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王的声音还在继续,“主将被俘,你便是罪不容恕。又不想着守住城池,孤身冒进,以至于大败而回,三千蛮兵儿郎,四千百姓因你之故,竟然或死或俘,你认为本王还能容下你吗?”“啊!大王,大王,臣将自知一死,但请让臣死在冲锋陷阵之中,肯请大王成全。”孟定自知罪不可恕,便也不想着求一条活命,只是想有在立功赎罪的机会。只可惜,蛮王乃杀伐果断之人,一旦做出决定,是不会轻易的更改。“用不着了,蛮人最不缺少的就是领兵的将军。来人呀,将孟定拉出宫外斩首,以示严明之军纪。”“诺。”很快就有两名王宫侍卫走上前来,有如拖着死狗一般,将孟定拖出了宫外,斩首示众。大殿中重新的安静了下来,蛮王却并没有离开之意,而是继续吩咐着,“来人,有请国师入宫商议大事。”蛮族国师,姓扶名如是。五十多岁的年纪,早年曾游历于大乾,学习了不少汉文化。在回到蛮族时,其才学被蛮王所知,便引为重用,后封为国师。等到扶如是大步走进殿中的时候,蛮王面前的王案上正摆放着一张蛮族地图。在看到扶如是之后,他十分自然的招了招手,“来,国师,请给本王解惑。”扶如是大步而来。做为国师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休城被拔汗那部所攻破之事他自然也是知晓了。来时的路上还获知了孟定被斩首之事实。对于孟定之死,扶如是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由此看出蛮王的态度。即然孟定都想着在战场上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可蛮王还是不允,由此可见,这一次他们的王怕是真的生气了。“拜见大王。”扶如是来到蛮王身前五步之地时,便右手放于胸前,行了一礼。“国师不必客气,还是和本王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为何一向懦弱,甚至是不堪一击的拔汗那人会突然出现在休城之外,还攻占了那里。他们何时来的这般实力?还有,战事发生之事苏对沙那城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守在那里的牛素安是做什么吃的?”蛮王开口便是好几个问题,听在国师耳中,他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脸的淡然之意。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蛮王的心急一般,反而来到近前之后,以不急不缓的口气说道:“大王,即然休城已丢,想必苏对沙那城定然也是凶多吉少了。至于牛素安将军,怕是根本来不及报信,现在或已经死了吧。”扶如是一语似是道破天机一般,然听在蛮王的耳中,他却是身形纹丝未动,显然这个结果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蛮王的表现落在了扶如是的眼中,他的嘴角轻轻一扯,他算是看出来了,蛮王已经看透了一切,但还是叫自已前来,不过就是考验而已。当然,也有可能一些事情没有想清楚,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答案。即已知蛮王之意,扶
如是再一次开口时便直接了许多,提议的说着,“大王,拔汗那人有什么样的本事,想必大王心中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如果他们拥有这样的实力,为何还要等今天?”“嗯?国师之意,这一次是有人帮他们?”蛮王听出了话中的潜台词,抬头用那炯炯有神的双眼看向扶如是问着。“没错。纵观之前得到的消息,怕那个出手之人或会是大乾忠国公也是说不定的。”扶如是点了点头,极为认真的说着。有关沈傲的事情,扶如是从腾子居那里获知的。整个蛮地之中,腾子居除了与蛮王关系交好之外便是与扶如是关系最为亲密。往往腾子居给蛮王来信之时,都会给国师稍上一封信。这其中就讲了不少对沈傲的看法和了解。结合到现在还没有发现那位忠国公的身影,扶如是便有此猜测。可也仅仅只是猜测罢了。毕竟按着腾子居所说,这位忠国公是世袭而得,年纪不过只有十七岁而已,这般的一个少年能够拥有这样的本事?打的蛮人连丢两城,损兵折将吗?无法确定,只是一种想法而已。可扶如是还是说了出来,这是因为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它的可能了。“那个少年?他有这样的本事吗?”蛮王之前也有猜测,想不到的是国师和自已想到了一起,如此便不得不重视了。“不管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事实摆在眼间不是吗?大王,唯今不是考虑是何人所为,而是如何解决北面的问题。倘若北境不宁,西面的费青松也来寻麻烦的话,两面作战,怕形势多有不利呀。”扶如是继续的分析着。“国师所言不错,依你之见,本王当如何?”一脸虚心的模样,蛮王显然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大王,臣建议马上停止对新州用兵,可以暂时与费青松握手言和是最好。实在不行,也要变攻击为防御。先解决了北境问题才是。”扶如是一脸的严肃,在他看来,这已经不是建议,而是蛮王必须要这样去做了。若是不然,怕是整个蛮地都会有陷入到危险之地的可能。听着这个建议,蛮王原本还想说不用如此正式吧。可在看到扶如是一脸的认真模样,最终这些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改为点点头道:“好,本王便听从国师之意,派人与费青松和谈,至不济也要改攻为守,然后腾出精力来解决北境之事。”“大王英明。”眼见蛮王听取了自已的意见,扶如是长松了一口气。他就担心蛮王放不的发展,他便也无法看透了。蛮王与国师商量之后,便着人发文给了在新州葱岭附近的沙节将军以及两位王子和一位公主。行文中更是把国师的分析也一并说明,并要求他们尽快回到蛮都,先以解决北境之事为主。......新州大将军府。费青松一早起来,正于院前练剑时,便得到下人送来的信件,说是有陌生人
放于府前便离开了,上面写着费将军亲启之字样。“来人可曾见过?”费青松放下了长剑,一边拆着信,一边问向着来身边送信的亲兵。“禀报将军,来人相貌十分陌生,未曾见过。”亲兵如实的回答着。然此时的费青松根本就没有听清他说些什么,因为他已经被眼前信件中所写内容给震到了。来信自然出自沈傲的手笔。他在拿下了休城之后便写了这封信,着信鸽送往新州。新州之地,沈傲早在出发之时,就派人前往,其中还跟随了数位养鸽人,以保证信件到达之后有人可以如常接受。如此一来,沈傲传递消息的方式要远高于蛮王传信的速度,费青松也能提前两天收到消息。费青松的面色不断的变化着,双眼时尔瞪得溜圆,时尔变得眯到了一起,便是看完了一遍似乎还不放心,翻过来覆过去又看了两遍,确认了信上的内容之后,这才近乎于感叹般的说了一句,“当真是少年英雄,出人意料呀。”“义父,什么出人意料?”不知何时,一个年轻人正站在费青松的身边,脸带疑问的问着。罗海,费青松的义子,现为新州参将之职,正四品武将。其能力不俗,被费青松看到,收为义子,很快便由一名百夫长一路而上,过渡了把总(掌兵五百,从六品)、副千总(正六品)、千总(从五品)、校尉(正五品)、游击(从四品),到了现在的参将。一手提拔起来的人,罗海对义父自然是忠心耿耿,也是深得其信任,不然也不会这般随意而问。“是海儿呀,来的正好,看看这封书信吧。”费青松随手就将信件送到了罗海的面前,接着便闭上了眼睛,显然他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重新的考虑眼前形势。罗海是年轻人,定力自不如费青松镇定,在看到信件上所说的内容之后,早已经惊呼出了声,“义父,忠国公说他联合了拔汗那人,接连打下了苏对沙那和休城,杀、俘蛮兵五千人,俘百姓四千,这加在一起就是近万人了,这...这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吧?”“怎么?你认为有人敢在这样的事情上开玩笑?”费青松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道厉色闪光,落到了罗海的身上,引得他全身都是忍不住的一顿。没错。军中虚报军功之事是时有发生的。比如说你伤了一个敌人,为了扩大战果可以说是伤两个。伤两个的时候,可以说是伤三个。但这不过为的就是多领一些功劳罢了,即便是虚报,也不敢报上太多,不然有人认了真,仔细去查验的话,那岂不是要穿帮,丢人事小,真被人追究起责任来,那可是要被判重刑,甚至是要掉脑袋的。