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轻轻在她脸上一捏,道:“好好带孩子,你们就是我的坚强后盾。”
孟佳点了点头,道:“渐红,其实我一直都很内疚,我想,有这种心理的,高兰姐可能也是,我觉得我们都对不起安然姐,她为了这个家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
陆渐红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从孟佳的房时走出来,梁月兰正在擦着床子上残留的部分,见到陆渐红,低声道:“都睡了?”
陆渐红点了点头,道:“妈,您别忙活了,我们能聊聊吗?”
梁月兰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好啊,到后院吧,你先过去,我马上来。”
在去后院之前,梁月兰去了趟安然的房间,交待了她今晚住楼下,让她来陪孙子孙女,然后才去了后院。
陆渐红正坐在石凳上抽烟,听到脚步声,梁月兰已经到了他的身边,道:“有心事?”
陆渐红笑道:“也谈不上心事。妈,我问您,今天你在高兰家,跟平常的心完全不一样,妈,我有点看不懂您了。”
梁月兰笑道:“我还不就是你妈喽,有什么不一样的?”
“远航跟我说了,上午有人来找,还自称是您的弟弟,有这么回事吧?”陆渐红突然问了这句话。
黑暗中看不到梁月兰的神情,只听她道:“是有这么回事,是以前的一个老知青,正好回到洪山,顺便来看看。”
这个理由够充分,不过陆渐红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知母莫若儿,陆渐红很清楚梁月兰不喜欢解释的性格,今天却解释了,这完全不符合她的作风,再加上今天她与平日完全迥异的表现和刚才蜻蜓点水式的一抹而过,这一切都证明,事情有点不对劲。
不过她既然不想说,再追问也是无济于事,陆渐红掐灭了烟头,道:“辛苦一天了,妈,早点休息吧。”
“我让安然今晚跟你睡楼下,安然不容易,你好好安慰安慰她。”梁月兰走到陆渐红身边时说了这样的话。
“我知道。”
连拉带拖地将安然拽下了楼,安然没好气地说:“干嘛啊,想陪陪孩子都不行。”
“要孩子就不要我了?”陆渐红故意吃着干醋道。
安然不由笑了起来:“你啊,还跟孩子吃醋。”
安然聪慧已极,当然知道陆渐红不是吃醋,而是想跟自己聊聊。想想也是,虽然他们在一起,可是即便是在双皇时,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能够敞开心扉好好聊一聊。
这一晚,二人谈得很深刻,陆渐红也在反省,虽然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但是那种心与心的交流,却足以消除一切阴霾,最终安然将整个身体都靠了陆渐红的肩上,幽幽道:“不管怎么样,这已经是事实了,我既然已经接受,就不会再有什么怨言。作为省委副书记的女人,我有必要为你稳固后方。”
默然良久,安然才道:“渐红,你有没有觉得妈很奇怪?”
一回到家,梁月兰又恢复了居家老太的那种样子,但是陆渐红和安然都是见识到今天她气质上的巨大转变,在那一刻,她就是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哪里是个乡下老太婆啊,那么是什么让她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呢?如果是因为高兰的父母的话,那也太牵强了,但无论怎么样,陆渐红和安然的心里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雍容华贵才是梁月兰的真实反应。
陆渐红苦笑道:“安然,你觉得是以前的那个好,还是在高兰家的那个好?”
安然噗哧一笑,道:“反正都是咱妈,还分什么好跟不好啊。”
与陆渐红的热闹相比,龙翔天家中的氛围要严肃得多。
龙翔天的家里迎来了两位客人,正是工信部部长梁诗劲和他的儿子梁恩东。
对于梁诗劲的造访,龙翔天略有意外,道:“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梁诗劲笑了笑,道:“来江东有事,顺便过来看看。”
梁恩东也笑了笑,叫了一声:“姑父。”
龙翔天笑道:“恩东现在是B市市委副秘书长了吧?”
梁恩东很谦恭地说:“年初的事了。”
梁诗劲笑道:“翔天,很久没见了,你不是一如既往地硬朗啊。”
龙翔天笑道:“诗蕊,赶紧去弄两样,难得诗劲过来,好好喝两盅。”
梁诗蕊微微一笑,道:“你们先聊着,我去买两样来。”
“诗蕊,不用了,咱们哥俩就着花生米也能喝酒。”梁诗劲客套了一下。
门一打开,龙飞和裴玲玲牵着手进了来,梁诗蕊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舅舅来了,进去打个招呼吧。”
龙飞奇道:“哪个舅舅?”
梁诗蕊向上指了指:“工信部那个。”
他来咱们家干什么?龙飞满腹疑虑,进了来,却是面带笑容,道:“舅舅,您什么时候来的?”
梁诗劲笑了笑,道:“刚到。”
裴玲玲大方地叫了声舅舅,梁恩东笑道:“龙飞,我不是说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跟着你,怎么还不结婚,姑妈想抱孙子都想坏了。”
操,摆什么鸟谱儿,你算个毛,别以为自己大那么几岁,就真把自己当大哥了。腹诽了一句,龙飞脸上还是带着笑,不过话就有点不爽快了,道:“爸,舅舅,你们慢慢聊,我回来拿个东西,还要出去一趟。”
龙翔天道:“这么晚还出去干什么?”
“生意场上的事。”龙飞摆出一副分分钟就是几十万的样子,道,“舅舅,不好意思啊,混口饭吃,不容易,不像恩东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吃的公家饭。”
这话说得有些难听,连带着把他老子也绕进去了,龙翔天的眼睛不由一瞪:“你都胡扯些什么玩意儿。”
龙飞说了那句话,人已经一头窜进了房间,故意翻箱倒柜了几下,才出了来,道:“舅舅,您慢聊,我先走了。”
裴玲玲也只得苦笑一声,跟着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