小倩也难得迷途知返,老祝,你可得想清楚啊,你的决定可是决定着三个人的命运。”
诸明松微微一惊,他确实有些太顾及自己的面子了,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果做出棒打鸳鸯的事,以小倩的性格,真的会很难收拾,那以前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了,便道:“陆书记,我考虑一下。”
放下电话,陆渐红相信诸明松会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的,不过贺子健这小子倒是挺牛,不管三七二十一,肚子搞大了先,与时俱进啊。
不日,评审会正式召开,经过一天的会议之后,确定了庆东市、双皇市、茂西市三市以及双皇市的兴隆县、贾旺区五地工业园区为省级工业园区,陆渐红向五地的负责人表示了热烈的祝贺之后,又提出了殷切希望:“被评为省级工业园区只是一个休止符,也是另一个起点,被评上的地区不要沾沾自喜,应以此为动力,继续强抓招商引资,以申报国家级工业园区为目标,奋图强,没有被评上的也不要气馁,应奋起直追,省委省政府希望看到的是一个你追后赶不甘落后的竞争局面,而不是一潭死水,强者愈强,弱者愈弱。”
没几天,陆渐红接到了贺子健报来的喜讯,说是诸明松同意的他们的婚事,事不宜迟,正好七月份小倩就毕业了,八月份便打算把婚事给办了。
陆渐红笑道:“那可是三喜迎门。”
贺子健知道陆渐红说的三喜,一是工业园区成功被评为省级工业园区,二是他和诸小倩的婚事得到了认可,三是诸小倩有了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陆书记,我想请您当我的主婚人。”
陆渐红笑道:“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这一阵子,汪含韵倒是安稳得很,没有再生事端,主要是单明雄的案子还没有结束,虽然自信没有留下任何把柄,不过做贼心虚,在彻底结案之前,他不敢节外生枝,所以一切以工作为中心,按部就班。
公安部进驻甘岭快一个月了,调查走访了不知多少人,可还是线索全无,连叶荣沙也失去了耐性,有时候他真的想就这么结了算了,反正遗书也丢失了,还是以自杀落案算事,可是良心告诉他,这样做是不行的。
陶静也渐渐失去了耐心,去监狱看望儿子的时候,单腾达劝她,不要再查下去了,他是最清楚他老子犯下来的事的。
陶静揪着这案子不放的主要目标是为了给单明雄平反,毕竟这涉及到单明雄的声誉,可是儿子这么一说,击中了她的软肋。
单腾达劝道:“妈,爸除了把一部分钱放到公司里来洗白,另外还存了一笔,是以你的名义存的,存折一直就放在家里的花盆底下,如果再查下去,先别说能不能查出个什么来,一旦查出来,那些钱恐怕都要被没收。爸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过好才是最重要的。”
陶静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她也知道单明雄向来不是干净的人,以前没少收别人的贿赂。其实这一次,如果不是儿子雇佣黑社会,这事情也不会被翻出来,说来说去,印证了一个流行词:坑爹!
不过儿子是自己的心头肉,也不能再去埋怨什么,现在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儿子能够早一点出狱,劝儿子在狱里好好改造,陶静抹着眼泪离开了。
得知陶静说自己受了别人的挑拨而不再追着要查清真相,关阳春和叶荣沙都是吃惊不已。因为他们知道,那份遗书的确是假的,单明雄确实是死于他杀,再加上汪含韵被恐吓,这案子绝对有蹊跷之处。所以调查不能因为陶静的不追究就终止,可是事实情况是,没有证据。
每年不知有多少案子无法破获,叶荣沙驻留在甘岭接近一月,不能多留,所以只好将此案束之高阁,期待于将来会有现。
得知叶荣沙等人撤离甘岭,汪含韵终于松了口气,虽然此案留下了一个尾巴,但是至少目前不会再有什么突情况了,至于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势必将会被慢慢遗忘。
东边日出西边雨,汪含韵这边喘了口老气,可是纪委却是忙了起来。
有心人可以现,在国家实施教育现代化进程工作中,向来都会在电视里抛头露面的郭玉海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出现了,有人猜测是不是他出了问题。
陆渐红也觉得奇怪,育英中学的建设进度很快,两个月的时间,三幢教学楼已经上了四层。陆渐红偶尔他也会过去看看,不过前些日子,他现,这里的负责人换了,不再是吕庶,而教育厅负责帮办服务的也不再是郭玉海,而是副厅长李德亚。
陆渐红是个反腐斗士,敏锐地感觉到,这两人的同时撤离以及近期关于教育现代化专题中没有出现郭玉海的影子大有关联,不过如果真有问题的话,这是纪委的事情,他倒不方便去多问什么。而且这一阵子,他也没有看到省纪委书记汤闻天。
陆渐红的判断很准确,郭玉海确实出事了。他的人现在正在京城郊区的一幢别墅里。当然,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陪着他一个人。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窗户上上了防盗窗,被厚厚的窗帘遮着,透不进一丝光线。门开着,却被珠帘挡着,以致于里外的人虽然能相互看到,可是冷气却是吹不进来。
房间里的空调插头并没有插上,郭玉海坐在床上,脸上的汗不停向下掉,看着坐在门口的两个人,一言不。
这种日子已经持续了三天,郭玉海的屁股、后背上都生了一层痱子,看着床头摆着的婴儿用的强生痱子粉,郭玉海一阵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