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的工夫,曾桐便来到了沈傲的面前,谁也不知道他们在书房中谈论了一些什么,总之未过多久,曾桐这便急急的从国公府中走了出去。也是在同一时间,蔡扬走出了小院。没有办法,他低估了天气的问题,现在是九月,尚属于秋季,食物储存的周期有限,原本可以吃五天的东西,现在只是四天食物发霉,便已无余粮,无奈之下,为了继续的活下去,只得冒险而出。蔡扬并不知道的是,四天以来,大街小巷上多了许多他的画像,现在几乎是达到全城人人皆知的地步,即便是军营之中,士兵们也基本上知道了这件事情。有些人还趁着班休的时候出来四处转悠,看看自已是不是有这样的运气。邵闻,就属于这其中的一份子。做为一名银甲卫中的什长,他的饷银有限,同时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孝敬上官,可谓是负担极重。北城区建了新房之后,邵闻便一直想着能分配上一间,如此一大家人就不需要在南城区和那些贫苦的百姓挤到一起了。只是在没有战争的时候,军队的经济来源本就十分有限,甚至远远不如那些衙役和捕头吃香,至少人家还有一些灰色收入不是?想赚钱,却是一点路子都没有。邵闻便只能这般浑浑噩噩的活着。直到忠国公府的告示贴出来那一天,才让他全身的精神都为之一震,尽管那么多人都在找蔡扬,他想找到的可能性很低,但至少也是一个机会不是?怎么说也是当上了什长,多少还是有些权力的。邵闻便把自己的班都排到了晚上,然后趁着白天休息的时候来大街上转一转,为的就是看看有没有机会碰到蔡扬。这一天上午,他早早出营而去,两个多时辰后收获为零。眼看着距离回营时间已到,在不回去可能就要受军法处治了,这才不得不从南城区离开,向着军营的西城区而来。不仅是邵闻,很多人都是这般去想的,都认为蔡扬如果未出大梁的话,所能躲藏之地应该就在人员混乱无章的南城区,毕竟那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最应该是安全之地。仅是邵闻在南城区四处而看的时候,就碰到了不下几十名同袍,显然他们的想法和自已都是一样的。没有丝毫收获的邵闻,大步向着军营而返,一路之上,还是出于本能性的四处看着,尤其是看到身形高大贴合蔡扬之人,都会仔细走上前去辩认一番。蔡扬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些事情。虽然他也知晓告示一出,怕是自已被发现的风险增大了许多。但在那个没有外卖的时代,他也只能出院一试,想着只是买一些简单的食物,到时候尽量低着头,想必不应该引起旁人的注意才是。为此,蔡扬还有意的弄了一些锅灰抹在脸上,成为了一个黑脸大汉,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他原本的面貌来。但他却忘了一件事情,
一个人的容貌可以短时间内进行改变,但他的身形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就在蔡扬刚出了院子没有多久,巧不巧的就正碰上了回返军营的邵闻。双方先是迎头碰上,接着便是摩肩而过,在这一过程之中,蔡扬一直低着头,没有让人看清他的相貌。与其走了一个对面的邵闻,起先并没有太过在意,直到双方交错而过有了十步距离左右的时候,这他才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似乎刚才那人的身形与蔡扬很是相似一般。出于一种本能,他停下了脚步,回转身来喊道:“那位兄弟,去向哪里?”心刚刚放下的蔡扬,猛听身后有人在喊,全身的汗毛在这一刻都竖了起来,在那么一瞬的犹豫之后,又一次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喂,叫你呢,你站住。”看到那人不管不问继续前行,邵闻感觉到有些不对。倘若对方没有问题的话,应该回答自己的问题才是,为何要走,还要加快脚步离开呢?邵闻这一喊,蔡扬的脚步更快,近乎于小跑般向着最近的一条胡同就拐了过去。此刻,发现不对的邵闻已然大步追了上来,一边跑一边道:“这位兄弟,何故离开,不如停下来交个朋友如何?”“交你妈。”蔡扬心中这般的想着,脚步不停已然拐入到胡同之中。这一幕让邵闻更加肯定此人是有问题了。当下不管不顾的大步追去。......杜府。曾桐的突然到来,的确让杜晋有些意外。但是考虑到对方代表的是忠国公沈傲,他还是决定见上一面。杜晋这个人,绝对称得上是学富五车,可称是当代文坛大家了。尤其是那一手文章写的极好,每逢重大日子乾文帝需要撰写什么檄文和告示的时候,都是由他来操刀动笔。属于朝堂之上不可获缺之才的存在,也使得他有着超然的地位,无人可以替代。同时,杜晋这个人不仅身份超然,在政治态度上也表现的非常超然。不争、不抢、不争权、不结·党。似乎和谁关系都一般,又似乎和谁关系都挺好。即便是左右仆射平时有什么难决的问题也会向他请教,且不会针对于他。明明就是一个中间人物,且实力还大得出奇,你去招惹他做什么?惹来不快,故意针对你,怕是换谁谁都难受。自然,杜晋之所以地位如此之超然,这也与他为人处事的方式有着很大的关系,不管是谁,熟悉与否,只要找上门来求助,他都是能帮则帮,便是帮不了的,他也不会把事情传出去,去坏事。正因为此,知道曾桐来了,他不仅同意一见,还亲自在正厅中等侯,以表达自己的态度。这个态度可不是给忠国公的。沈傲表现的再好,也只是一个小辈而已。这待遇可是专为曾桐准备的,毕竟两人也是相识多年,且还有过竞争。而现在随着前太子被赐死之后,也就不存在什么谁对谁错之事。“杜大
人,打扰打扰。”“呵呵,曾先生,欢迎,欢迎。”两人一见面,先是客气的寒暄着。接着曾桐这便将放于胸口处的一份手书拿了出来,看起来已是厚厚的一本,就这样递到了杜晋的面前,“杜大人,这是某家公爷稍来的,还请斧正。嗯,某还有事情要忙,便先行告退了。”完全出乎了杜晋的意料,曾桐直接就说明了来意,随后转身就走。留给杜晋的只是一个背影而已。直到曾桐都离开了一会,杜晋似这才反过味来似的,心中说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显然,杜晋已经看出曾桐之所以这般快速离开的原因。一来现在是敏感时期,曾桐做为忠国公的人在杜府中不好多呆,也免得旁人多想。二来就是虽然前太子已经不在,但曾经发生的事情还是多少让人尴尬,这突一见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那倒不如什么都不说,反正以后应该还有见面的机会,这一次就当成铺垫好了。轻摇了摇头,将曾桐的事情先放在了一旁,接下来目光就落到了面前被留下的厚厚的手书上。在还没有打开的时候,杜晋就在想着,这难道是忠国公给自已送的礼不成?忠成侯被人说成是谋反之事,杜晋虽然后知后觉,但也是在事情公开之后很快就知哓。由内心而言,他是不相信的。忠成侯是什么人?那是曾为大乾立过功劳之人。想当初沈家鼎盛的时候,便是他见了面也要退让三分的。如果真有野心的话,那个时候想出外当个藩王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人家没有那样做,反而选择效忠于乾文帝。而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忠成侯也年纪一天比一天大,怎么会在这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根本就是没有道理,也说不通的事情嘛。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杜晋才不会去管这样的闲事。且他也看出来了,这一次事件中很可能有两位仆射的影子,至少他们是希望忠成侯获罪的,即是这样,他何必要去做挡路之人,平白竖敌?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忠成侯的事情,杜晋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反正与他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是沈傲由辽州匆匆而回,杜晋也仅是听下人说过而已,没有做过多的表示。想不到的是,他不想理会这件事情,但忠国公竟然找上门来。还送来了这么一件东西,着实让他有些意外。这是给自已送礼,让自己替他的叔父忠成侯说话吗?不过,这也太小看自已了吧。什么样的礼物值得自已出手,能引来自己的兴趣?带着好奇,更多的是不解,杜晋终于伸出了手臂,摸到那手书之上,慢慢将其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本书名《东周列国志》。《东周列国志》是中国古代的一部历史演义,作者是明末家冯梦龙。这部由古白话写成,主要描写了从西周宣王时期直到秦始皇统一六国这五百多年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