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景这个人还真会来事。陆渐红对他重新作出了评价。他考虑得比较深远,赵学鹏无疑是站在省委shu记龙翔天这个队伍里的。金景曾经在赵学鹏的家里出现过,虽然这不代表他是赵学鹏的人,但是他是有靠过来的倾向的。如果他的上位,是龙翔天的意思的话,那么足见他已进入核心圈子了。这一点,从金景主动打电话抛来的橄榄枝可以得到证实,因为他是知道陆渐红是跟谁站在一起的。
周琦峰主抓财政,钱启华跟他的配合很好。钱启华的倒台,对他紧紧抓住财政大权是一个严重的削弱,而这个带有明显倾向色彩的副厅长金景主持工作,导致了龙翔天和周琦峰之间的失衡。以周琦峰的个性,不会熟视无睹,那么他下一步的动作会是什么?是想法子让倾斜的天平再微微过来一些,还是加大力气,让天平向自己这边倾斜呢?
陆渐红虽然难以揣测,但周琦峰有所动作,那是必然的。至于怎么动作,由于所站的高度不同,层次不同,就不是他所能想像的了。不过他也有一点不安,自己跟赵学鹏走得近,并没有任何的掩饰,希望周琦峰别拿自己做文章,如果是这样,搞不好他就会成为龙翔天和周琦峰之争的牺牲品。可是,这种权力争斗的漩涡只要卷进去了,只能听天由命,别无选择。这就像赌博中的押大小一样,不是大,就是小,对于站队的人来说,也是这样,只能凭运气,自己站的队胜出了,就有好日子过,如果输了,就没有再翻身的可能。尤其是层次如此之高的政治斗争之中,非主力的力量与抗争是微不足道的。
陆渐红没来由地一阵压抑,离开赵学鹏家的时候,赵瑾将他送出来,见陆渐红心事重重,歉意满满地说:“哥,都是我不好。”
陆渐红笑了笑说:“跟你没关系,别说他是东江省省长的外甥,就是东江省省长,如果对你动手动脚,也一样照打不误。”
“哥,为什么从政的人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赵瑾问了一句不敢问赵学鹏的话。
陆渐红想了想,道:“权力之争古来有之,不要说人,就是动物,也是这样。山里的猴子为了争一个猴王,同样是打得头破血流不死不休,更何况是人呢?”
“你拿他们当猴子,那你不也成了猴子了?”赵瑾笑了,只是笑得很勉强,她始终不明白,当官不就是要为民做主吗?只要是为民做主,谁当第一谁当第二又有什么关系?
她没想过,如果是这么简单的话,为什么会有“官”这个东西的存在呢?
离开赵学鹏的家,只有两点多钟,陆渐红还有下一步行动,那就是去给高福海拜年,毕竟他是自己的直接领导,如果不上门,会显得自己目无领导,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在高福海的家里他却受到了冷落。这份冷落让陆渐红百思不得其解,而从高夫人偶尔看向自己时所闪过的恨愤目光里,更是让陆渐红茫然无措。这一切让陆渐红有如坐针毡的感觉,所以一杯茶没喝完,陆渐红便起身告辞。
高福海沉着脸没吭声,陆渐红惴然出了高福海的家,心头却好像压了一座大山一般。
高福海对自己一向不错,何以春节之后态度生了如此迥异的变化呢?
在他走下楼梯的时候,忽然听到高兰的声音:“爸,妈,你们是不是太过份了?人家上门来拜年,至少也得给点好脸子吧?”
“哼,你还有脸出来说话?高家的脸给你一个丢尽了,你给我回房去。”高福海怒气冲冲地喝斥着。
“老高,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也不怕外人听见。”高夫人嗔怪道。
“你也给我闭嘴,都是你宠出来的……”随着门被呯地一声关上,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是陆渐红的心却猛然狂跳了起来。
真是人穷屋漏井水涸,霉运来时万事衰。为赵瑾出头,似乎把省长周琦峰给得罪了,而现在他跟高兰的关系似乎也是东窗事。从高福海喝斥高兰的话里,能够听个一二三出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怎么妥善处理跟高福海之间的关系,将是陆渐红先需要面对的问题。
怀着心头的失落与不安,陆渐红走下了楼。
刚走出一楼,见到从另一幢楼下狂奔过来一个人,身后还有人在大喊:“抓小偷!”
陆渐红二话不说,迎着小偷迎面就是一脚将其踹得跌倒在小区的绿化带里。
小偷在绿化带里打了个滚,盗来的钱和金银饰从怀里洒了出来。不过这个时候他急着逃跑,也顾不上再去管那些身外之物,仓惶逃窜。
陆渐红一个大步跨过去,在他P股上又是一脚,身子一扑已经那个小贼死死按住,这时后面喊着抓小偷的人也追了过来,将那小偷制服。
这时,两人才现,相互间认识的,这个人居然是政府秘书长古月,原来他跟高福海住在一个小区。
古月打了小区所在地的派出所电话,然后笑道:“这次幸好有陆秘书长在,不然我的损失就大了。”
陆渐红笑道:“见义勇为抓贼是应尽的义务,更何况这个贼不长眼,居然偷到秘书长的头上了。”
很快有警察来到,将小偷带走了,古月邀请道:“相请不如偶遇,走,到我那去喝两杯。”
这倒是一个接近古月拉拢关系的好时机,陆渐红不会错过,便欣然同意了。
古月家中的装修很朴素,并不奢华,奇怪的是,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见到他的老婆孩子。
虽然疑惑,不过陆渐红并没有多问,多嘴同样是官场大忌,尤其是在同僚之间。
古月似乎已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给陆渐红泡了杯茶,让陆渐红坐一会儿,然后很熟练地从冰箱里端出菜放进微波炉,很快四五个菜就热气腾腾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